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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在線07月02日訊 據《今日早報》報道
老楊是個生活在城市中的農民,當田地變成高架,村子變成小區後,老楊就沒有再種過什麼東西了。可老楊還是每天往附近的農科院試驗田裡跑。
除了感受下泥土的氣息,老楊看得更多的是人和鳥兒的斗爭。『這場斗爭,我看了10多年了。有時候碰到農科院的人,他們總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既能保護試驗田,又不傷害鳥兒。我都替他們急。』老楊抽著煙說。
老楊住在馮家橋,13年前這裡是一大片稻田,還很偏。
在馮家橋附近,有一片兩百畝的試驗田,屬浙江省農科院,他們有個部門專門研究各種水稻等農作物。
那時候,最多的是麻雀。老楊閑來也會用土槍打幾只當下酒菜。如果麻雀大批跑到田裡,老楊就紮個稻草人嚇唬它們。『不過那時田多鳥少,隨便吃,沒啥影響。』
不過老楊倒是經常聽到,農科院的試驗田裡常常傳來槍聲,老楊去看過,是沙子槍,效果比老楊的土槍好,一次可以打下好多只麻雀。麻雀害怕,也就很少去試驗田。
老楊心想,這些搞研究的人太小氣,讓鳥兒吃幾口又沒關系。隨著城市開發的加快,老楊家附近的田地越來越少,到處是工地。只剩農科院附近還有些田地。
槍支上繳後,農科院和老楊一樣,再也沒有震懾麻雀的武器了。田地少了,鳥兒反倒多了,吃起農作物來更厲害。
老楊在田地放了兩三個稻草人,身上套件紅色外套,非常顯眼,鳥兒還是怕的。
有一次,農科院的人找到老楊,請教怎麼紮稻草人。老楊還親手做了幾個給農科院,插在農科院的試驗田裡。
老楊每天都去試驗田看看,頭一個月效果不錯。後幾個月,鳥兒也不怕了,試驗田裡的稻草人再多也不管用。後來農科院就放棄用稻草人了。
早年用土槍、稻草人很有效 猛禽叫聲、鞭炮輪流上陣5年前,老楊家的村子成了小區。老楊成了城裡人,可他依然會去農科院的試驗田看看。
那時候,農科院200畝的試驗田成為石橋附近唯一剩下的田地。逐漸增加的鳥群找不到其他覓食的地方,把這片田當成了『食堂』。『每天黑壓壓的一片,站滿周圍的電線。』老楊說。
農科院的人用過很多辦法,可就是不能杜絕鳥兒光臨。老楊說,科研人員搭過大棚,可大棚蓋不了整片田地,還是有很大部分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但鳥兒卻沒敢輕舉妄動。因為稻田裡有密密麻麻的紅線,每根紅線上串滿小鈴鐺,一碰就鈴鈴作響,還會傳出猛禽不停歇的嘯叫聲。
只有老楊知道,這些猛禽的聲音,都是從田地旁的錄音機裡傳出來的。
可因為猛禽的嘯叫聲實在太刺耳,聽久了頭疼。那些密密麻麻的紅線還會妨礙到田裡工作,加上鳥兒後來也知道那些是虛玩意兒,農科院最後把那錄音機和鈴鐺撤了。
貪吃的鳥兒最後將剛剛結穗的稻谷掃蕩一空。老楊看見,有個高大的研究員,捧著只剩沒幾顆的稻谷都快哭了。後來老楊一打聽纔知道,這批水稻不簡單,兩畝田裡就有1900多個晚稻品種,其中一些品種就幾株,是研究員10年的心血。
老楊也開始討厭這些鳥兒,幫研究員出主意,用鞭炮驅趕。研究員把鞭炮固定,然後裝上定時點火器。每10分鍾響一次,嘿,還真管用,鳥兒剛停下就被嚇跑了。
可時間一長,農科院又輸了。鳥兒逐漸適應鞭炮聲,不再害怕。沒辦法,只好人力趕鳥,每天拿根竹竿,不停趕。老楊幫著做過兩天,實在太累了。『這些鳥變聰明了,你一歇,它就來,你一站起來,它就跑。』
防鳥網管用,但傷害了鳥兒由於農科院的試驗田裡品種生長情況不一,每幾天都會長出鳥兒最喜歡的『嫩水稻』。人和鳥的斗爭一直在繼續,熱心人紛紛出主意。
『從動物園弄來老虎、獅子的糞便,希望能用氣味嚇走鳥兒,可沒效果。他們最後用上了防鳥網,這個管用,但是代價高,很多鳥兒不是被網死,就是掛在網上掙紮。』老楊看了於心不忍,一些愛鳥人士也提出了意見。
近日,記者找到了浙江省農科院作物科的張主任,張主任說,聽取了不少愛鳥人士的意見後,農科院已經逐漸減少防鳥網的使用,但在播種和收割前後還是會用。
『這裡200多畝試驗田,有6000多個品種,國家每年要投入好幾百萬元,都積累了10幾年,投入的錢上千萬。如果全部被麻雀吃光,損失不可估量。我們也實在無奈。』張主任說。
張主任粗粗統計了下,10多年來,研究所花費在驅鳥上的人力物力資金,就已經好幾萬元了,還不包括那些被鳥吃掉的稻谷,『如果加上前期研究投入和後期產量,可以說上百萬元被鳥兒吃了。』
現在,張主任在尋找一些不會傷害鳥兒,價格又便宜的防鳥網。『那種網眼稍微小一點、線粗一點、顏色深一點的防鳥網。如果鳥兒遠遠能看到,不會再撞上去。這樣可以保護糧食,又免得傷害鳥類。』除此之外,科研人員想放出一塊空地,專門給鳥群食用,『希望別再打其餘試驗田的主意了。』
□本報記者岳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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