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爲什麼還不回家?”兩個星期以來,兩歲多的佐伊每天要向媽媽問同樣的問題。她的父親和數千名紐約人一樣在“9·11”恐怖襲擊事件中失蹤了。
“爸爸有辦公室的鑰匙嗎?有的話,他可以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回家啊?”佐伊怎麼都不明白,爸爸爲什麼不再回家。媽媽只好告訴她,爸爸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只能在天堂中注視她。這時候,佐伊總是默默地低下頭,不一會她又會擡起頭問:“那我們能去天堂找爸爸嗎?”
佐伊16個月大的弟弟加勒特才學會說話不久。半個月來,他總是在家裏走來走去,雙手反覆撫弄父親的照片,嘴裏喃喃自語地念着:“爸……爸……”
恐怖分子劫持飛機撞毀世貿中心雙樓後,美國的數千名兒童和佐伊一樣失去了爸爸或媽媽,他們幼小的心靈還沒有完全領會生命的美麗,卻要先面對死亡的殘酷。由於搜救人員還沒有找到大多數失蹤者的屍體,失蹤者的親屬們總希望有奇蹟發生,並因此沒有向孩子們完全解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件。隨着時間的推移,失蹤者生還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家長們也發現更難面對孩子們充滿詢問和懷疑的目光。
許多孩子因爲長時間見不到父母中的一人而變得不安,吃不好,睡不香。還有一些孩子則變得舉止怪異。有的孩子整天悶悶不樂,有的突然變得少言寡語,還有的則對雙親中還在身邊的一位或是自己的玩具產生了很強的依賴性。只有18個月大的克里斯蒂安一直是爸爸的乖寶寶,但見不到父親的十幾天裏,他卻老是把玩具扔得到處都是。
兒童專家們指出,幼小時失去父母除了讓孩子們感到無比的難受外,還會使他們變得緊張憂慮,總害怕再失去身邊的親人,有的甚至覺得自己被遺棄了。種種心理上的影響使孩子們變得行爲異常。
安傑拉·菲爾茨的丈夫在世貿中心擔任警衛工作。丈夫失蹤後,已經懷孕4個月的安傑拉一直難以面對膝下的4個孩子。父親失蹤後,原本活潑歡鬧的孩子們突然變得很沉默,甚至沒有問過安傑拉任何問題。最大的孩子塞繆爾只有10歲,他在學校中一直是個頑皮活潑的男孩。父親失蹤後,塞繆爾變得沉默寡言,所有的活力都不見了,老師說他總願自己呆着。
在恐怖襲擊事件中失去配偶的家長們面對的壓力更大。有各種非常實際的問題需要他們處理:向警方提供配偶的DNA樣品、認領屍體、安排葬禮、重新安排孩子們的生活……最後,他們還要壓制住自己的悲痛,給予孩子們足夠的情感支持,好讓他們幸福地成長,勇敢地面對生活。
伊芙琳·蘇林斯的丈夫是一位義務緊急救援人員,在參加世貿中心的救援時不幸身亡,丈夫出事後,伊芙琳表示自己要把兩個孩子撫養好,告訴他們爸爸怎樣教他們騎自行車,教他們彈鋼琴,並告訴孩子們,他們的父親生前富有愛心,樂於助人。 (袁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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