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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的表面潤滑細膩、富有光澤,滋潤光潔的“釉面”令人忍不住想去觸摸那派質感晶瑩;條縷清晰的線紋或長或短,或疏或密,呈現流線韻律,顯得氣韻生動,堪比鈞瓷窯變之“蚯蚓線”;它們質樸又多姿,其大大小小、起起伏伏的紋片,猶如名揚天下的千年名窯哥窯瓷器上的開片,或光澤熠熠,或弧線柔和。那麼,這些不可方物的“瓷器”究竟是哪裏燒就的呢?其實,這些物件並非人工製成的瓷器,而是奪自然造化之功而兼具瓷器之美的石頭,這些石頭因產自青藏高原,故稱爲“藏瓷”。
機緣發現
2007年7月,在奇石界享有大名的王長河以評委身份參加了“中國觀賞石博覽會·走進奧運北京邀請展”。在展覽即將結束時,一個操着西寧口音的男子突然找到他,非要請他給“鑑別鑑別”。當王長河隨着男子來到一個角落,看到擺放在地上的那方石頭時,不由眼前一亮,只見這石頭外表爲橘皮般的寶氣色,王長河此前沒有在任何一類奇石中看到過這樣的顏色。此外,它的石皮包漿炫目、耀眼,而紋理、凹凸湊近看則層次多樣,一股瓷器感自然而生。王長河當即和男子討價還價,買下了這塊“寶物”。在和對方的交談中得知,男子是一名運輸工人,石頭是他在藏東地區的一段山澗中發現的。
入藏尋石
回到家後,王長河整天對這塊石頭愛不釋手。連續幾個晚上,他輾轉反側睡不安穩,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入藏,那裏肯定還有不少這樣的“寶石”。然而,等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妻子時,卻遭到了激烈的反對:“那可是海拔四五千米的青藏高原啊,就你這身子骨,吃得消嗎,不要命了是不是?”可是,妻子的勸說終究還是沒有攔住他的執拗,他終於還是撇下了生意,和另外兩個夥伴一同踏上了那片神祕的土地,在終年積雪的山嶺間,在風雪、低壓、低溫等種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前,尋找起自己的那份精神圖騰。
冰中鑿寶
在衆多朋友的幫助以及種種機緣巧合中,王長河終於找到了那段山澗。那已經是當年十月。當他從一旁的山坡望下去時,水晶般的冰層中一團團紅光撲面而來。那一刻,王長河幾乎喜極而泣。從此以後,他便駐紮在此,在當地藏人的幫助下,開始從冰層中開鑿石頭。最薄處的冰層也深達一兩米,需要七八個人用半個來月的時間纔可以刨出。石頭刨上來後,由於沒有起重設備,只能用鋼絲繩捆住再用卡車一點點往上拽。爲了避免磕碰,王長河從當地蒐集了近千條棉被。功夫不負有心人,山澗中的石頭終於被一塊塊運到了山外。
“藏瓷”展廳
到去年年底,王長河“大功告成”。在潛心的研究與虛心的求教中,他慢慢知道了這些石頭的來歷:藏東地處橫斷山脈與三江相交處,是西藏地區的地震中心,強度高而頻繁的地震,將山上的岩石崩裂滾落下來,在積雪融化而匯聚成的河流的沖刷打磨下,在日光的暴曬中,在風雪的侵蝕裏,經過數萬年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而能夠全部符合這些條件的,走遍全世界,也不過青藏高原這短短一段五百餘米的山澗。爲了給這種此前從未面世的石種起名,王長河可謂煞費苦心,最終,在本市文化名人馮驥才的建議下,他將這些至寶取名爲“藏瓷”。爲了能夠讓世人更充分地領略這種奇石之美,他已於近日在自己的祈年灣奇石博物館內特意開闢出一片場地,命名爲“藏瓷廳”,專門用以免費向人們展出這些自然界的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