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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是不是應該邀請中國加入G8?』盡管G8和G20峰會已經結束,但日本國內這兩天卻圍繞這個中國從未感興趣的『過氣』問題,爭論得不亦樂乎。日本《讀賣新聞》政治評論員稱,實際上日本這番動作更主要是希望通過G8保持自己『一流國家』的影響力。兩年前世界金融危機剛爆發時,多位西方領導人和西方媒體幾乎一致地預測G8將退出舞臺,而如今他們頻頻為G8橕腰打氣:英國首相卡梅倫公開表示,『作為富裕的民主國家舉行的會議,8國集團仍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俄總統梅德韋傑夫稱,『G8還有很大發展空間』。最近在西方媒體還流行一種新的世界體系構想:G8管政治,G20管經濟,在G20會前召開的G8峰會自視為唯一有『世界領導力』的組織,決定世界政治與安全事務。不過,對已經成為世界經濟新驅動力的新興國家來說,它們真的願意僅當經濟執行機構,聽從衰落富國的政治決議嗎?
西方領導人紛紛力挺G8
幾年前,圍繞著是否應該邀請中國等新興國家參加G8的問題,許多西方國家曾經有過一番激烈的爭論。隨著金融危機的爆發,G8曾被英國《金融時報》稱為已經奏響了『挽歌』,邀請其他國家加入的議論也就銷聲匿跡。最近幾天,這一『過氣』話題卻在日本國內再次激起波浪。29日,針對首相菅直人在G8峰會上提出的『讓中國參加G8峰會』的提議,日本外相岡田克也在記者會上卻表示,『加入G8的前提條件是擁有共同價值觀的發達國家,這一點非常重要』。他還對首相菅直人的『邀請』進行解讀,稱菅直人的意思是『偶爾邀請中國參加G8峰會,並不是永久的』。共同社稱,岡田顯然對邀請中國加入G8峰會持消極態度。
日本外相岡田克也被認為是日本政壇的『親中派』,因此他的這一表態讓很多人意外。《每日新聞》說,『政府擔心日本在G20被埋沒掉,所以想讓中國加入G8。但中國肯定對發達國家掌控主導權的做法不買賬,故首相的建議很難實現』。日本《讀賣新聞》政治部評論員對《環球時報》記者說,在這個問題上,日本一方面想用『唱雙簧』的辦法『誘導』中國,但更主要的是希望通過保住G8來保住自己『一流國家』的影響力。
近兩年來,世界上認為G20應該取代G8的聲音正在高漲,而作為『富國俱樂部』中唯一一個亞洲國家,日本也為如何保住自己的影響力大傷腦筋。這次G8之後的G20峰會通過的宣言中,提出了發達國家到2013年財政赤字減半目標,但把日本排除在外。盡管日本內閣官房長官28日橕著面子在記者會上說『這是G20會議認可日本財政特點』,但日本媒體卻對此作出了強烈的反彈。日本《產經新聞》認為,『作為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日本被排除在世界發達國家的共同目標之外,這是一種恥辱。今後,日本無法作為發達國家在世界上發揮作用。』《朝日新聞》認為『G20的這種做法過於無情』。日本《讀賣新聞》則呼吁『今後如何區別對待G8和G20,日本政府必須准備一個明確的戰略,』認為日本應該在維持G8的權威花更大的氣力。
熱衷於維護G8的不僅是日本。作為本次G8和G20雙峰會的東道主,加拿大的安排似乎有意為G8峰會爭取更多的關注。在會議議程安排上,加拿大總理哈珀稱,與G20峰會相比,G8的探討議題更為廣泛;且成員間相似程度更高,G8峰會磋商的深入和可能獲得成果的實質性都要更勝一籌。
《金融時報》一篇專欄文章稱,加拿大是個典型的『寧要G8不要G20』的范例。作為G8的老牌成員國,加拿大經濟近年來雖然平穩發展,卻由一個工業國蛻變為一個資源供應國,在國際上的發言權也日漸邊緣化,對他們而言,保留G8也就等於保住自己『一流國家』的牌位。而在G20裡,加拿大的聲音會顯得更加微不足道。
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27日也公開表示,G8退出國際舞臺的斷言為時過早,『在政治問題、全球安全和對外政策方針協調方面,G8前景光明。』首次參加G8峰會的英國首相卡梅倫也稱,『8國集團仍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這是富裕的民主國家舉行的會議,它們進行戰略磋商以便在像阿富汗、伊朗、中東等問題上達成一致。』
G8峰會將與北約峰會聯手
實際上,和因這次金融危機而誕生的G20峰會相似,G8也是根植於上世紀70年代初的石油危機和全球經濟衰退。始創國有6個,包括法國、美國、英國、西德、日本、意大利。1975年在法國舉行了首次峰會,1976年加拿大加入,1997年俄羅斯加入。G8建立之初是一個經濟論壇,但很快被塞進了政治議程。美國蒙特利投資網站的一篇文章曾稱,G8不但主導著全球的經濟力量,而且有政治力量和北約聯盟的軍事優勢,這使G8多年來操控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國際清算銀行、金融穩定論壇等機構,這些機構制定政策、確定標准,任何國家、公司、銀行如果想跟G8打交道都必須遵守。
英國《衛報》稱,將於2013年主辦8國集團峰會的英國希望找到一個方法確保G8能保持活力,希望把焦點放在戰略、外交和安全議題上。卡梅倫表示,2013年在英國舉辦的G8峰會可能與北約峰會一起舉行。不久前在華盛頓召開的G20峰會未來制度設計的高層研討會上,美國總統特別助理大衛利普頓等西方專家稱,G20只可能作為便於經濟治理的首要論壇,對於政治安全問題的討論仍將在G8框架內進行。
《日本經濟新聞》稱,『從這次在加拿大舉行的G8和G20峰會來看,G8負責安全保障問題和開發問題,G20負責經濟問題。G8峰會第一次在宣言中沒有談及經濟問題。下屆G8峰會主席薩科齊已經提出包括中國、印度、巴西等國參加的G14峰會的構想,這很可能改變國際勢力的版圖。』
俄羅斯infox通訊社評論員葉普蓋尼·諾維克夫在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金融危機後,世界一些主要發達國家經濟恢復狀況存在明顯差異,這導致這些國家的對內對外判斷取向有變化,其中一個重點就是,這些富國對推動國際體系改變的意願明顯下降。這些國家當然不想看到在G20峰會上自己被忽視,只變成一般等級的對話參與者,而不是高級別的核心問題的商討者。
英國公共政策研究所資深經濟學家薩拉穆雷對《環球時報》記者稱,G8峰會過去一直被看作是富國俱樂部,但是現在中國、俄羅斯以及印度等國家的經濟實力都在快速上昇,甚至在經濟總量上超過了部分G8成員國。因此G8必須要做出調整,將更側重於地緣政治的考量。因為如果光考慮經濟實力排名,傳統的一些工業國難免會因為名額有限被踢出局,而這是它們難以接受的。他認為,未來的八國集團會更加強化西方政治和經濟上的緊密結盟,同時強化軍事上的合作,徹底從一個經濟加政治的世界力量,轉變為一個政治和軍事為主,經濟為輔的『硬實力』力量。
『不能光讓G8分蛋糕』
西方媒體認為G8和G20這種政治與經濟的分工,將導致G8當然成為決策世界政治與安全事務的『常任理事國』。最近幾年西方的G8峰會都搶在G20峰會前召開,而且無論是當年推動建立G20還是召開G20峰會的都是G8,G20峰會的制度設計和議程設定都操縱在美國等手中。1999年,美國等發達國家在華盛頓提出建立20國國際經濟合作論壇,並於當年在德國正式成立,當時的目的是防止類似亞洲金融風暴的危機重演。當這次世界金融危機爆發後,由於西方全面陷入危機,美國就自然想起G20這個現成的框架。不過,另一方面西方又擔心G20對G8形成挑戰。美國布魯金斯學會的報告稱,G20除了一年一次的峰會外,迄今是一個沒有正式框架、沒有秘書處的松散組織,無法形成有約束力的決議,因此無法取代G8,尤其『在非經濟領域』。
美國《基督教科學箴言報》稱,此次G8峰會優先議題定為『責任』,但是責任在哪兒呢?文章稱,這次G8重點討論發展援助問題,這可是一個絕大的諷刺。發達國家曾承諾把GDP的0.7%拿出用於援助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但至今許多國家用於援助的資金還不到這一承諾比例的一半。西班牙《國家報》稱,八國集團從35年前成立至今通過的協議數超過3000項,但真正執行的卻很少。
德國《南德意志報》題為『權力和金錢--G8的未來』的文章稱,G8峰會在最後宣言中稱,『G8將決定行使世界領導力,履行我們的義務』。不過,在金融和經濟危機下,解決這場危機的陣地卻是G20。文章稱,G20已經擔當起世界經濟『救火員』的角色,有可能在未來擔當起發展和安全政策的角色,G8將變得毫無意義。
新興國家顯然不滿足僅討論經濟問題,韓國今年11月將舉行第五次G20峰會,這是首個舉行G20峰會的非G8國家,韓國已經提出加入援助非洲問題。
清華大學中美關系研究中心主任孫哲對《環球時報》說,八國峰會其實是國際形勢的一個風向標。G8和G20峰會影響力的此消彼長,折射出的是全球國際關系和力量結構的變遷。G8成員是主要的發達國家,而且G8有著比較完善的機制,G20顯得更臨時化一些,因此G8現在在國際體系中可能仍將處於高位。
瑞典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美籍專家香農·凱利在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說,國際政治問題往往以利益最大化為基礎,就像分蛋糕,因此人少好辦事。而解決經濟問題多是風險共擔,好比搬大山,自然人多力量大。但現在的問題在於,一是當今國際問題是否僅由G8就能決定,換句話說,就是G8的代表性資格還夠不夠;二是經濟問題是否能與政治性的問題截然分開。從G8的角度來說,它們最理想的局面就是碰到蛋糕時,有8個國家就夠了,但如果碰到大山,就把20個國家全都招呼到一起。不過這只是它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看看G8內部,從政治上來說因為少了具有聯合國常任理事國地位的中國,並且G8內部的有些國家早已不具備進入俱樂部的資格,所以很多國際政治問題不是G8就能決定得了的。形象地舉個例子,G8就好比一群面對蛋糕的人,過去它們想怎麼分就怎麼分,但現在想下手也力不從心了,因為蛋糕已不完全屬於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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