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軍隊支援湖北醫療隊日記,看看他們的戰"疫"120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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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國軍網 作者:高立英 編輯:王舒瑤 2020-02-04 17:20:52

內容提要:翻開軍隊支援湖北醫療隊日記,看看他們的戰"疫"120小時

  從1月25日至29日,疫情防控一線發生的故事感人至深,請看來自軍隊支援湖北醫療隊的一組日記——

  戰“疫”120小時

  1月29日,醫療隊專家李琦與同事在病房內查房,討論治療方案。於方洲 攝

  1月25日 重慶

  親愛的“小蘿卜”,請諒解爸爸的“冷漠無情”

  ●醫療隊隊員 羅虎

  大年三十凌晨3點38分,一陣短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電話那頭,醫院衛勤辦主任問:“羅虎,要派醫療隊支援湖北,你能不能去?”

  我頓時清醒了,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時候出發?”

  “等待通知。”電話那邊回答。

  這時候,妻子也醒了。她嘆了口氣,問了句什麼時候走。我說不知道,她沒有再多問,只是說:“明天先不要告訴老人,免得他們大年三十都在擔心。”話畢,她默默把我抱緊。

  在她看來,作為一名軍嫂,再去問“可不可以不去”之類的話已是多言。

  我給衛勤辦主任發了條短信:我是呼吸科醫生,必須上!

  家人把年夜飯提前到了中午。席間,我輕描淡寫地給雙方父母說了要去支援湖北的消息。

  媽說:“你可不可以申請不去嘛?娃兒還那麼小。”

  我回答:“我們帶隊的院長是個女的,人家娃兒纔1歲多呢!”

  大家都沒有再說話。飯桌上的氣氛似乎也發生了變化,尤其是我媽,偷偷抹起了眼淚。

  背上背囊,我簡單向父母道了別,叮囑他們一定要注意自我防護。“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我的戰友會照顧好我。”話不多,因為我真的不敢多說。

  出門那一瞬間,我掏出手機,拍了一張2歲10個月大的女兒“小蘿卜”坐在懶人沙發上看《小豬佩奇》的照片。

  從凌晨接到抽組命令到出門進電梯,我一直不敢去逗“小蘿卜”,也不敢和她過分親近。其實,平時我工作繁忙,她對我不甚親近。父親在不在家,對於這麼大的孩子來說,可能感受差別並不大。

  反而是我這個自作多情、情感脆弱的爸爸,怕過分親密之後,難捨難分。

  我親愛的父母,請諒解我,在闔家團圓的大年三十,還沒說幾句貼心的話就匆忙離開。

  我親愛的“小蘿卜”,請諒解爸爸的“冷漠無情”,捨不得抱一下親一下你,就轉身離去。

  出發路上,我想到了《大聖歸來》裡面的一句臺詞:大聖此去欲何?踏南天、碎凌霄!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每次進入污染區工作之前,醫療隊的隊員們都會合影留念。於方洲 攝

  1月26日 武漢

  今天的每一滴汗水,都會成為明日的一片白雲

  ●醫療隊隊員 陳嫻

  今天接到通知,醫療隊將於下午開始接收病人。

  對我們而言,時間就是生命。所有隊員明確分工,緊張有序地准備著,只待一聲令下。

  晚8點,在寢室待命的我接到通知:27日凌晨,“紅區”,4:00-6:00值班。

  “紅區”就是醫院病房的污染區,是直接接觸患者的區域。面對未知的一切,我內心難免緊張。

  凌晨3點,我和戰友從寢室出發,步行前往金銀潭醫院。短短的幾分鍾路程,我們走得無比堅定。

  到達醫院後,我們兩人一組,嚴格按照流程穿戴防護裝備。戰友用筆在防護服背後寫上我們的名字。此時。我們每個人只能從名字來區分。

  按照流程,我和小伙伴們進入了第二個穿衣區。在那裡,還要穿上隔離衣等防護裝備,方能進入“紅區”工作。此時已是凌晨4點。

  一切准備就緒,我懷著緊張的心情進入“紅區”病房。和上一班的戰友進行詳細的病房交班後,我們便開始巡視病人、監測體溫、記錄治療等一系列護理工作。

  時鍾嘀嘀嗒嗒,汗水在防護服裡慢慢滲透,護目鏡上的水霧起了一次又一次,連呼吸都是難受、壓抑的。

  6點鍾,終於等到戰友來接班。然而,交完班後,考驗依舊。在脫衣室,我們對照脫衣流程,輕輕地脫掉隔離衣、洗手、脫面屏、再次洗手、脫帽子、三次洗手……在監視器的監視和同伴的提醒下,我終於脫掉了最外層的隔離裝備,進入了黃區(半污染區),然後與護士站當班護士道別後進入脫衣二區,再次在監視器下脫掉防護服及其它裝備。

  最後,是接近1個小時的噴淋沐浴。此時,看著鏡子纔發現,短短2個小時,我的鼻梁已經被口罩壓得紅腫,額頭也被帽子勒出了深深的印跡。我和小伙伴們相視一笑,因為我們知道,我們戰勝了自己。

  回到寢室已經8點,我馬上拿出手機,仔細查看下一個排班:20:00-24:00,黃區。

  陽光總在風雨後。今天的每一滴汗水,都會成為明日的一片白雲。

  每次進入污染區工作之前,醫療隊的隊員們都會合影留念。於方洲 攝

  1月27日 武漢

  “解放軍來了,我們就不怕了”

  ●醫療隊隊員 劉凱軍

  還記得3天前離開家的時候,我跟媽媽說:“我去醫院開個會。”然後,我關上家門,背上行囊,直奔集合地點。

  當時沒敢跟她說,我當晚就要走。我們抵達武漢第二天下午,便開始接診。

  金銀潭醫院的“紅區”,每次進入都讓我有窒息的感覺:厚重的防護裝備,容易起霧的護目鏡,空氣中彌漫的無處不在的病毒……這和我平時的工作環境和狀態完全不一樣。

  我主管的患者中,有一位40多歲的女性。詳細了解她的病史後,我安慰她:“不用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眼裡帶著笑意,輕聲說:“解放軍來了,我們就不怕了。”

  經過數小時在“紅區”的診療後,我時常感到體力不支。脫掉厚厚的防護服,臉上是深深的壓痕,還有些醫護人員出現了更嚴重的壓瘡。不過,看到救治的患者身體好轉,我們覺得一切都值了!

  因為環境特殊,“紅區”裡不能有護工,所有清潔、送飯的工作都由我們的護理組同事完成,非常辛苦。一位患者家屬見我們這麼辛苦,在做好防護的基礎上,主動申請成為我們的“志願者”,幫忙完成清潔、倒垃圾等工作。患者及家屬的信任理解,讓我深深感動。

  今天,武漢出了太陽,陽光用溫暖撫慰著這座堅強的城市。我相信,黑暗之後,必定會是新的白晝。

  1月28日 武漢

  今天的辛苦,值

  ●醫療隊隊員 謝韜

  在戰友們進病房工作兩天後,我終於上崗了。

  搬運物資、轉場、防護培訓、熟悉環境、准備病房……深夜到達武漢後,我們醫療隊在一天半的時間內完成了這所有的工作。

  也許是因為水土不服,也許是因為太過勞累,到達武漢的第二天我開始出現輕微腹瀉和頭痛。出於職業敏感,我默默把自己和戰友們隔離開來。

  毛青教授安慰我說:“吃點藥好好休息兩天,保證你生龍活虎!”

  在現今狀態下的武漢,在住滿患者的病區,休息兩天顯得那麼奢侈!看著戰友們一天要輪3個班次,我焦急萬分又忐忑不安。

  我多想能夠早點投入戰場,為戰友們分擔一點,哪怕是一點點。休息這兩天來,我不止一次向隊領導請示:“如果我的情況不需要隔離觀察,就讓我上崗吧!”

  終於,在專家會診確認是水土不服後,我在今天正式上崗了!穿上隔離服,走進“紅區”的那一刻,幾個患者在走廊把目光投向我。不知怎的,我前兩天積蓄的雄心壯志,稍稍變得有點底氣不足。

  “醫生,什麼時候開飯?”

  “醫生,給我換個口罩。”

  “醫生,讓我出去拿一下充電器。”

  “醫生,怎麼不給我輸點液體治療啊!”

  ……

  憑著多年在病房和患者溝通的經驗,再加上這兩天自我隔離的感同身受,我和戰友們逐一安慰病人——

  “飯要晚點吃,一會兒先給大家發口服藥。這個藥可以保護大家的胃,要飯前吃纔見效。”

  “吃完飯,我們會整理收拾垃圾,然後會統一給大家換新的口罩。”

  “您的充電器不算急事兒。等我們得空了再處理可以不?您出去,那肯定不行。”

  “大爺,您只要好好休息,注意不要摔倒,再保持舒暢的心情,很快就能康復了,不用做其它治療。您要相信我們解放軍啊,是不?”

  ……

  在這場疫情阻擊戰中,安撫患者們的情緒,做好心理護理,也是我們工作的重點。

  長時間穿著防護服高強度工作,我和戰友們時常出現頭暈、惡心的癥狀。但我知道,我們多堅持1分鍾,就能讓後面接班的戰友多休息寶貴的1分鍾。

  “謝謝,你們辛苦啦!”患者口中說出的這7個字,是對我們最大的認可。

  脫下防護服,看著鏡中的自己,盡管頭發全濕,臉上和鼻梁上留著紅紅的壓痕,也要給自己一個微笑:今天的辛苦,值!

  1月29日 武漢

  這個口罩,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醫療隊隊員 李琦

  一早,我就趕往病區,與專家們一起參加患者查房會診。

  在病區,64歲的老鄧是患者中情緒最不穩定的一個。對病情的恐懼,使得他十分不安。

  “聽說老年人被病毒感染了很危險,我會不會死?”前幾天,每次我查房時,老鄧說到激動處,通紅的雙眼噙滿淚水。

  為了讓患者能夠積極配合治療,他們越是著急,我們越要心平氣和。要知道,好的心態也是幫助治療的重要因素。所以,我們所有醫生護士對待患者都像對待自己的親友一樣,一遍遍耐心細致地給他們講解病情,慢慢安撫他們的心情,幫他們逐漸建立信心。

  今天,老鄧突然對我說:“你是解放軍,我相信你,我聽你的!”

  我很欣慰!

  從病區脫下隔離服出來,已接近中午。回想第一批患者入住病區那天,我們第一時間進入污染區,逐一查房,一乾就是5個小時。出來的時候,55歲的我確實筋疲力盡,真是太累了!

  但一想到,我掌握到一手資料以後,就可以分享給後面值班的同事,他們就可以盡快掌握情況,方便開展工作,這點累也就不算啥了。

  走出污染區,已是中午。一名同事遞給我一個新口罩,說了一句:“李教授,生日快樂。這個口罩,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在戰“疫”中度過的這個生日,我永遠難忘。

  溫情鏈接

  除夕夜23:08,醫療隊隊員彭渝已登上奔赴武漢的軍用運輸機,丈夫唐嶠發微信給她——

  醫療隊隊員梅春麗的9歲女兒,在西安家中寫給媽媽幾封信(摘錄如下)——

  親愛的媽媽:

  你為什麼總在通話的時候對我發火?我每天一起床,就給你打電話。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但是你接的卻很少。

  我從來不覺得煩,你卻說我給你打電話是打擾你。

  以前,你去出差的時候,我給你打視頻電話,你都會接,話語的聲音也是柔聲細語的。

  你到了武漢,能不能不要變來變去的呀?電話一不通,我的心情就不好,自然就不想寫作業。所以,前幾天我都沒有做一點事。和你開開心心一通完電話,我就全身充滿力量,就有勁學習了。

  媽媽,你要多注意身體。以後咱們視頻都好好說話,不發火,不鬧情緒。心情從陰天變大晴天。

  這一段歷史,值得我們記錄

  軍醫董宇超沒有想到,自己的那部舊手機竟然派上了大用場——

  1月27日,這部放置在武漢市漢口醫院呼吸內科病房污染區(簡稱“紅區”)裡的手機,拍下了軍隊支援湖北醫療隊隊員處理醫囑、救治病患的一張照片。這張圖片通過中國國家通訊社發布到了全世界各大媒體上。

  醫療隊的戰友們都知道,董宇超這部舊手機放進“紅區”後,就沒有想過再拿出來——

  在“紅區”接收治療的患者,都是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的確診病例。這裡的空氣中、器物上,可能都沾染上了令人聞之色變的病毒。

  這部被“隔離”的手機成了功臣。病房內外醫護人員緊急聯絡,用的是它;媒體記者采訪連線醫護人員,用的也是它。

  隊員們沒想到,這部手機拍攝的工作照,成為記錄歷史時刻的珍貴圖片。

  後來,記者又發現一張記錄肺炎患者為軍隊醫護人員點贊瞬間的圖片,攝影作者陳靜是軍隊支援武漢醫療隊的一名護士長。

  突然,記者腦海中出現那張題為“轟6-K首次繞飛臺灣”的照片。它的攝影作者是轟炸機飛行員楊勇。

  駕機飛越宮古海峽、過巴士海峽到達臺灣島東面後,楊勇按下相機的快門,留下歷史性的一刻。這一歷史由他和他的戰友們創造,也由他們自己記錄。

  同樣,最生動的抗疫一線照片,攝影作者也是戰斗在最前線的醫護人員自己。

  董宇超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新聞圖片的攝影作者,就像上高中時,一心想報考海軍大連艦艇學院的他卻最終被軍醫大學錄取一樣。

  疫情突如其來。許許多多和董宇超一樣的軍隊醫護人員,除夕夜馳援湖北,第一時間展開了救治病患的工作。

  到武漢後,醫療隊的隊員們馬上投入到高強度、超負荷的救治工作中。每天忙完,躺下一碰枕頭他們就睡著了。

  “在裡面工作4小時,比我參加抗震救災時背著40公斤的醫療物資走一天山路更累更危險。”董宇超告訴記者。

  地震後的危險大多來自路上的滾石。但是,落石不會一直滾,危險是可預知的。而此次抗擊疫情,時時處處都有未知的風險。

  護士忙不過來時,董宇超就幫著一起做護理工作。病人要咳嗽,容易噴濺出帶著病毒的飛沫,他趕緊遞紙巾過去,交代病人轉過身再咳,避開身邊的醫護人員和其他病友。病人吐完痰,他再把紙巾扔進垃圾桶,然後馬上去洗手。

  在“紅區”工作,醫護人員有不少時間都在反復洗手消毒。這樣做,是非常必要的,既是對病人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

  董宇超向記者透露,沒學醫之前,他也很怕血。可一旦穿上這身白大褂,他覺得“當醫生很有成就感,沒有什麼職業比醫生更有挑戰性,因為沒有一個病人的癥狀相同。”

  透過時常起霧的護目鏡,董宇超眼中的患者大多是樂觀鎮靜的。疫情來臨,最痛苦的是病人,最堅強的也是病人。重癥病人都非常安靜地配合治療,輕癥病人有的在刷手機微信,有的在看報紙,有的還幫著醫生和護士照顧重癥病人。

  他們或許不知道,這些救治他們的軍醫和護士,也在觀察和記錄著他們,記錄著這段注定載入歷史的疫情阻擊戰。

  致敬,奮戰在疫情防控最前線的中國軍隊醫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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