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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巖鬆:救人的大學生們具備生命的理性
央視網消息:主持人(董倩):
歡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聞1+1》。
上個週末,三名大學生爲了救兩名落水的男孩子付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他們本身並不會游泳,這麼做到底應不應該,他們這麼做又到底值不值,巖鬆怎麼看?
白巖鬆(評論員):
我覺得生命不是做算術題,也不是寫論文,無法用幾個換幾個來做值不值的討論,也不能像寫論文一樣,我們要提前打草稿,然後列出一,二,三,四,然後再開始,我覺得那一瞬間的那種直覺和採取的行爲就是對生命最大的尊重,這三個年輕人是英雄。
主持人:
我們先來了解一下,從上週末到現在這兩天多的時間事情的進展。
(播放短片)
弔唁市民:
兩個小孩救起來了,他們現在好好的,你們放心地走。
弔唁市民:
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一個蠻好的(榜樣),人的心裏蠻寒酸。
解說:
今天上午,在湖北荊州的寶塔河邊,聚集了很多自發前來的人們,他們帶着鮮花和輓聯,前來悼念三個素不相識的少年。
陳及時、何東旭和方招,三天來,這三個名字無數次地被人們提及,他們見義勇爲,搭救落水兒童不幸遇難的事蹟也被人們所關注。昨天下午,與他們一起參與救人的十多名長江大學的學生,以及冬泳隊的隊員,就已經被當地有關部門授予“英雄集體”榮譽稱號,而被他們救起的兩名落水兒童,昨天也在父母的帶領下,出現在公衆的視線中,前往賓館探望並跪謝遇難學生的家屬。被救兒童的母親,當場給何東旭的父母跪下磕頭,並連聲說對不起。
一面是被救學生的感恩,另一面是大學生的感恩,昨天下午,長江大學的大學生們在河邊舉行了一個簡短的儀式,向參與救人的冬泳隊敬獻了錦旗,但手捧着錦旗的冬泳隊員臉上卻沒有露出笑容。
儀式過後,參與救人的冬泳隊老人把手中的鮮花放進了江中。
魯德忠(湖北沙市冬泳隊隊員):
你們是真正的英雄,我們感到很慚愧,我決定把市政府和區政府送給我的慰問金,我全部捐給他們受難的家屬,我們不應該得這個慰問金,因爲這是我們的義務,這是我們的責任。
解說:
在方招的寢室裏,同學們把他生前用的東西,依舊保持着他離開的原樣。在何東旭的QQ博客裏,短短几天就有許多朋友前來留言緬懷,在上面有朋友這樣寫到,我寧願你不是英雄,只願你好好地活着。
讓我們記住這三張尚未退去青澀的面孔,謝謝你們,一路走好。
主持人:
被救孩子的家長說了“對不起”三個字,然後救人大學生的家長還說,你不要打孩子,讓我們嘗試着從當事人以外的第三方來看,當事者的父母是一種什麼樣複雜的情感?
白巖鬆:
我覺得這種感恩是發自內心的,因爲是大學生犧牲了生命,讓自己的孩子生命得救,我覺得在最淳樸的百姓心中,這種感謝是天然的。因此,當有媒體報道說,當大學生救完之後,那兩個被救的孩子悄悄地走了,似乎這裏隱藏了一種批評,我覺得非常非常的不應該,那兩個孩子很小,他嚇的就已經夠嗆了,那麼小的小孩,不走他又去哪裏呢,在現場又能做什麼呢?所以有的時候面對這樣的一種事情,我們站在很遠的地方,站在一個非常理性的角度去表揚誰,批評誰,似乎都不太應該,我覺得恰恰是救人的和被救人父母之間的那種最淳樸的一種感情,他是發自內心的。
主持人:
你說救人的大學生的父母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這裏面肯定是百味雜陳,他就這麼一個獨生的孩子。
白巖鬆:
所以我覺得有的時候,他不一定學歷很高,不一定說用外在衡量的東西等等等等,去說他有多麼高的思考或者怎麼樣,但是這種直覺裏面蘊藏着一種大文化,他能在失去自己孩子的同時,去告訴被救孩子的父親,你不要去打他,不要去埋怨他,我覺得這樣的一種感受讓你反而平平實實裏頭蘊藏着一種特別大的感動。
主持人:
救人者和被救者的父母在交流這件事的時候,是用的一種很深沉的感情,用一種很簡單的話語,但是整個的社會,整個的媒體,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卻不盡相同,我們來了解一下。
(播放短片)
解說:
好兄弟,一路走好,你是我們廣電班的驕傲。
好兄弟,你走好,真的爲你感到自豪。
這是爲救落水少年而遇難的大學生何東旭的日誌空間。事件發生幾天來,東旭的同學和朋友們,在這裏留下了自己的祝福和哀思,更多的人們則對這十多名大學生,特別是在救人過程中,英勇獻身的三人,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不過,近日隨着事件的報道,公衆和輿論中,漸漸也開始出現基於所謂理性視野和實事求是的精神,而掀起的關於生命價值的再次探究和討論。
在公衆和媒體的各種討論聲中我們發現,很多人把這次的事件中遇難的三名大學生和另外一個名字聯繫在一起,那就是張華,同樣的青春年少,同樣是捨己救人。
上世紀80年代,24歲的第四軍醫大學學員張華爲了救一位69歲的淘糞老農魏德志,被濃烈的沼氣薰倒,和老農一起跌進糞水中獻出了生命。張華的行爲究竟值不值得,也曾引發激烈的大辯論,後來張華被追認爲革命烈士。而如今,人們又用張華的名字在稱讚着這三名見義勇爲的大學生。
陳及時,19歲,何東旭,19歲,方招,19歲,今天,在不少網友的評論中,我們不難發現,年齡也成爲了他們表達觀點的一條路徑。
今天,當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因見義勇爲而離我們而去,懷着對每個生命最起碼的尊重和敬畏,究竟什麼纔是我們最該關心和關注的呢?
主持人:
剛纔在短片裏面反覆提及一個,他們的年齡都是90年代出生的,你對90後的定義怎麼看?
白巖鬆:
其實我非常反感在這件事情大家是這樣的一種探討,我覺得這裏隱藏着一種對90後的這種所謂的潛在的批評和不滿意,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表揚,原來90後也還可以,背後藏着的是不可以。我想反問,我們爲什麼要建立一種人爲的代際之間的批評或者怎麼樣,說80後是自我的一代,90後是腦殘的一代。是不是50後、60後,包括我在內就很好呢?50後、60後也有很多的貪官污吏在監獄裏,甚至被斃掉了。70後也包括在內,50後、60後、70後的也有很多做了很棒事情的人。80後同樣如此,既有前幾天越獄的是80後的,也同樣有在祖國最需要他的時候,80後站出來的,奧運會的時候有很多的志願者都是80後的,90後剛剛走上這個舞臺,我們也看到了,現在救人的90後的孩子,將來也會有犯罪的90後。每一代人加減乘除完其實是一樣的,既有他的優點,又有他的缺點,我真的希望所謂什麼什麼後可以到此休止了,這件事情跟什麼後沒有關係。
主持人:
剛纔咱們說的是一個代際的劃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在救人的時候要不要理智,因爲爲什麼引發這個話題,就是這三個搭上性命的大學生,他們是不會游泳的。
白巖鬆:
其實這件事情有兩個大家所謂的爭議的點,一個是值不值的問題,一個是要不要理性量力而爲的問題。我們先說第一個問題,值不值,我覺得在我這個年齡的人,經歷了80年代張華那次大討論,在1982年的時候,張華一個大學生,第四軍醫大的,救了化糞池裏的一個69歲的農民。當時有兩個焦點,第一個是年輕人救一個老年人值不值,因爲你的未來還長着呢;第二個,大學生救一個淘糞的老農值不值。恰恰是這樣一場爭論,使80年代初的中國人開始明白生命是什麼,生命是不能拿這些外在的東西去衡量值不值的,最後的結果是張華是我們心中的英雄,大家基本達成一個共識。
從1982年到現在,爲什麼事隔了27年我們要重新討論一遍,爲什麼三個大學生救兩個學生的犧牲就不值呢,救兩個孩子就不值呢,這一切東西能去劃等號嗎?今天我也看到了一個評論,跟我想的也非常一致,《拯救大兵瑞恩》,爲了救一個大兵瑞恩會犧牲多少,是不是爲了救一個人會犧牲這麼多人就不救。
主持人:
會不會我們都看過這個電影,《拯救大兵瑞恩》,就是在確保我有能力去救他的情況下我去救。
主持人:
救人者和被救者的父母在交流這件事的時候,是用的一種很深沉的感情,用一種很簡單的話語,但是整個的社會,整個的媒體,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卻不盡相同,我們來了解一下。
(播放短片)
解說:
好兄弟,一路走好,你是我們廣電班的驕傲。
好兄弟,你走好,真的爲你感到自豪。
這是爲救落水少年而遇難的大學生何東旭的日誌空間。事件發生幾天來,東旭的同學和朋友們,在這裏留下了自己的祝福和哀思,更多的人們則對這十多名大學生,特別是在救人過程中,英勇獻身的三人,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不過,近日隨着事件的報道,公衆和輿論中,漸漸也開始出現基於所謂理性視野和實事求是的精神,而掀起的關於生命價值的再次探究和討論。
在公衆和媒體的各種討論聲中我們發現,很多人把這次的事件中遇難的三名大學生和另外一個名字聯繫在一起,那就是張華,同樣的青春年少,同樣是捨己救人。
上世紀80年代,24歲的第四軍醫大學學員張華爲了救一位69歲的淘糞老農魏德志,被濃烈的沼氣薰倒,和老農一起跌進糞水中獻出了生命。張華的行爲究竟值不值得,也曾引發激烈的大辯論,後來張華被追認爲革命烈士。而如今,人們又用張華的名字在稱讚着這三名見義勇爲的大學生。
陳及時,19歲,何東旭,19歲,方招,19歲,今天,在不少網友的評論中,我們不難發現,年齡也成爲了他們表達觀點的一條路徑。
今天,當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因見義勇爲而離我們而去,懷着對每個生命最起碼的尊重和敬畏,究竟什麼纔是我們最該關心和關注的呢?
主持人:
剛纔在短片裏面反覆提及一個,他們的年齡都是90年代出生的,你對90後的定義怎麼看?
白巖鬆:
其實我非常反感在這件事情大家是這樣的一種探討,我覺得這裏隱藏着一種對90後的這種所謂的潛在的批評和不滿意,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表揚,原來90後也還可以,背後藏着的是不可以。我想反問,我們爲什麼要建立一種人爲的代際之間的批評或者怎麼樣,說80後是自我的一代,90後是腦殘的一代。是不是50後、60後,包括我在內就很好呢?50後、60後也有很多的貪官污吏在監獄裏,甚至被斃掉了。70後也包括在內,50後、60後、70後的也有很多做了很棒事情的人。80後同樣如此,既有前幾天越獄的是80後的,也同樣有在祖國最需要他的時候,80後站出來的,奧運會的時候有很多的志願者都是80後的,90後剛剛走上這個舞臺,我們也看到了,現在救人的90後的孩子,將來也會有犯罪的90後。每一代人加減乘除完其實是一樣的,既有他的優點,又有他的缺點,我真的希望所謂什麼什麼後可以到此休止了,這件事情跟什麼後沒有關係。
主持人:
剛纔咱們說的是一個代際的劃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在救人的時候要不要理智,因爲爲什麼引發這個話題,就是這三個搭上性命的大學生,他們是不會游泳的。
白巖鬆:
其實這件事情有兩個大家所謂的爭議的點,一個是值不值的問題,一個是要不要理性量力而爲的問題。我們先說第一個問題,值不值,我覺得在我這個年齡的人,經歷了80年代張華那次大討論,在1982年的時候,張華一個大學生,第四軍醫大的,救了化糞池裏的一個69歲的農民。當時有兩個焦點,第一個是年輕人救一個老年人值不值,因爲你的未來還長着呢;第二個,大學生救一個淘糞的老農值不值。恰恰是這樣一場爭論,使80年代初的中國人開始明白生命是什麼,生命是不能拿這些外在的東西去衡量值不值的,最後的結果是張華是我們心中的英雄,大家基本達成一個共識。
從1982年到現在,爲什麼事隔了27年我們要重新討論一遍,爲什麼三個大學生救兩個學生的犧牲就不值呢,救兩個孩子就不值呢,這一切東西能去劃等號嗎?今天我也看到了一個評論,跟我想的也非常一致,《拯救大兵瑞恩》,爲了救一個大兵瑞恩會犧牲多少,是不是爲了救一個人會犧牲這麼多人就不救。
主持人:
會不會我們都看過這個電影,《拯救大兵瑞恩》,就是在確保我有能力去救他的情況下我去救。
白巖鬆:
誰能夠確保。
主持人:
但是三名大學生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去游泳,這個時候他們應當怎麼做?
白巖鬆:
有很多的細節,爲什麼大家不關注,其實在新聞當中,我覺得大家要注意到,當時是十個大學生,而且剛纔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這個畫面,那個是一個緩坡,當有孩子喊救命,出現了這種緊急狀況的時候,這10個大學生是用手牽手的方式,搭成了一個人梯,逐漸延伸到水裏去,然後開始救孩子的。最後是其中有一個大學生一下子手鬆了,導致這個鏈條發生斷裂,然後6個大學生掉進水裏了,最後被附近跑過來的冬泳隊的老人救出來了。
從這樣的一個行爲來看,他們具有某種生命的理性,並沒有貿然地說,不會游泳,我直接就跳進去開始救孩子,那可能帶有某種自殺,但是我覺得那也是另外的一個話題,他們採用了相對理性和思考的東西,但是你在孩子的生命面前,給你多少時間思考呢?我們去想像一下,如果這十個大學生,真像我們寫評論的好多人那麼理性的話,在旁邊討論,咱們不會游泳,該怎麼辦呢,開個會,一,二,三,四,我們去找救的人,回來孩子死了,這條新聞會不會變成90後的大學生冷漠。
主持人:
但是巖鬆,如果你不會游泳,當你看到河裏面有孩子掉進去的時候,你會怎麼辦?
白巖鬆:
剛纔我已經說了,我會不會游泳,我會游泳,但是我從來沒在江裏遊過泳,你說我該不該下去呢?這個時候就反映的是你的直覺和對生命的,我該去救,而且手拉着手本身是保護自己的救別人的一種方式,大家永遠不要忽略這一點。所以我覺得這10個大學生是首先建立在一個具有保護自己的意識,知道自己不會游泳,否則的話他直接跳進去。
主持人:
所以很多事情,人們都考慮,見義勇爲還是應該見義智爲。
白巖鬆:
這個行爲當中已經有智了,我覺得當我們再去討論的時候,生命的面前是沒有時間討論的,它本身有的時候就是一種直覺。我覺得在這樣一種行爲裏,恰恰看到的是這10個大學生,包括這3個犧牲大學生裏頭,內在非常可貴的一種我們先去救人,孩子的生命重於一切這樣的一種意識,我覺得這一點對於不光是,尤其讓我們產生了對他巨大的一種尊敬。當然,付出這樣的一個代價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主持人:
未來,如果再有相同類似的場景的話,遇到這種情況的人應該怎麼做?
白巖鬆:
我相信這個時代不管怎麼去變遷,有我們喜歡的和不喜歡的東西,總會有人站出來。我當時曾經採訪過一個河南的農民工去青島,第一次去青島打工,他救人,我們現在都感動,感動中國的人物等等,難道對於他不是第一次嗎?他從來沒下過海,跳進去了,旁邊幾百人在岸邊看着,只有這麼一個河南來的農民工,跳進大海里,把那個人救上來,自己差點死了,最後他成了英雄。是不是如果他要不幸犧牲了,我們也要去說,你不會在海里游泳,爲什麼要去,爲什麼不去說,岸邊的那幾百人,我們又該怎麼去,從來沒有人去譴責他們對嗎?
主持人:
我覺得我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還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因爲我不會游泳,所以我把自己放在現場,如果我怎麼辦,我如果不會遊,也許我不會下去。
白巖鬆:
我剛纔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沒說他直接跳到水裏頭去,說直接就犧牲自己的生命,那是一個緩坡,我覺得一切要從現實的這個角度出發,剛纔那已經能看到河邊那樣一個緩坡,10個大學生已經採用手拉手,慢慢延伸進水裏的方式去救,在這樣一個過程當中,已經隱藏着一種理性。我覺得這裏有見智智爲的智的某種因素在,但是生活當中總會有意外,這就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地方。
主持人:
今天我們在演播室說的是三名大學生爲了救兩個男孩子付出自己生命這樣的一件事情,我們的節目稍候繼續。
主持人:
三個年輕的大學生爲了救兩個孩子,付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在他們身後,我們的社會應當如何對待他們的家庭呢?
(播放短片)
解說:
5890,陳及時的父親說,他永遠記得兒子手機的最後四位數,他是1958年生的,陳及時是1990年出生的,他在32歲的時候,纔得到唯一的兒子,所以取名叫及時。事實上,和陳及時一樣,三個大學生都是家中的獨子。
趙培憲(河北省見義勇爲基金會副祕書長):按照這個規定,捨己救人犧牲了的最高標準是5萬元。
解說:
據這位副祕書長介紹,這只是目前的初步意向,不排除最終會破格獎勵。而且按照程序,以往一般都是逐級表彰,也就是等當地的荊州市見義勇爲促進會做出表彰決定後,省見義勇爲基金會纔會進一步跟進。而這次由於三個大學生救人的事實清楚,所以同時表彰。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們表示發放撫卹金並不是一次性的,他們還有後續的關懷。趙培憲:
有了文件的表彰,任命是全國的還是全省的以後都是跟蹤瞭解情況,每年我們不止一次,逢年過節是必不可少的。除此逢年過節慰問以外呢,就是了解他們家庭狀況,他們老人、妻子情況,他的子女情況,就學情況,還有這個身體狀況,然後根據他們的狀況,我們就是設立愛心賬戶,愛心賬戶每一個月800元錢,不經過任何環節,直接打到卡上。
解說:
與此同時,據我臺前方記者瞭解,社會各界一直在給三個大學生的家庭捐款。
王涵(本臺記者):
社會各界捐贈的資金,捐贈的款項截止目前,應該是已經超過45萬元,還在持續捐,這個數字是一直在變的,直接送到家長手上的。
主持人:
三個男孩子都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子,有一個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他們的未來怎麼辦,老父老母怎麼辦?
白巖鬆:
對,我覺得這是重點,就是重點不在於說值不值,重點也不在於當三個生命已經遠去了之後,我們還在去探討是不是要見智智爲,而是兩個重點:第一個重點是我們應該怎麼樣去幫助這三個家庭;第二是我們如何在平常的教育當中,讓我們年輕人擁有更多生命和挽救生命的常識,再遇到類似事情的時候,可以把損失減到最小,見智智爲的時候這個智是有準備的。
好了,我們先說前一點,我覺得這個時候獨生子,兩個是獨子,還有一個也是家裏的獨子,但是有姐姐。但是從這個角度來說你能夠知道,而且剛剛上大學一年級,是未來的希望,都是從不大的地方出來,家庭也不一定很富裕,從未來的角度來說,這三個家庭都像折了三個未來的頂樑柱,這個時候社會要多做一些事情,而不是感動了就結束了,有的時候感動了就結束了,後面是憤怒。所以我覺得在感動了之後,感動要往後延續,這需要相關的,比如說上線是五萬,在這種新的情況下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從制度的這個層面應該有一種更高的調整。另外從社會各界的捐款怎麼儘早能幫助他們。而且我非常非常地欣賞按月打款的那種模式,這樣既有長期的,也有眼前的一種撫慰,加在一起的時候,能夠幫這個家庭有一個長遠的照料。
主持人:
這個事件很快會過去,人們對這件事情的關注,恐怕也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
白巖鬆:
沒錯。
主持人:
未來,因爲孩子隨着他的長大,他可以對父母有回饋,但是社會對這件事情的關注,恐怕不會像孩子長大那麼可靠。
白巖鬆:
江邊的不平靜也就這幾天,鮮花幾天之後也會慢慢地消失,生活還會回到原來的軌道,所以真正要去扛的是這三個家庭。
主持人:
沒錯。
白巖鬆:
所以我就說,一定要從制度的這種層面,讓現在熱乎勁還在的時候,使他們的未來有所保障。我們過去常說一句話。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不能讓很多這樣見義勇爲的英雄的家庭失去了生命,又失去了未來,所以我相信這件事情在熱乎勁的時候,媒體與其有一些時間去討論值不值,不如把更多的時間放在怎麼將來能夠讓他的家庭更長遠。
但接下來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的教育當中,汶川大地震就開始告訴我們,早就應該加上生命這一課和自救、挽救這一課,人工呼吸該怎麼做,然後遇到不會水的時候,假如什麼樣是相對安全一點,你要尋找什麼樣的用具,假如有地震或者火災你該怎麼樣,這些常識應該變成我們的課程,數學、物理、化學,這些都是考大學要用,挽救生命考大學不考,就沒有嗎?
主持人:
十個孩子裏面是九個不會游泳,都是在長江邊上。
白巖鬆:
在江邊上。我覺得隨着我們現在的條件好了,學校也開了游泳課了,應該以後帶有某種半強制這樣的特點,這既是自救的能力,也是救人的能力。
最後我特別想說的一個是,這三個孩子有兩個是我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