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5點左右,記者扮裝一對外地來京的戀人來到北京站站前廣場。廣場上隨處可見一些皮膚黝黑、操外地口音、手拿一個小號透明文件袋的中年婦女。塑料袋裏裝着地圖和花花綠綠的圖片。
沒過多久,一個30歲左右的婦女走到記者面前,問:“要住店嗎?離這裏只有一站地,5分鐘就到。普通間、標準間都有。”說話間,她掏出一張粉紅色的“接站證”,上面蓋着“北京站旅館接待交易市場”和建國門工商所的印章。
記者看到這家旅館在勁鬆小區,離北京站一公里。她還告訴記者,一個雙人普通間50元一天,帶獨立衛生間的標準間120元一天。記者假裝爲難地說:“我們倆,還沒有……”她馬上就說:“沒關係,沒有結婚證也行,你們只要有一個身份證就可以。”“我們倆都沒有身份證,能住嗎?”記者繼續問道。“那也行,只要留下你們在外地的地址就可以。我把你們安排到靠裏的標準間,保證安全。”她毫不猶豫地說。
記者與她交談的時候,又過來三四個接站的婦女,人人手裏拿着“接站證”和介紹旅館的圖片。得知記者沒有身份證,她們的反應如出一轍:“沒事,住我們那兒安全。”
經過比較,記者決定到“兄弟旅館”去看看,據穿綠色外衣的40歲的接站員說,這裏走路到北京站只要12分鐘,老闆很有門路,不怕查房,十分安全。標準間、普通間都有,隨便選。她領着記者走到北京站東邊的停車場,上了一輛舊“面的”。車順着二環,開進了東花北里小區,停在一座樓房前面。記者看到“兄弟旅館”的招牌,但出口卻明顯可見是通往地下室。往裏剛走幾步,一陣潮潮的黴味撲鼻而來,記者以不住地下室爲由離開了。
記者又隨另一名接站員上車來到在前門的一家旅館,特地問明不是地下室,還有標準間。這家旅館看上去很有些年頭,大廳的沙發都體無完膚,露出黃色的海綿。一個20歲左右的小姑娘領着記者來到二樓。所謂的標準間只是多了一個簡陋的衛生間,裏面的馬桶還是壞的。看出記者不滿意,小姑娘的臉色立即陰了下來,冷冷地說:“你們實在湊合不了,就交30元車費吧。”記者質問她:“事先可沒這說法。”“你們先別走。”小姑娘說。隨後,一個胳膊上刺了青操東北口音的青年男子堵在了旅館門口。記者與他進行了一番交涉。
“這30元錢我可是已經給接站員了。這車來回跑是燒油的,你們不能讓我白吃虧。”
“接站員跟我們說過是免費接送。她不是你們派的人嗎?”
“她的接站證可不是我們辦的,都是自己領的。她們一個人能替好多家拉活兒。我要不找她們,你們能知道我這地方嗎?她要是說看不中也要收費,你們能來嗎?像你們這樣沒身份證的,可難進賓館,也就我們這裏能住下。”
最後,記者交了20元錢,算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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