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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路》,顧名思義,即尋找道路。自鴉片戰爭以來,中國人尋找的自然是救國之路、革命之路、民族獨立富強之路,這幾乎成了中華民族一代代仁人志士的共同使命和責任。所幸自1921年中國共產黨誕生後,我們找到了通向獨立富強的“主義”和“目標”,但由於歷史和革命黨的尚不成熟,由於國民黨反動派試圖將共產黨扼死在初生的搖籃中,以毛澤東爲代表的尋路者們就面臨着來自內外的腥風血雨、暗箭明槍。然而,儘管環境險峻、路途泥濘,毛澤東等黨的中堅力量還是結合中國當時的實際情況,摸索出了一條“以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正確道路。這就是長篇電視連續劇《尋路》所呈獻的內容和主旨。
電視劇《尋路》大氣磅礴、栩栩如生地再現歷史風雲,以史詩性爲風格,以爲理想而歌、爲信念而寫爲靈魂,以以人繪史、以史塑人並從中闡發出燭照今日現實的哲理爲手法,爲我們呈獻出又一道豐盛的文化大餐。《尋路》人物色彩紛呈,塑造了毛澤東、周恩來、朱德、陳毅、彭德懷、蔡和森等200多個角色,在清晰中見史實,在跌宕中見戲劇。
曾做過國民黨中央執行候補委員、國民黨宣傳部代部長、《民國日報》主筆的革命領導人毛澤東,儘管始終是蔣介石剿滅、捉拿的“大敵”,卻一再被黨內左傾路線的執行者們排擠,直至開除黨籍。可年輕的毛澤東卻雖受辱受屈而不改初衷。憤怒出詩人,逆境見性情。在這種種打壓和排擠中,毛澤東爲了信仰和真理,不管是面對第三國際、面對上海的黨中央還是湖南省委,他總是那麼堅定執著,沉穩應對。《尋路》將這段歷史客觀而清晰地搬上熒屏,在還歷史本來面貌的同時,將毛澤東的藝術形象塑造得更加飽滿。
“顧全大局,相忍爲黨”是周恩來在劇中說過多次的話。這是他多年來面對黨內外艱苦卓絕的鬥爭總結出的行事方針,也是他終生的性格核心。朱德則是另一類尋路者,爲了尋求救國路、革命路,他擺脫了舊軍閥,先是遠赴德國學軍事、尋道路,繼而回國參加了“八一南昌起義”、走上井岡山與毛澤東會師,建立了工農紅軍。實踐告訴他:朱毛不能分家,分家就要打敗仗。此外,如陳毅、彭德懷、林彪、蔡和森、惲代英、陳賡、瞿秋白等人物,雖着墨不多,卻都各呈姿彩。
注重詩性、文學性、文化性,並將其融入人物故事之中是這部戲另一個不可忽視的特點,不僅藉故事道出了其來龍去脈,而且吟出了其詩魂、詩情、詩蘊的魂靈。如《菩薩蠻·黃鶴樓》既是毛詩的風格氣象,又是他的胸懷氣度!這樣的詩詞楔入劇情之中,不光渲染出時代的氛圍情勢,也使得人物性格躍然而出。楊度的一副橫聯和一副自錄輓聯的介入亦見其妙,其“但哦松樹當公事,願與梅花結後緣”使周恩來立即明白了他的晚年所願,楊度病臥牀上寫下自挽之聯,“帝道真如,如今都成過去事;醫民救國,繼起自有後來人”。這是又一位尋路者,雖用墨不多,僅兩副聯就在詩情畫意中寫出了他一生的求索探尋。此外,楊匏安、蔡和森、惲代英、周文雍等雖都出場不多,但每個人在就義前都以其絕命詩昇華出了他們尋路的艱辛、信仰的執著和生命的光輝,這就是詩文元素對影視作品無以替代的貢獻。
一代先賢走近了我們又離開了我們,他們的理想、追求、才情卻始終在我們心中鼓盪,在我們眼前縈繞……這不能不引發我們冷思,令我們警悟:難道我們不該以他們的精神信仰蕩除浮躁、喧譁、貪婪、享樂、疲軟和種種從心靈到行爲到社會上的那些污濁嗎?
(作者李碩儒,爲中國青年出版社《小說》原主編。本文原載自2013年6月28日《中國藝術報》,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