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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遂寧市委組織部、遂寧市人事局在其官方網站上掛出一個公告:擬從遂寧籍外出務工及返鄉創業優秀農民工中,定向公開選拔3個副科職領導幹部。遂寧市委常委、組織部長雷世界說,面向農民工定向公選,並且讓農民工當上縣級政府部門的副局長、副鎮長,在全國還是頭一回。——新華網
【公選需要選舉制度做保障】
這一次又是遂寧市開了先河。1998年,遂寧市步雲鄉首次直選鄉長,被譽爲是對基層民主與鄉鎮治理的實踐性推動。如今,在人大選舉法修正案草案中,“將一步到位實行城鄉按相同比例選舉人大代表”的描述,被稱爲是“同票同權”時代的開始。
“同權”的命題在於,無論你是達官顯貴,還是平頭百姓,你都有權利去參與政治、競選或考取政府職位、表達利益訴求。正像遂寧市組織部長的那句話,“家鄉在政治上同樣牽掛他們。”
農民工慣常的生活軌跡是在外掙錢,回家養老。這在第一代農民工身上表現得最明顯。既往的新聞報道或農村的調查報告中,我們最熟悉的事例就是好多“能人型”的農民工回鄉帶領農民創業致富,如果說他們有什麼頭銜的話,大多都是村長或村支書。真正的仕途對於他們來說,既是封閉的,也是遙不可及的,甚至他們都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遂寧市在農民工中的公選之舉,至少使在外的農民工多了一種想法,對於他們自己來說,是多了一條出路。在當地農民看來,返鄉的農民工瞭解自己的家鄉,有着一種鄉土情結;其次,他們在外面闖蕩,倘若依靠努力練就的一身真本事,在政治上真有所作爲的話,對於當地的發展也不失爲一種福音。
顯然,以上所言是一種期望,但如何把期望變成現實,纔是此次農民工公選的意義所在。問題不在於有評論質疑的那樣:此次招官恐怕是打着農民工的旗號招商,如此這般的條件與崗位設置,是否是特別爲某些人準備?
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賦予當地農民一定的選擇權與決定權,前來應聘政府職位的農民工,要讓當地農民真正瞭解他們,知道他們的施政理念是什麼,施政藍圖又是什麼,是否真有能力,相信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說得直接些,當上領導幹部的農民工,不但要對上負責,更要對下負責,因爲當地農民不希望來個官老爺,而是來個能引領他們致富的人。只要整個公選過程是公開、透明、公正的;只要當地農民在公選中有發言權,對競選者有問詢與質疑的權利,有表決權,那麼這就在選舉制度上對公選過程與公選結果有了強有力的保障,而這纔是最重要的,因爲對農民來說,來競選領導幹部的是農民工固然代表着一種進步,但是如果對於任何一個前來競選的應徵者,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鑑別選擇制度,纔是廣大農民的福音。(王海越)
【“官本位”的吸引?】
面向農民工公開選拔3個副科職領導幹部,的確是全國頭一回,也的確是“破格”了一回。
農民工的數量很龐大,農民的地位很弱勢。這是不爭的事實。雖然現在農民工的全國人大代表也有了,不過,數量卻是少得可憐。農民工之所以弱勢,皆因話語權的缺失,無法在各種體制內獲取更多話語權,無法爲自己這一羣體爭取正當的權益。從這個意義上說,遂寧市面向農民工,定向公開選拔3個副科職領導幹部,有着積極的現實意義。
農民工變成公務員,進而變成領導幹部。初看起來,遂寧市在用人方面的確在“創新”。但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真的是想要提高農民工的地位?在筆者看來,恐怕未必。遂寧現有109萬農民外出務工,佔遂寧全市總人口的1/4強,佔農村勞動力的72%,這些農民工中有一批人成爲了小老闆、能人、有實力的人。遂寧市委常委、組織部長雷世界說得很直白:“我們面對他們公選,就是讓他們知道,家鄉在生活上牽掛他們,在政治上同樣牽掛他們,家鄉爲他們提供展示才華的平臺。”說到底,遂寧市就是以官帽爲“誘餌”,吸引這些小老闆、有能力、有實力的人回來。
不可否認,那些優秀的農民工回家鄉創業,肯定能給遂寧市的經濟帶來發展,也能給爲官者的政績增光添彩。但僅僅吸引幾個能人就能夠解決問題嗎?一方面,這三個農民工官員能否爲農民工辦事,是個問題;其二,區區科職能否吸引那些能人、有實力的人?這同樣是個問題。
筆者建議:其一,以後遂寧市招考,不要對農民工有所限制,更不能在學歷上將農民工無情地排除在外;其二,吸引外出農民工回家鄉創業,關鍵是給予更多的優惠條件;其三,給農民工更爲暢通無阻的維權渠道;其四,給予農民工更多的話語平臺。其實,吸引農民工回家鄉創業,不應該只盯在幾個有能力、有實力的人身上,應該將眼光投射到所有農民工身上。(王軍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