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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剛結束,南非街頭已是另一番模樣。工人們在忙著撤去路邊的世界杯交通指示牌,用於修路的大型機械又忙碌了起來。世界杯宛如一陣暖風,突然吹臨冬季的南非,此刻雖又遠去,但它已給南非打上深深的烙印。
迄今還沒有一個國家像南非這樣,在舉辦世界杯之前面臨如此大的壓力。從場館建設進度到治安、交通問題,質疑聲始終伴隨著南非6年的籌備過程。遠在安哥拉發生的多哥球隊遇襲事件以及南非白人極右翼政治組織領導人的被殺,都曾引起國際上對南非世界杯的一片擔心。南非世界杯似乎注定不會成功。
但質疑聲沒有壓垮南非人,他們默默地把壓力變成了動力。當南非獲得世界杯承辦權時,它還只是一個結束種族隔離只有10年的國家,許多基礎設施亟需重修或新建。但這裡的工人讓全世界見識了南非速度。很多人認為最大城市約翰內斯堡所在的豪登省城際列車幾十年也建不好,但世界杯之前它成了現實;德班新機場已經討論了15年,最終只用了15個月就建好了。這些標志性工程讓南非人挺直了腰杆,甚至說話時都充滿了自豪感。這種自信心的建立對於一個發展中國家,本身就是一筆財富。
世人對南非世界杯最擔心的就是治安問題。世界杯之前的一天晚上,警察在約翰內斯堡市中心的一個區就逮捕了20多名犯罪嫌疑人。我第一次到位於市中心的埃利斯公園球場采訪,在街頭步行時後背直冒冷汗。但後來發現這種擔心是多餘的,警察無處不在,球迷可以在街頭與商販毫無顧忌地來一個擁抱。世界杯期間,南非警察忠於職守和特別法庭的高效令人印象深刻,治安並未出現大的問題。南非政府因此表示,將延續世界杯期間的成功做法。最近南非國內『排外騷亂』的流言盛傳,警方迅速作出了反應,讓人又看到他們在世界杯期間的影子。
我最難忘的還是整個南非在世界杯期間洋溢著的熱情。南非人並不缺乏激情,但這裡卻不是一個隨處可見歡樂的地方。下午6時商場關門後,街頭鮮有行人。即使在新年,約翰內斯堡也難得看到歡樂的景象。高失業率讓很多人吃飯都成問題,艾滋病的蔓延讓整個國家的人均預期壽命降到了50歲以下,新聞中報道得最多的也是犯罪事件。但世界杯點燃了隱藏在整個國家深處的激情,黑人與白人一起唱起了歡歌,心與心之間的界線消失了。南非人熱誠歡迎國外來客,讓他們看到了美麗與好客的南非。新南非又完成了一次融入國際社會的進程,與1994年結束種族隔離制度重返國際大家庭不同,這一次的融入更多地是從心理上拉近了與他國的距離。
南非人曾說,世界杯是與前總統曼德拉獲釋以及第一次不分種族的選舉同等重要的大事。南非世界杯已經成功落幕,它將在南非人心中成為永恆的記憶,其寶貴的無形遺產將激勵南非人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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