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自己親手繪製的“九.一八”事變爆炸點柳條湖地形居住示意圖前,瀋陽居民胡廣文老人告訴記者: “那夜,我離爆炸地點不足200米”。 1931年9月18日的夜晚,和往常一樣,胡廣文與自己的家人早早地躺下休息了。儘管當時胡廣文只有3歲,但那聲巨響至今仍常常出現在他的耳邊,令他心悸不已。“10點多鐘,轟隆一聲,我家的小平房頓時坍塌,不到週歲的小弟弟當場被砸死,母親的三根肋骨被房樑砸斷,父親的小腿被炸傷血流如注,我和奶奶被埋在了廢物和塵土中。全家人哭着喊着,叫喚得都不像人聲了”。 據史料記載,這一天的晚10時20分,日本關東軍按照預定計劃,自行炸燬瀋陽柳條湖附近鐵路的一段路軌,反誣中國軍隊所爲,遂炮轟駐守在瀋陽北大營的中國軍隊,發動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開始了對中國東北的大規模武裝侵略。 自己的親歷加上後來父親的多次講述,胡廣文對那個日子刻骨銘心。第二天早晨,等槍炮聲停止了,他和家人才含着淚將小弟弟掩埋了,從城裏趕回來的爺爺對大家說,瀋陽滿城頭上都已掛起了日本旗。之後過了不久,他的母親因爲那場爆炸傷到了肺部,一直咳嗽不斷,過早地離開了人間。 胡廣文家所在的柳條湖村位於瀋陽東北郊。哈爾濱至大連的鐵路經過村旁,胡廣文的家離鐵路線最近。那裏曾經是個寧靜的小村。然而,這天之後的十多年間,侵華日軍壓榨的鐵蹄沿着冰冷的鐵道向胡家襲來 “那時的柳條湖村簡直像是一個人間地獄。日本人對我們實行經濟管制。村裏的糧食全部上繳,發給村民只是少量的粗糧,村民們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大夥兒只能吃橡子麪,面黃肌瘦。村裏經常死人,有些村民是莫名其妙地失蹤的”,胡廣文說。1941年,他的父親在路上被日軍抓去當了勞工,先是被運到哈爾濱,後又被運到海拉爾。直到兩年後父親才帶着一身傷痛,從勞工房偷着跑了出來。到了1944年,除胡廣文外,他的全家老小都陸續死在日軍的奴役下。 新中國成立後,胡廣文先後在人民政府機關和保險公司工作過。1988年離休後,他便開始把精力放在回憶和研究“九.一八”事變的歷史上來。如今,胡廣文常向他的兒孫們講起他們的家史,告訴他們家仇國恥永不能忘。(於新超 王軍 實習生宋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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