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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父親馬福祥相比,馬鴻逵的一生更為復雜並充滿非議。他自幼出入宦海混跡官場;倚父起家發展軍事勢力;見風使舵參加軍閥混戰;割據一方坐鎮寧夏。在歷史發展的進程中,他曾做過很多損害人民利益的事情。然而,從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縱觀馬鴻逵的一生,他所擁有的滄桑經歷,他所走過的崎嶇道路,他一生所經歷的血雨腥風,他漂流海外、客死他鄉的淒涼結局,又讓這個原本的歷史『雙面人』多了很多人性的色彩。
在父親建造的天津『馬家樓』內,馬鴻逵在寧靜裡1號短暫居住過。雖身居『寧靜裡』,但馬鴻逵並沒有真正去享受天津小洋樓裡的那份安寧和平靜。因為他那時對世俗的利益紛爭充滿了野心和向往。或許,只有當他經歷了眾多人生波折,晚年客守異國他鄉時,纔能想起當初天津的寧靜裡,懷念生命中最珍貴的那份安寧與平靜吧!
八歲見慈禧
十二歲做官
少年時的馬鴻逵風光無限。因為他在小小的年紀就見過當時中國的最高統治者;十二歲時就當上了『知縣』。這樣的經歷,恐怕就是在中國的封建社會也很少見。
在昨天關於『馬家樓』的故事裡,我們已經講述過馬福祥與小德張的關系,在八國聯軍侵佔北京、慈禧與光緒西逃的途中,馬福祥全力伴駕,並與慈禧太後身邊的『紅人』小德張義結金蘭。馬福祥此舉雖是為自己的政途鋪路,但也在客觀上令自己的兒子早早走上進軍政界。
那是在1900年,光緒、慈禧正在西安避難。十月初十是『聖壽節』,王公大臣們到戲院看戲,為『老佛爺』助興。馬鴻逵的爺爺馬千齡也領著8歲的馬鴻逵去了。正看到興頭上,忽然,馬鴻逵喊:『爺爺,我要尿尿。』馬千齡說:『自個兒去,尿完快點回來。』誰知小馬鴻逵到外面撒完尿後,返回身來卻找不到爺爺了。場子裡看戲聽戲的人黑壓壓坐了一大片,穿戴都差不多,後面都留著一根長辮子。馬鴻逵越找越著急,自幼嬌慣任性的他心裡向來沒什麼顧忌,就扯著嗓子拉長了聲音喊開了:『爺爺——』這一嗓子可真夠厲害,把臺上臺下的人都嚇了一跳。正在臺下邊看戲邊擔任護衛的馬福祥聽到兒子的這一聲喊,那張臉『刷』地一下就嚇白了。也因為這一喊,引起了慈禧的注意,得知是馬福祥的兒子,『老佛爺』也沒怪罪,讓他自己在行宮裡玩。馬鴻逵在宮裡東走西串,最後竟然坐到皇後娘娘的『龍床』上了。
因馬福祥政治手腕靈活,馬鴻逵12歲時,馬福祥以1000兩紋銀為他買得『藍翎知縣』虛缺。就這樣,小小年紀的馬鴻逵走上政途,從此便越走越遠。
『寧夏王』的暴政十七年
在中國近代歷史上,能在一個地方長期佔據並能稱王的,不過幾人,其中馬鴻逵的『寧夏王』稱號被叫了十七年。馬鴻逵統治寧夏的十七年間,是他人生最得意之時,然而,也給寧夏人民帶來很多痛苦的回憶。據說改革開放後,身居海外的馬鴻逵四姨太,曾問從寧夏來的人:『老百姓還恨我們嗎?』可知馬鴻逵當時在寧夏作惡深重。
1933年,馬鴻逵受蔣介石之命,率師千裡跋涉,來到寧夏出任省主席,開始了十七年的『寧夏王』生涯。馬鴻逵抱定了『有槍就有官,有官就有錢』的信條,拼命發展個人勢力,擁兵自重,割據一方。解放戰爭期間,馬鴻逵的次子馬敦靖帶領的寧夏兵團在榆林被人民解放軍打得落花流水、損兵折將,逃回銀川後一清點,損失近千人。馬鴻逵氣急敗壞,他想了個損招,哪家的兵不見了,不管死活,1個罰5個,有人抓人,沒人的用親戚家的頂,典房賣地也要1個賠5個,少1個也不行。一時間鬧得老百姓到處逃荒、流離失所,城鄉一片驚慌。據說馬鴻逵光抓來的10歲以上的娃娃就編了一個營,叫『幼年營』。
在寧夏期間,馬鴻逵橫征暴斂、專橫跋扈、瘋狂鎮壓人民群眾。另一方面,他又追隨蔣介石積極反共,到頭來只落得傾巢覆亡,灰飛煙滅。解放軍在全國進行大反攻的階段,馬鴻逵在寧夏的統治危在旦夕。馬鴻逵下令在全寧夏進行國民兵訓練,按軍隊形式建制,各縣成立國民兵訓練司令部,下設營、連、團,有名望的豪富、商賈都當上了司令,老百姓挨家抽丁出人。有人的出人訓練,沒人的出錢買人頂訓,可忙壞了保甲長,到處抓人,鬧得老百姓苦不堪言,保甲長也沒少吃『黑食』。司令部裡的頭頭們,可『風光』了一回,有面子有錢的可以天天回家不參加訓練,窮老百姓就像進了大牢,一年也不能回家看看。訓練的國民兵每天在三岔路口、橋梁等處盤查行人,看路條、查身份,看誰是解放軍的探子。老百姓諷刺道:國民兵半吊子,不扛洋槍扛苗子(長矛);國民兵半吊子,不走大路過橋子。
1949年8月,蘭州解放。馬鴻逵隨後逃到臺灣。他本想留在那裡,沒想到卻因為『放棄職守』、『擅自撤兵』,而被撤職查辦。無可奈何之下,馬鴻逵只得出走臺灣,流落到美國。
客死異鄉,魂歸故裡
到美國後,馬鴻逵居住在舊金山,後遷至洛杉磯郊外購置房產定居,辦起一家『普馬拿』牧場,以養馬為業。《馬鴻逵傳》一書記述,一生飛揚跋扈的馬鴻逵,晚年卻遭遇了家庭不睦,以致積郁成疾。1956年,五姨太為了結束在這個是非家庭中的痛苦生活,要求離婚,馬鴻逵無奈,只有同意離婚。他的四姨太只知把持家政,對馬鴻逵並不關心。到了1960年,馬鴻逵的兒子馬敦靖和孫子馬家驊又因財產問題對簿公堂,後竟將馬鴻逵也告到了美國法院。馬鴻逵一輩子從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悲憤交集,倒臥病榻,從此一病不起。
遭世人唾罵的馬鴻逵終究是中國人,即便他一生有過,但在骨子裡依舊堅守自己對故土的信仰,至死還眷戀著落葉歸根。在美期間,美國移民局曾勸其入美國籍,馬鴻逵向其隨行子女說:『你們入不入美國籍由你們,我生為中國人,死為中國鬼,死了還要埋在中國土地上。』
1970年1月14日夜,馬鴻逵彌留之際掙紮起床,囑托四姨太,一定要把他的遺骸送回中國。臨終前,馬鴻逵反復吐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我死也要回去……』是夜,馬鴻逵病逝。後來,馬鴻逵的家人遵照遺言,把馬鴻逵的遺骨埋於中國臺北三張犁回教墓地。
寧靜裡1號
馬鴻逵舊居
特點:河北路寧靜裡共4個門。為磚木結構2層樓房,普通公寓式,清水磚牆,坡瓦頂,上開天窗,裝修一般,建築面積共760平方米。現為民居。
馬鴻逵
(1892-1970),乳名三元,字少雲,回族,生於甘肅河州。西北軍閥『三馬』(西北三馬,即民國時期西北軍閥青海馬步芳,寧夏馬鴻逵,甘肅馬鴻賓三人)之一,先依附馮玉祥,後投靠蔣介石,任民國時期寧夏省主席長達十七年,集軍政大權於一身,被人稱為寧夏的『土皇帝』。1949年潰逃於臺灣,在臺灣受到排擠,不久遷往美國,1970年1月,馬鴻逵病逝於美國。專家支持金彭育記者蘇莉鵬攝影記者王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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