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現住廣東東莞的阿生通過本報熱線電話與記者取得聯繫,向記者講述了其妻阿紅懷疑因產後輸血染上艾滋病,痛不欲生;而才七個月大的兒子也被殃及———雖然還不能確診有艾滋病,但抗體呈陽性幾乎等於被判了“死刑”……
爲了遠離人羣,阿生和妻兒住在東莞塘夏鎮某村的一座小山上。阿紅抱着兒子坐在記者對面,她看上去不像實際年齡那麼大,人長得很清秀,但眼神顯得有些黯淡。記者一提及那個敏感的話題———“艾滋病”,阿紅的眼圈立即就紅了,淚水也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輸血後,防疫站人員說她患了丙肝
據阿紅講,她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好,從沒感到有什麼不適。1996年生產第一胎時,因爲產後大出血曾經輸血500cc,之後常規體檢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問題。今年1月,她在東莞市塘夏鎮某醫院生產第二胎又因產後大出血,於1月22日輸血,並切除子宮。次日上午,一個東莞市衛生防疫站的工作人員來到醫院,告訴她說她患有丙型肝炎,暫時沒有什麼大問題,請她安心在醫院休養。醫院隨後將她從婦產科送到普通病房,一直到1月31日出院。在此期間,阿紅說她幾次詢問醫生有丙肝是否可以用母乳喂孩子,結果是有些醫生說可以,有些醫生說不行,結果她還是用母乳餵養了兒子十幾天。
一不“亂性”二不吸毒,咋就得了艾滋病?
2月10日上午,阿紅帶着兒子在家,阿生出門在外,東莞市衛生防疫站、人民醫院等單位的幾個工作人員在村治保會治安員的帶領下來到阿紅的家裏,告訴阿紅說她感染了艾滋病病毒。阿紅說,她當時除了聽清了這一句話外,其他什麼也沒聽見,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血氣上衝。她看着防疫站的人上下嘴皮子在翻動,過了半晌才張開嘴“哇”地哭出聲來。
後來,防疫站的工作人員問阿紅有沒有在娛樂場所工作過,是否與丈夫以外的男性有過性關係,有沒有吸過毒,以前有沒有輸過血等。阿紅除了說明曾兩次輸血外,對其他問題都搖頭否認。阿生說,妻子自從1998年跟隨自己出來打工就一直和自己住,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她爲人老實,不可能跟別的男性發生關係,更不可能吸毒。防疫站和人民醫院的人在瞭解了一些基本情況和叮囑阿紅注意一些問題後離開,但隨後村治保會曾經多次上山要求阿紅夫婦搬離。
產後3個月,前胸後背長滿膿包
因無法忍受旁人異樣的目光,3月15日,阿紅扔下不到兩個月大的孩子,拖着虛弱的身子到鄰鎮去打工,期間只偶爾回家看看孩子。但是回家時一旦被保安發現,大家就像看犯人一樣審視她,然後命令她離開。上班後大約兩個月,阿紅突然發現自己胸前長了幾個膿包,接下來幾天,膿包越來越多,後背也長出很多包,恐懼霎時涌上心頭,阿紅就彷彿看到了死神,這時阿紅什麼也管不了了,飛奔回家抱着兒子大哭。在記者面前再次說起當時的心情,阿紅好像還被恐懼纏繞,雙手緊緊抱住兒子,眼淚止不住地流,喊道:“天哪!我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呀,老天爺爲什麼要這樣懲罰我?!”此時的阿生也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一臉的無奈。
據阿生說,自從知道阿紅患有艾滋病後,他就與她分牀而居了,他自己也做過幾次血液檢驗,萬幸的是他並沒有被傳染艾滋病病毒,大女兒今年五歲了,也一切正常,才七個月大的兒子被檢驗出抗體呈陽性,是否患有艾滋病,要等他週歲後才能確認。這個可怕的病簡直吞噬了他的整個家庭,除了精神上的壓力,他們還因此背上了5萬多元的債務。
接產醫院早就檢驗出她有艾滋病?
據東莞市塘夏鎮某醫院有關人士介紹,阿紅是該院接收的第一例艾滋病患者,在孕檢驗血時就懷疑她患有艾滋病,並向東莞衛生防疫站等單位報告,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辦理。
廣東省艾滋病預防控制中心林鵬主任就阿紅兒子是否有艾滋病一事分析說,母親患有艾滋病,傳染給嬰兒的可能是抗體或病毒,它通過三種途徑:胎盤、產道、母乳餵養。阿紅的兒子現在被檢測出抗體呈陽性,可以分爲兩種情況:阿紅傳染給兒子的是病毒,嬰兒出生後自身產生抗體;或是阿紅直接傳染給兒子抗體,則兒子不一定有艾滋病毒,抗體有可能在一年後自動消失。(趙峻 張小奮 陳洋鄔 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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