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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0日，早春的陽光格外明媚。北運河畔，一名年近五旬的婦女懷抱着嬰兒，感受着春的氣息。“她是我的女兒彤彤，我生她是爲了紀念我死去的兒子！”女人平靜地說，“又一個清明過去了，兒子會在天堂裏看着我笑！”
“我就愛看她的眼睛，看着看着，就彷彿看到了兒子……”
她叫姚立君，今年48歲。紅色的羊絨衫、米色的休閒褲、白色的運動鞋，穿着打扮透着朝氣。陽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臉上，眼角的魚尾紋清晰而深刻。那一雙飽含母愛的眼中，有一抹化不掉的滄桑。
“女兒乖，媽媽親親！”她將懷中的嬰兒貼在臉頰上，用嘴脣吻了又吻。怕陽光刺着孩子的眼睛，她時不時轉動着自己的身體。“我就愛看她的眼睛，看着看着，就彷彿看到了兒子……”
姚立君將目光挪向遠方，那是一片透着新綠的草坪。“我以爲會和兒子一起去，可上天讓我有了女兒，我的母愛有了寄託！”
窗臺上，褪色的球鞋依舊等着主人的歸來
時光倒流。2004年初春的一個早晨，姚立君像往常一樣，站在家門口與上班的兒子道別。那一年，兒子四毛23歲，剛剛上班。不知怎的，兒子剛走她就覺得六神無主，心驚肉跳，不祥之感籠罩着她。
一個小時後，她接到噩耗：“四毛騎摩托車出了車禍，人不行了！”隨後發生的事，似乎是一場夢，直到出殯歸來，夢都沒有醒。回到家，她仍舊一遍遍撥打兒子的手機……
兒子的房間，還是臨走時的樣子：被子沒有疊，還散發着熟悉的氣息；牀頭，擺放着一摞書，上面寫滿熟悉的字跡；窗臺上，那雙褪色的球鞋，依舊等待着主人的歸來……
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嬰
“再生個孩子吧！”親友建議。可是，年近五旬的夫妻再生孩子，可能嗎？“走，去找專家試試！”夫妻倆被“綁架”般拽到瀋陽九洲醫院。
打開結紮、重修卵巢、疏通輸卵管，一系列手術令她死去活來。2006年初春，46歲的姚立君懷孕了！整個妊娠期，劇烈的反應及妊高症從未間斷，她承受着一般孕婦無法想像的痛苦與煎熬。懷孕7個月左右，胎兒宮內乏氧，姚立君接受了剖腹產手術。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嬰，體重僅3斤左右！“那張小臉，那雙眼睛，簡直與四毛一模一樣！”姚立君和丈夫喜極而泣。
那遙遠的天堂，沒有車來車往
久違了的笑聲，重新盪漾在家中。
“一出門，別人就把我當作孩子的奶奶或姥姥！”姚立君說，“可我不自卑！母愛無言，只有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才能理解我的選擇！”
“媽，我將用第一份工資爲您買禮物！”“媽，我一定要先立業後成家！”“媽，您爲我操勞了大半輩子，我一定孝敬您！”翻開兒子昔日的日記本，溫暖的問候言猶在耳。又是春天了，天堂裏，兒子又長了1歲。他一定能看到，他的父母和妹妹會爲了他活得更好！
貼着女兒的臉，姚立君輕吟起那首歌《天堂裏有沒有車來車往》：“那遙遠的天堂，沒有車來車往，那安靜的地方，小河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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