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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都會議上,意見和大多數同志相左的毛澤東被勸退後方,他和妻兒靜靜地離開,遠去的那條山路彎彎曲曲,一直向上……這是革命題材電視劇《尋路》的最後一個鏡頭,在這個略顯悲情的結尾處,該劇在央視一套黃金檔落幕。《尋路》播出期間,其收視率一度排名同時段第一,並且引發觀衆熱議。其實,在該劇導演張多福看來,他最想和觀衆分享的就是這一結局:“這就是後來包括毛澤東在內的中國共產黨人的道路,電視劇結束了,可‘尋路’沒有結束。”
這個領袖形象有血有肉
“你怎麼又吃茶葉啊?吃茶葉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啊?”“我爲什麼要改,這是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習慣。”“你呀,就是這點不好,認準的道一定要走到底。哎!你自己不改,還老是批評別人!”這段簡短的對話,是毛澤東被妻子賀子珍責問。《尋路》呈獻給觀衆的是一個和以往不同的領袖形象,他堅持自己的信念,卻又處處碰壁。“《尋路》裏的毛澤東,多少有些低沉,你能感受到他的苦悶。”觀衆康先生這樣說。
《尋路》編劇是曾創作了《長征》、《解放》等多部經典之作的著名編劇王朝柱,他曾閱讀了很多一手材料,熟悉那一時期共產黨人的具體形象。“以往的革命戲,開會和講述的東西比較多,缺少人性的一面,《尋路》裏講毛澤東,講周恩來,都是褪去光環的。”張多福舉例說,毛澤東在領導秋收起義的途中被鄉團逮捕,他跳進池塘靠着一根蘆葦遊離險境,這段驚心動魄的歷史,以前從未在電視劇裏出現過。
另外,其他領袖人物的形象也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尋路》中。主持臨時中央工作的瞿秋白,在得知毛澤東不願發動湖南全省起義時,怒不可遏地責問這位在私下裏和自己十分親近的同志,這和以往影視劇中瞿秋白的翩翩書生形象完全不同。同樣,朱德、陳毅、彭德懷等後來毛澤東親密的戰友,他們對於革命的激情也在劇中得到了真誠的展現。
直面路線鬥爭歷史命題
從1927年“四一二政變”到1932年寧都會議,這一歷史時期是《尋路》的敘事重點。這五年間,發生了南昌起義、秋收起義、井岡山會師等衆多歷史事件,但劇中最爲突出的戲份,卻聚焦於年輕共產黨人對於前進道路的探索和實踐。觀衆魏先生是一名歷史老師,他認爲《尋路》帶給自己很多新認識:“什麼是左傾冒險主義,什麼是右傾機會主義,什麼是本本主義,什麼是宗派主義,以前只是給學生泛泛一講,但在《尋路》裏,這些都很具體。”
事實上,《尋路》實現了革命題材影視劇創作中的一大突破。該劇藝術總監之一、《解放軍報》文藝部原主任陳先義撰文表示,《尋路》第一次把黨內不同路線的交鋒和鬥爭作爲貫穿作品的主線,是藝術上的一次大膽創新,而這也是《尋路》的“戲魂”。“正是在黨內路線鬥爭這條主線下,一代共產黨的領袖們對中國革命道路苦苦追尋,成爲這部戲最爲打動人心的部分,也使《尋路》作爲一部重大革命和歷史題材作品,有了別樣的風采。”
作爲《尋路》總製片人之一的倪祖銘,曾參與製作《解放》、《辛亥革命》等革命題材大劇,在他看來,《尋路》是段好看的故事,但它更是一段真實的歷史。他說:“有觀衆感嘆,這段歷史怎麼能這麼坦率地表達出來,我們恰恰是秉承了黨的實事求是的作風,真正把問題擺出來,用一種好的辦法進行解決。這是一段沉甸甸的歷史,對後來黨的前進有着十分重要的警示和啓迪意義。”
一條山路藏着深刻寓意
《尋路》中,共產黨人曾在道路的選擇上存在嚴重分歧,但無論是毛澤東,還是堅持城市暴動道路的其他領導人,他們都是懷揣一腔熱血,都是高舉信仰的大旗。信仰讓年輕的革命家們能在會上拍桌子,又能在會下團結一致,信仰讓他們在經歷千折百撓之後還能奮力前行。但與此同時,劇中也出現了向忠發、顧順章等叛變者的形象,正是他們的作爲使得黨的革命事業遭受重大損失。
“革命志士的鮮血鼓舞今天的共產黨人勇往直前,叛徒的變節則警醒我們堅守理想和信念。”倪祖銘引用編劇王朝柱說過一句話,他想在歷史和現實之間搭建一座橋樑,“像向忠發這些人,我們讀黨史的時候印象不深,通過這個電視劇,形象樹立起來以後,確實讓人觸目驚心,讓我們知道黨的發展是何其不易。”
張多福很難忘記毛澤東離開時所走的那條山路,從選景開始一直到拍攝毛澤東離開寧都的鏡頭,劇組花了四個多月纔在瑞金找到他想要的那條路。“它是一條彎曲的,但肯定是向上的道路,我們專門在路上灑了水,就是想着鏡頭搖起來的時候,讓大家都清晰地看到這條路。”張多福說,這條彎曲的山路寄寓了自己很多想法,這些想法不僅僅基於歷史,更着眼當下和未來。(本報記者王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