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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歲，是很多孩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年齡；早晨5點，對於需要充足睡眠的孩子們來說，是享受溫暖被窩的時間，但寧津縣大曹鎮沈莊村的沈新月從兩歲多剛剛會跑的時候起，就在殘疾媽媽的『指揮』下，每天5點就起床，幫媽媽做飯、伺候80歲的老奶奶和只能爬行的媽媽，當起了家中的小邪男保姆』。
剛會跑就學著做家務活
4月30日上午，記者走進小新月的家時，他的媽媽和奶奶都躺在炕上，小新月的媽媽孫俊娥雙腿扭曲著，不停地抽筋；小新月的奶奶則不停地呻吟，手裡拿著半塊饅頭，機械地朝嘴裡塞。
環顧這間不到30平方米的房間，土炕佔去了近一半的地方，孫俊娥說，她們祖孫三代人都睡在這炕上。房間裡幾乎找不到一件像樣的家具，唯一的家用電器是一臺17英寸的彩色電視機，打開後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信號好的時候能收一兩個臺，屏幕也滿是『雪花』。
孫俊娥告訴記者，她的婆婆年紀輕輕就守寡，現在政府每月發給婆婆300多元的撫恤金，但婆婆患有嚴重的腸炎和心髒病，這些錢連她的醫藥費都不夠。更要命的是婆婆雙眼失明，成天躺在床上，吃飯只能用手抓，大小便也不能自理，生活起居完全需要別人照顧。
孫俊娥1999年結婚以後，原本就殘疾的雙腿抽筋越來越厲害，她曾到北京看過一次病，但醫生也沒給出個結果，家裡太窮，看不起病，她只能每天忍受著抽筋所帶來的痛苦，由於無法站立，她只能在地上爬行，但孫俊娥最擔心的是，萬一哪一天她爬不動了，兒子該怎麼辦？
孫俊娥說，小新月老實巴交的爸爸是『半個傻子』，除了搬磚頭、和水泥，別的什麼都不會乾。他常年跟著村裡的人在外地的建築工地上乾活，一個月只能掙幾百元錢，錢還經常被人偷走或弄丟。這樣，家裡所有的家務活全落在年僅8歲的小新月身上，從他剛剛會跑的時候起，就每天學著拾柴火、做飯，服侍奶奶和媽媽。『俺孩子特別懂事，不怕髒不怕累，那麼早就自己起來忙裡忙外，俺看了就心疼。』孫俊娥一提到兒子就傷心地哭起來，懂事的小新月連忙過來幫媽媽擦起眼淚。
清晨5點就起床為家人做早飯
小新月家裡沒有鬧鍾，但他從兩歲起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每天清晨5點，他就會准時起床，疊被子、踩著一只小板凳開門、給奶奶端屎倒尿，然後抱柴火到灶臺旁，搭一張小凳子燒火做飯。
由於小新月還太小，他做飯時，不但需要媽媽指導，而且花費時間很長。上學後他擔心遲到，只好天天早起，即使在冬天，也不會超過6點起床，吃完早飯，他還要走近5裡遠的路去上學。
『中午我想回來，因為我不在家時，媽媽就從炕上爬到廚房，跪在灶臺上熱中午的飯。媽媽怕影響我上學，堅決反對我中午回家，我只好早上把奶奶和媽媽的早飯和午飯都做好。』在小新月家的廚房裡記者看到，一口大鋁鍋裡有幾個碗，每只碗裡都有半碗剩菜，那都是他早上為奶奶和媽媽做好的午飯。
『下午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幫奶奶解手、洗尿盆，接著是做晚飯、燒水，吃完飯收拾屋子，然後纔開始寫作業。』小新月邊說邊給記者列出了一張每天的作息時間表，上面絕大多數是關於奶奶和媽媽的，僅有一項跟他有關——寫作業。『有時候，他奶奶晚上鬧腸炎拉肚子，他就得晚上起來伺候奶奶，俺孩子命真苦。』說到這裡，孫俊娥又抹起了眼淚。一直躺在炕上的小新月的奶奶也說：『讓孩子受這麼大的罪，俺活著真不如死了好。』
在院子裡種菜讓全家人吃
小新月的數學老師范永鑫告訴記者，小新月從入學到二年級，成績很不錯，如果排名的話，他每次考試成績都能排在前三名。盡管大家都知道他家境貧困，但小新月很少在老師和同學面前提起家中的事情。為接濟他家，大曹鎮中心小學為小新月免除了雜費，每年還給他補貼200多元。
農忙的時候，小新月不光要做家務、照顧奶奶和媽媽，還要幫忙在地裡乾些活。孫俊娥如數家珍般向記者說起兒子會乾的各種活：周末回到家，除了洗衣服、撿柴火，小新月還在媽媽的『指揮』下，在院子裡種些菜，像茄子、絲瓜、南瓜、豆角，他都種過。『全家都吃我種的菜，家裡很少買菜。』說起這個，小新月很自豪。盡管貧窮，但小新月從不隨便要別人的東西，當記者送給小新月一些文具時，在媽媽的再三勸說下，他纔收下。
從小到大，小新月沒有一件像樣的玩具，屬於他的唯一的玩具竟然是兩個破酒杯，那是父母結婚時買的為數不多的幾件『奢侈品』。他將兩個酒杯用膠帶粘在一起，放在地上滾，小新月告訴記者，那是他的『宇宙飛船』。盡管只是自己做的『玩具』，但小新月玩起來樂此不疲，在他臉上，見不到家庭窘迫的痕跡。
在記者的追問下，小新月纔偷偷地告訴記者，他喜歡足球，『要是爸爸賺足了錢，給我買個足球該多好啊。』『他喜歡踢足球，但是10元錢一個的皮球俺家買不起，前幾天他撿回一個破球，他就把它吹起來，在地上踢來踢去，實在癟得不行了就在裡面塞點碎布條接著踢。』孫俊娥對記者講，小新月從來不張口要零食吃，也不要新衣服和玩具，他穿的衣服都是親戚送的，有的衣服因為太大，穿在他身上跟穿著戲裝似的，但他從不說什麼。
最大心願是長大後給媽媽看病
小新月越是懂事，孫俊娥越感到傷心。有天早上，小新月正在做飯，炒菜聲將孫俊娥吵醒，看著兒子忙裡忙外的身影和身旁不斷呻吟的婆婆，她忍不住哭出聲來。小新月聽到媽媽的哭聲，撲到媽媽身上，一只手拽著孫俊娥抽筋的腿，另一只手使勁地幫她搓著，還不停地安慰她：『媽媽別哭，等我長大了給你看病，你就可以不在地上爬了。』孫俊娥告訴記者，她只有睡著時纔感覺不到抽筋的疼痛，現在還能勉強在地上爬，但抽搐得厲害時，爬起來也很吃力。
『我最想帶媽媽去看病，給媽媽治腿，我不想再讓媽媽在地上爬了。』小新月告訴記者，這是他最大的心願。
(本文來源：大眾網 作者：信明棟王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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