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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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學習強國』天津學習平臺 作者:黃黎輝 編輯:李松達 2019-07-05 09:03:23

內容提要:層巒疊嶂的中條山脈深處,是福盛的家鄉,雖然窮困貧瘠,但靠著父母的勤勞精作,一家人過著寧靜的生活,仿佛日子會永遠這樣過下去。

  層巒疊嶂的中條山脈深處,是福盛的家鄉,雖然窮困貧瘠,但靠著父母的勤勞精作,一家人過著寧靜的生活,仿佛日子會永遠這樣過下去。

  福盛9歲那年,山裡來了一隊日本兵,福盛的父親以及村裡其他壯勞力被日本人征做苦力去修路,一日,只因為父親乾活時與工友低語幾句,被日本人懷疑他們私下串聯反抗,當場將他們殺害,並割下頭示眾。

  巨大的恐怖籠罩著福盛一家,准備舉家逃亡,慌亂中來不及帶上正在鄰縣上學的福盛的大哥。一家老小與大批難民一道倉皇渡河,逃往河南,開始了三年的乞討生活。

  後來,聽說日軍已經撤離了中條山脈,福盛一家決定返鄉。一路上哀鴻遍野,滿目瘡痍,祖父母和8歲的妹妹相繼在途中餓死,來不及流連悲傷,將親人草草掩埋後,繼續返鄉之路。

  回鄉之後,他們發現日本兵並未離開,迫於生計,母親帶著福盛和二哥改嫁到了鄰村。一天,幾個日本兵閑來無聊,為了取樂,射殺了正在放牛的二哥,福盛看著二哥在眼前倒下,從此再也不敢出門放牛。不願放牛的福盛被繼父視作累贅,受不了虐待的他偷偷離開家,來到了縣城,開始了流浪生活。冬天的晚上,他靠在賣羊湯的小販的泥爐旁取暖,到了後半夜,爐膛內逐漸冷卻後,他就鑽進爐膛,以此為庇身之所。又過了兩年,稍微有了些力氣的福盛開始在縣城附近的村子打長工。

  不久,共產黨趕走了侵略者,中條山的百姓迎來解放,福盛在土改中分到了土地,參加村夜校學了文化,還加入了村裡的民兵連。後來,福盛娶了妻,生了一子一女,女兒就是我的母親,是的,福盛是我的外公。外公後來入了黨,因為為人寬厚,熱心鄉裡,還被推選為村支書,很受村民愛戴。

  外公的大哥,我的大爺爺,與家人失散後,進了政府開辦的難民學校,畢業後在青島的警察署任職,大陸解放前隨國民黨退往臺灣。80年代,兩岸關系解凍,得知大哥消息的外公通過紅十字會的電臺發了尋親信,幾經周折,外公和大爺爺終於在香港見了面。1992年,大爺爺第一次回到了家鄉,此後每兩年都回來一次。有一次特意要我們陪他去洪洞大槐樹看看,在那個寫著大大的『根』字的影壁前,他流連徘徊,有意落在我們後面,我一回頭,看到他正摘下眼鏡,擦拭眼角。

  2002年,外公去世。去世前幾個月,他要求我們開車帶他看看縣城新修的公路和栽得筆直的道旁樹。在最後的日子裡,他對我母親說:『活到今天,我很滿足了。』

  2006年,大爺爺在臺北去世。追悼會上,他曾經的戰友同事們用家鄉的歌曲《在太行山上》為他送行。

  近代以來,多少華夏兒女的人生命運隨歷史的浪潮浮沈,外公和大爺爺的故事,只是其中普通的一例。古老的中華民族,到底積累了多少苦難,有過多少次不屈的抗爭,因其沈重,我們不忍細數,但也正因為這些苦難艱辛,纔讓我們知道今日民族復興曙光多麼不易。

  行筆至此,我望向窗外,和煦的陽光撒在蔥翠的樹葉上。樓下,妻子帶著兩歲的兒子在玩耍,院子裡十幾個孩子奔跑嬉戲,歡笑聲充盈著每一個角落。此情此景,讓我想到了綿延的中條山脈上,一隊隊的難民;大雪覆蓋的密林裡,吞下最後一口棉絮的楊靖宇;渣滓洞的牢房裡,滿噙熱淚在紅旗上繡出金星的江姐……他們的經歷與我眼前所見的歡樂一樣,都真真切切地發生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我多想穿過時空,把今天中國的美好描述給他們,告訴他們:你們的傷痛,我沒能承受;我的幸福,理應有你們的一份。

  然而,時間無法回頭,我能做的,是背負起他們所有的苦難,拾起他們的希望,走好今天的路。正如我們的民族,一步一步地堅定地走向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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