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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容易犯困。大多數時候,腦子不轉悠但眼還睜著,表示自己意識還算清醒。記得有一次我感冒,嗓子也吭哧吭哧地說不出整話,我早早吃了感冒藥,可誰知道,那幾粒東西下肚,跟迷魂藥似的,我這腦子裡就倆字『閉眼』。而且藥勁兒撞頭得很突然,我正開著車呢。這一路,我一手抓著方向盤,騰出一手,自己扒自己眼皮。可實際上,引蛇出洞這招根本不管用,眼珠自然就要往上翻。
我就盼著紅燈,停了車能閉會兒眼。每次都是後面的車狂按喇叭我纔能嚇一激靈,把車挪開。所以,新聞裡說有個人在高速公路東撞西撞還能睡得特踏實,我很理解他,不定吃錯什麼藥了呢。我好歹把車停馬路邊開始呼呼大睡,自己把自己鎖車裡心一橫,愛貼條貼條去,反正一小時之內我是清醒不了了。
我都不知道在什麼神志清醒的時候給一個朋友撥了電話,兩口子以為我出了車禍,他們從來不盼我有點好兒。我那情同手足的姐們兒把我車的玻璃都快砸碎了,在外面跟哄孩子似的咧著嘴邊笑邊說:『來,給姐笑一個!』我生平最煩睡好好的,把我叫醒的人,沒好臉地喊著:『姐不是蒙娜麗莎,不會逮誰跟誰都微笑。』她男人倒是貌似好人般問了問我身體情況,當得知我內傷外傷都沒受,輕輕搖晃著手裡的一張破紙:『別的女的外面睡覺都掙錢,你看看你,還罰200,這要給拉別處睡,還不得小一千。』我盹兒立刻醒了。我想起哲人的名言:不怕喝敵敵畏,就怕開蓋有『驚喜暢享再來一瓶』。
我一個同學,有一次為了給我送行,連夜趕來,人家真的是旅途勞頓,我凌晨上船,跟她揮手致意。聽說她實在太困了,居然一個人抱著膝蓋坐馬路牙子上睡到太陽出來,幸虧沒遇見流氓,哪個女的能困成這樣啊,跟被誰下了藥一樣。
我困到極處一般表現是話少,要是非說話不可的場合就表現得煩躁,或者語無倫次滿嘴胡天兒,上句跟下句幾乎毫無關系而且舌頭拌蒜,表達起來磕磕巴巴,多真誠也像在瞎編。
昨天我困的頻率跟另一個朋友趕一塊兒了。留一點清醒留一點醉,是為了識別回家的道兒,跟她一起蹭一哥們兒車。那朋友感冒,路上一直哈欠連天地說得到藥店買感冒藥。我斜靠著車門,懶得說話,我覺得我呼吸都均勻了。到了個藥店,我在車上等。不大工夫,被蹭車的哥們兒回來說,『你那姐們兒在買腳氣水,我不好意思站邊兒上等了。』我腦子遲鈍地思考著,感冒還得外用藥?一會兒,那姐們兒還真舉著腳氣藥回來了,最離奇的居然還是套裝,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隆重的腳氣藥。她揮了揮,跟我說『困死我了,得趕緊吃藥睡覺。』然後昏睡不醒。
困,太可怕了。嚴重影響大腦思維,一點不比喝大酒勁兒小。王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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