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力量聚集白沙瓦
10月24日,巴基斯坦邊境城市白沙瓦熱鬧非凡,近千名阿富汗部落首領、宗教學者、資深政客和軍閥頭目雲集於此,商討解決阿富汗危機的途徑。他們大多從各自流亡的地方趕來,也有部分人專程從阿境內風塵僕僕趕到這裏。
會場人頭攢動,景象蔚爲壯觀。與會者均身穿華麗長袍,戴着各色頭巾。大會主席是現年67歲的阿富汗蘇菲派宗教領袖、復興政治運動代表薩伊德.基拉尼,他身着一襲黑色長袍,長袍上用金線繡着花邊,他所坐的椅子上則有一隻木雕的老鷹,透射出君王寶座的威儀。
基拉尼首先闡述了他對建立後塔利班政府的設想:新政府應在前國王查希爾的領導下,選拔有“執政能力的政客”組成領導層,並依據伊斯蘭教義起草新的憲法;在過渡政府期間,聯合國應主導成立一個伊斯蘭國家的聯軍,負責阿富汗的法律和秩序,直至阿富汗新的國家軍隊能夠接管使命。基拉尼滿腔豪情地說:“同胞們,在目前的形勢下,我們需要忍耐、理解和政治遠見,我們應該以極大的和諧與真誠攜手奮鬥,共同締造一個統一和強大的阿富汗。”
隨後,身份與背景各異的與會者紛紛發言。一些人對查希爾國王持懷疑態度,他們說:“將老國王請回來幹什麼?他是回來重新建立自己的王朝?還是倡導組建過渡政府?”有人反對美國的軍事行動,稱“9.11”事件是一個悲劇,但美國現在卻將他們遭受的悲劇強加到阿富汗人頭上。更有人公開支持本.拉登,至少有三名發言者稱本.拉登是阿富汗的“聖戰英雄”,他應該留在阿富汗。
儘管衆說紛紜,但與會者反對塔利班的態度比較一致。一位發言者說,塔利班曾許諾當阿富汗和平來臨時,他們將回到宗教學校,現在他們應該履行諾言。一些前“自由武裝”的頭目更是羣情激憤,他們說:“塔利班正是靠了我們的力量纔打了天下,但塔利班入主喀布爾後,卻拒絕讓我們一起分享政權。”
北方聯盟願與前國王分權
分析人士認爲,白沙瓦大會雖然開得熱鬧,但在“顛覆”塔利班方面被外界寄予厚望的塔利班“溫和派”沒有參與,大會未能體現廣泛的代表性。與會者多在國外流亡,早已喪失實力和根基,他們在阿富汗問題上難有大的作爲。前國王查希爾對此次大會也不感興趣。10月早些時候,基拉尼曾遠赴意大利力邀查希爾出山,但查希爾未置可否。白沙瓦大會期間,查希爾不僅未派代表參加,他的一名在巴基斯坦的得力助手也沒有到場助興。
從阿內部而言,對未來政府享有重大發言權的莫過於擁兵據地的北方聯盟。北方聯盟起初自恃有外部支持,一心捲土重來,對查希爾提出的“大國民議會”構想拒絕接受。但在與塔利班的較量中,北方聯盟迄今未有大的作爲。上月,北方聯盟與查希爾方面接觸時表示接受“大國民議會”模式,但主張權力機構改爲“政務理事會”,查希爾方面和北方聯盟各佔50席,另有20席雙方未能商定花落誰家。
大國難下一盤棋
美國在與塔利班的較量中,逐漸認識到塔利班着實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空中打擊、地面突襲和從內部分化瓦解都未能奏效。爲此,美國在促使英國等盟友出兵加強對塔利班的軍事壓力的同時,也積極與歐洲盟國協商,認爲聯合國應該在阿富汗未來政局上發揮“主導作用”,促成建立一個有廣泛代表的新政府。美國同時堅持,阿富汗前國王查希爾和北方聯盟應在新政府中享有主導權。
22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在杜尚別與阿富汗前總統拉巴尼會談時表示,俄將向北方聯盟提供更多的軍事支持,俄不會接受塔利班參與阿富汗未來政府。與美國立場不同的是,俄羅斯明確支持拉巴尼,而未言及查希爾。
25日,土耳其總統塞澤爾抵達巴基斯坦訪問。土耳其表示願在阿富汗問題上發揮更大作用,雖然美國尚未要求其領導組建伊斯蘭聯軍,但土耳其正就此事與美英協商。土耳其還表示,該國稍後將邀請阿富汗前國王查希爾、北方聯盟及其他反塔勢力到安卡拉,就阿富汗問題展開磋商。
阿富汗和平道路艱難
此間分析人士認爲,不論以何種方式組建阿富汗未來政府,現在都言之過早,因爲塔利班依然存在,而且“戰意頑強”。阿富汗戰事不停,和平便難以實現。美國仍將從軍事打擊和內部分化兩方面來整垮塔利班,但這將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
在對付塔利班的同時,北方聯盟在戰場上的得失將決定阿富汗局勢的進程。如果北方聯盟在短期內能攻陷阿北方重鎮馬紮裏沙里夫,則可爲創建未來政府打下些許根基,反塔利班的各派勢力甚至可能在北部先期組建一個聯合政權。而北方聯盟最終進佔喀布爾,是建立全國性新政府的必要前提。但從目前來看,北方聯盟要做到以上兩點,是難乎其難。
最後,由於佔阿富汗人口相對多數的普什圖人是構成塔利班的主體,因此即便塔利班被美國摧挎,或從內部瓦解,代表普什圖人的塔利班派別仍不太可能被排除在未來政府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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