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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肅省天水市麥積區人民檢察院近日對5名參與高考舞弊的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訴。天水市委、市政府宣布,高考舞弊案在天水方面的調查已告結束,31名公務人員受到黨紀、政紀處理。
高考是我國組織最為嚴密的考試,而發生在天水的高考舞弊案中,派出所、學校和招生三大報名關口紛紛失守,其中原因,令人深思。
違規辦理落戶,大多收受賄賂
根據天水市公布的調查結果,2008年全國普通高考期間,天水市9個考點共發現舞弊考生31人,其中『移民+替考』考生15人,移民考生14人,替考考生2人。替考考生和移民考生均來自山東省陽谷縣。
參加高考,只有具有本省戶口和身份證,纔能作為本省考生報名考試。據天水市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李春熙介紹,31名舞弊考生都是在2007年下半年違規辦理了落戶手續,其中屬天水籍和通過地下辦證公司辦理假戶籍、假身份證的11人,通過基層派出所『正規』渠道辦理落戶手續的20人。
在這一過程中,天水六中原教師蔣鑫(現已被逮捕)發揮了主要作用。他通過朋友、同事等中間人,給予派出所有關人員『好處費』,或進行友情公關,順利地打通了這一關口。
李春熙說,蔣鑫的中間人有3人,包括麥積區琥珀學區霍家川小學校長羅兆奇(現已被免職),甘肅一家煙草公司駐琥珀鄉代辦所的工作人員孟傑義和麥積區第三職業高中教師高健剛(已被行政記大過)。具體情況是,通過孟傑義在琥珀派出所和五龍派出所、通過羅兆奇在東岔派出所和中灘派出所、通過高健剛在甘泉派出所辦理了相關手續。
檢察機關查實,5個違規辦理落戶手續的派出所中,大多數涉案人員都收受了賄賂,其中琥珀派出所辦理8個,所長劉小斌受賄1.3萬元;東岔派出所辦理2個,所長侯兆鵬受賄4000元;甘泉派出所辦理6個,戶籍民警賈旭東受賄1萬元;中灘派出所辦理3個,協管人員鄒榮受賄2000元;五龍派出所辦理1個。
李春熙說,蔣鑫通過孟傑義找到五龍派出所副所長劉文平,劉文平與孟傑義相識,沒有收受賄賂,礙於情面纔為其辦理了一個落戶手續。
追求高昇學率,學校睜只眼閉只眼
按照高考報名要求,考生所在學校應對其戶籍、身份證和學籍進行審查,再向縣區招生部門提交報名表,然後纔能領取准考證。
據天水市招辦介紹,學籍記載的是學生在整個高中階段的基本情況,比如學生三年來各科的成績表。因此,盡管有當地戶口和身份證,但學籍管理嚴格的話,移民考生也不可能報名成功。
而在天水高考舞弊案中,31名舞弊考生中,有18人是經蔣鑫介紹、1人經第三職高副校長楊衛平(已被行政撤職)介紹,在第三職高辦理了報名手續;其餘12人是經蔣鑫介紹,在天水六中辦理了報名手續。
那麼,第三職高和天水六中出於何種原因違規操作?天水市調查報告顯示:『兩所學校片面追求高考昇學率,違規辦理假學籍。』
李春熙介紹,為了表示酬謝,蔣鑫分別向第三職高校長黃鴻福(已被行政撤職)和負責高考報名工作的教師張紅舉(已被開除公職)行賄3000元和1萬元,檢察機關以涉嫌受賄罪對二人立案偵查。
而天水六中方面,並沒有發生行賄受賄的行為,甚至學校還自己掏錢『擺平』出現的問題。李春熙說,今年高考報名前,蔣鑫找到天水六中校長劉彥博(已被行政撤職),告訴她有12名學習好的外校學生想在該校報考。由於這12名學生具有天水市本地戶口和身份證,劉彥博沒有認真核實就同意了這一要求。
秦州區招辦在審查中發現,這些學生屬於高考移民,於是通知了劉彥博。此時劉彥博已知實情,但為了提高昇學率,還是讓負責高考報名工作的教師曹寧真從學校拿出1000元,以『飯錢』的名義送給秦州區招考中心主任緱金海(已被撤職),最終拿到了准考證。
審查資格時聊天,涉嫌玩忽職守
與緱金海相比,麥積區招辦主任萬錄明(已被行政撤職)似乎有些『冤枉』。今年高考前夕,他與分管招生的副主任劉永強(已被行政撤職)及兩名工作人員到第三職高,對高三學生的『兩證一人』(即戶口本、身份證和本人)進行審查,以此確定學生是否具備報名資格。
李春熙說,第三職高有兩個畢業班100多名考生。到校後,萬錄明沒親自到班級審查,而是與校長黃鴻福在辦公室聊天。劉永強等人只審查了一個班。返回後,劉永強將此事向萬錄明作了匯報,但他沒有要求繼續審查。
『對於萬錄明是否構成犯罪,我們起初有些爭議,後來我們綜合考慮各種情況,以涉嫌玩忽職守罪對其進行立案偵查,並決定對其取保候審。』李春熙說。
就這樣,違規考生闖關成功。天水市招辦主任苟軍林說,這些問題說明學校在招生考務管理方面存在薄弱環節,但以現有人力物力,縣區招生部門很難在考前對每一名學生進行審查。據他介紹,今年高考報名時間是1月2日至10日,只有短短9天;而麥積區高考報名人數是6389人,區招辦只有主任、分管副主任和招生科兩名工作人員,總共只有4人,報名期間還包括考生照相等工作。『對於縣區招辦的職責,有關文件規定得也很籠統,只是說要與學校共同嚴格把關,這在實踐中很難操作,因此需要將其細化,纔能落實責任。』他說。
天水市教育局局長李淳說,通過此次高考舞弊事件,應切實加強對有關人員的教育,同時完善相關制度,建立起班主任、學校、招辦三級高考報名學籍審查機制和學校、招辦、公安等部門相互配合、各負其責的戶籍審查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