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認同這樣“前衛”的戀愛觀。當你含情脈脈地看着戀人迷離的雙眸,並欲一親芳澤之時,猛然想起她只是有約在先的一柄戀愛實驗工具,你還有卿卿我我的閒情逸致嗎?即使有,那已經不叫戀愛,而是“做戲”了。
現在的某些大學生喜時尚、喜另類、喜追逐,具體到感情上,則表現爲遊戲主義、實用主義、新潮主義……什麼都想玩一把。當愛情已經淪落到“玩”這一層次時,出現什麼樣的玩法都不應感到奇怪,何況還是一場很友好可以互惠互利的戀愛實驗?
這時我倒懷念起我們父輩的戀愛來。那個年代的人們不說什麼愛情境界,至少想法比較單純,通常把找一個“心地好,手腳勤”的對象好好過日子作爲戀愛的初衷。即便到了20世紀80年代及90年代初,社會尤其是校園的戀愛空氣依然比較純淨。隨着物質魔力的逐漸擴展滲透,愛情終於無可倖免地受到了污染。
“戀愛實驗論”,究其根源是一種以維護自我利益爲中心的功利心理在愛情中佔了上風。持此論的戀愛雙方必定頭腦異常清醒,就餐AA制自不必說,假若對方時常患病定會及時記下:日後戀愛須覓身體強健如牛者;遇到家庭貧困的,想必也會將“家境寬裕者優先考慮”銘記於心。如此四年下來,一定可積累不少戀愛經驗,對以後梅開二度或者三度乃至黃昏戀都實在大有裨益。
愛情一旦墮落於此,人與人之間還有何情意可言?純淨真實的戀愛是兩個人彼此欣賞相互傾慕,是對戀人才情氣度、心靈智慧的由衷折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秋風乍起的早上那個“多穿衣服”的電話,是對方臥病不起時的端茶送藥,是對戀人屢犯不改小錯誤的一笑了之,是爲能擁有“不加期限”的長相廝守而並肩拼搏的心靈默契……
缺失了這種種情感體驗和收穫的實驗式的戀愛無異於一段枯木,一塊冷鐵,了無意義。它只是一出可以預見結局、惺惺作態的戲劇,獻出的是大學生花樣的年華,獲得的是心計,是鑽營,是冷漠,是庸俗,是自欺欺人自我糟踏,更將是最終的相互傷害或者相互詆譭。
這樣的青春是污點斑斑的青春,這樣的戀愛是物質交易般的戀愛。沒有光澤,沒有溫暖,沒有眼淚,沒有牽掛,更不可能有愛的大徹大悟……一個對自己的戀人都不肯付出真情的人,我們能指望她(他)愛別人,愛這個社會嗎?
真的,大學生情侶聚少離多的現實並不能作爲戀愛實驗合理化的擋箭牌。相反,正是由於遊戲愛情、玩弄愛情者越來越多,校園愛情正日益陷入一種令人不安的境地。要捍衛我們的愛情,不是靠玩弄愛情花招就能做到的。我想,每一對校園情侶都付出自己的真心,其他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據報載,某大學正在流行拍“情侶婚紗照”,以提前體驗結婚的感覺。情侶們煞有介事地買來戒指,表情神聖地凝望鏡頭。據說,“新娘”還“幸福得直想哭”。我不禁啞然失笑。也許不久的將來,大學生情侶便要流行“養個小孩”的實驗,滿校園都是抱着小孩散步且又風華正茂的“爸爸媽媽”了。 (樑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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