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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每周末我都要去北辰區的一所別墅看望母親,母親是在這裡去世的。母親生前最愛看書,而且有一個特殊的愛好——剪報。
在整理遺物時,我發現了她老人家裝訂成冊的一本本小說,這些小說都是母親從報紙上一張張地剪下,對齊,按順序排列好,用彩色封面封好,用粗線繩裝訂起來的,還親手在封面上寫了小說名字。除了這些,還有很多母親沒有來得及裝訂的小說,有的是還沒有連載完,用小夾子夾好,等待集齊的;有的是從報紙上三篇連著剪下,還沒有分好的;還有今晚副刊、警界時空、健康人生、滿庭芳、舊聞鉤沈、文史知識等七零八落待整理的報刊,堆了兩大堆。
這些報紙是母親的心血,是她老人家最後未竟的『事業』,我怎捨得丟棄呢?
我終於擠出時間來整理它們,這纔發現:這項工作看似簡單,其實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首先必須一張張剪下來,再沿邊線對好,剪齊,然後分門別類地按日期排隊,並仔細橫豎對齊。光這項工作就做了半天,還要找封皮,穿針引線訂上。遇到太厚的小說,得分上下兩冊,或上中下三冊,裝訂時先用錐子紮好眼,然後穿粗線大針,像裝訂檔案那樣,先從中間的眼裡紮進去,留一個圈,再從上下分別穿線,然後用線頭從中間圈裡穿過來,系好扣。最後還要工工整整地寫好書名,好幾次我的手被紮流了血,但我想到母親拖著那樣的病體,還在乾,我怎能放棄呢?
用了整整兩天時間,我終於把母親留下的沒來得及裝訂的報紙完成,共裝訂了20本小說,六大類副刊和專刊,摞起來有一尺多高。
待我將整理好的傑作給家人們看,他們也非常贊賞,我的剪報成了人們的最愛,我自詡為『家庭圖書館』。
母親留給我的事業雖看似平凡,但堅持做下來,並逐漸做好做精,這也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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