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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前,胡黎與姐夫出軌,懷孕後無奈之餘與他人閃婚,為她的人生種下一粒苦澀的種子;17年來,那段畸形的戀情和兒子的撫養問題,讓胡黎背上沈重的心理負擔。胡黎在絕望中服毒自殺,她的死亡原因留給人們更多的思考。
農婦在公園裡自殺
2010年3月25日上午9時許,家住甘肅省酒泉市肅州區的馬先生和往常一樣在郊外散步,在經過位於酒泉城區東大門處的航天公園時,發現草地上躺著一個人。『剛剛發現時,還以為那人是喝醉了,湊近一看,纔發現是名女子,呼吸似乎已經停止。』回憶起當時的那一幕,馬先生面露惋惜之情。當日上午9時30分,肅州區公安局東郊派出所民警迅速趕赴現場,並通過電話請求肅州區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中隊出警。經現場勘驗,發現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外傷,現場也無打斗痕跡。同時,辦案民警還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尚有半瓶農藥的農藥瓶。據此,警方初步分析死者系服毒自殺。
根據死者身上的物品,辦案民警通知家住肅州區郊區的村民呂茂前往現場進行指認。呂茂急匆匆趕來,看到屍體便淚流滿面,他在哭訴中證實,死者是他的妻子胡黎,39歲。呂茂講,3月24日早上,妻子因瑣事和他斗嘴後離家出走,他當時正在氣頭上,加之認為妻子出門時沒帶什麼東西,估計晚上就能回來,遂沒有阻攔。『她離家出走我可以理解,但沒有想到她會自殺啊!』
對胡黎的死,除了呂茂的痛惜外,並沒有引起更多人的同情。同村的鄉民大都輕描淡寫地說:『自作自受。』一顆冤屈的靈魂,在死後緣何受到如此不公的指責?
17年前種下的苦果
按常理,死者身份確定,家屬對警方認定的死因也無異議,此案就應了結。但僅僅因為夫妻吵架就走上不歸路,辦案民警認為背後可能有隱情,於是警方對此案繼續展開了調查。
3月29日,為了查清事實真相,民警前往呂茂所在的村莊調查。呂茂向民警陳述的最後幾句話,揭開了胡黎與呂茂共同生活期間一直極力掩蓋的一個秘密。而要探究這個秘密,竟然要追溯到17年前!
17年前,胡黎與呂茂『閃婚』。而長達17年之久的夫妻生活,則是痛苦不堪。原因是結婚時胡黎已有孕在身。呂茂說,當年仰慕和追求胡黎的年輕小伙子有好幾個,但胡黎對這些小伙子都不感興趣。可到了1993年初,胡黎對呂茂的態度突然轉變,不僅主動接近他,還表示願意和呂茂處對象。自己仰慕已久的夢中情人突然轉變態度,呂茂高興至極,兩人迅速陷入熱戀。不到半個月,胡黎就催促呂茂早點結婚。當時,呂茂家的經濟條件不好,胡黎不僅沒有嫌棄他的家境還主動提出結婚,為呂茂和家人省去了不少麻煩,於是兩家同意『閃婚』。
婚後的呂茂和胡黎幸福的樣子讓左鄰右捨無不羡慕。但呂茂和家人壓根沒有想到,胡黎的『閃婚』要求背後還有隱情。按照呂茂的陳述,辦案民警得知,17年間和眼前發生在呂茂夫婦身上的這一切,與胡黎和另外一個人的感情糾紛及一筆債務有關。呂茂所指的那個人,竟是胡黎的姐夫郝漢!
1993年9月23日,胡黎生下一個男孩,此時距兩人結婚纔剛剛半年。雖然這一有悖常理的現象也曾引來左鄰右捨的閑言碎語,但並沒有人懷疑夫妻倆和孩子之間的關系。外人不知道內情,但胡黎和呂茂卻心知肚明。從第一次和胡黎發生關系到孩子出生,即使孩子不足月,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呂茂清楚地知道自己戴上了一頂綠帽子,他當然要追問孩子的由來。胡黎知道,是該說實話的時候了。
原來,胡黎和呂茂結婚,竟然是掩人耳目的權宜之計。在呂茂和幾個小伙子追求胡黎的那段時間,胡黎之所以表現冷淡,是因為她早已與姐夫郝漢發生了戀情。在胡黎看來,姐夫郝漢爽朗乾練又老實憨厚,和姐姐結婚後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是典型的理想丈夫。起初,她為姐姐的幸福而感到欣慰,但時間一長,她開始暗戀起姐夫。這種暗戀終究因雙方扭曲的心態而昇溫……胡黎也清楚地知道,她和姐夫之間的關系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可她卻像著了魔一樣不能自拔。
1993年,和姐夫交往一段時間後,胡黎發現自己懷孕了。紙包不住火,為了掩人耳目,胡黎選擇了老實的呂茂,想借『閃婚』瞞天過海。
不甘受辱向姐夫討債
胡黎之所以選擇呂茂,是因為他看中了呂茂的老實性格,而呂茂則因自己的軟弱而忍辱負重了17年。然而,被人欺騙的感覺畢竟不好受。在呂茂看來,郝漢有了一個兒子,卻要讓自己忍受這樣的侮辱,必須在經濟上付出:『是他的孩子就該由他來撫養!』
孩子出生後不久,呂茂和胡黎開始找郝漢商討孩子的撫養費。然而,郝漢雖然沒有否認事實,但在支付孩子的撫養費時,總是十分吝嗇。16年來討要不到孩子的生活費,呂茂和胡黎決定通過司法程序解決。2009年,胡黎一紙訴狀,把郝漢告到法院,訴請法院判令郝漢一次性支付孩子的撫養費10萬元。
接到訴狀,法院也曾多次進行調解,郝漢承認孩子是自己的,但在撫養費問題上始終希望法院能將標准降低一點。郝漢在法庭內外的表現讓胡黎感到氣憤和難過。直到此時此刻,她纔徹底對姐夫失望。調解無濟於事,肅州區人民法院於2009年11月23日作出了一審判決,判令郝漢支付孩子的撫養費10萬多元。
經歷了這場官司,胡黎對姐夫的愛沒了,留下的只有悔恨。她期望著姐夫能夠履行法庭判決,承擔一個父親應承擔的責任,也下決心和呂茂好好過日子,以報答這個把孩子視為己出的老實男人。然而,官司雖然贏了,胡黎的生活卻並沒有平靜下來。
在絕望中結束生命
雖然這場官司從頭到尾都沒有公開,但呂茂的親鄰們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風言風語隨後傳開。17年來,呂茂一直把那個孩子視如己出悉心培養,這讓胡黎很受感動。可在她看來,別人的閑言碎語和鄙視的眼神一直存在。加之孩子懂事後也隱約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變得越來越沈默寡言,胡黎內心對孩子和呂茂的愧疚越來越重,心頭的負擔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17年間,胡黎說不清自己已經有多少次像討債一樣向郝漢討要孩子的撫養費,即使是拿到判決書,郝漢也以沒錢為由,未能完全履行法院的判決。而每次『討債』無果,胡黎和呂茂都會吵架。胡黎很難堪,可她又能抱怨些什麼呢?
家庭的矛盾和胡黎內心的愧疚以及人們對她的風言風語,成為胡黎對生活絕望的催化劑。知情人說,促使悲劇最終發生的導火索,是郝漢拒絕支付孩子撫養費這種負心負義的做法。
2010年1月14日,法庭再次召集雙方當事人進行調解,結果胡黎還是未能拿到孩子的撫養費。3月24日早上,胡黎和呂茂又因為討要孩子撫養費的事發生爭吵。誰料,她用一瓶農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記者了解到,就在胡黎下葬的前一天,當地司法所找到郝漢和胡黎的家人進行調解,郝漢向呂茂支付5000元喪葬費,並表示在限定期限內支付10萬多元賠付款,雙方約定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據《蘭州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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