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開始步行的時候,她們最渴望的是能夠在一個有水的地方歇下來,好讓她們痛痛快快地將身上的汗臭味清洗乾淨,還她們一個女人的面目。現在,她們終於到了一條小河邊,那兩個男人還真的找了一個較隱蔽的地方,脫光了衣服跳進河裏洗起來。可是,她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動一動身子。明子說,不是害怕與那兩個色狼一起洗澡,經歷了這些天之後,她們也沒有什麼好害羞了。也不是怕被邊防軍發現,就算是發現又怎樣呢?總不會比她們這次的經歷更糟吧?她們之所以沒有動,一方面是因爲沒有一點力氣了,另一方面,她們全都心灰意冷,哪裏還想到什麼女人的愛美之心?
幾個女人在河邊橫七豎八地躺下來,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她們知道這一段死亡旅程似乎是結束了。她們這一行人從中國出發的時候,總共是8個人,但到達泰國時,已經剩下6個人了,另兩個女人到底是死是活,她們永遠都不知道了。
上了小船之後,那兩個惡棍將她們交給了另一個人。那人撐着小船,將她們送到了河對岸。在河的另一邊,有兩個人和一輛車等着她們,這等着的兩個人中就有莉妮。
此時,莉妮已經不是第一次接這樣的客,她也有了經驗。見她們上車之後,立即就問她們有些什麼特別的要求。她知道,這些人全都經歷了九死一生纔到達泰國的。她們的衣服早已經不成樣子,或者是被路上的荊棘掛破,或者是遭到男人強姦時撕破,差不多已經到了衣不遮體的程度。同時,這一路上,她們的飲食情況非常之糟,飲用水也奇缺,尤其是有些人可能患有一些病症,需要進行治療。
針對這些情況,她們事先做了一些準備,帶了衣服,也帶了藥品和食物。這當然不是莉妮所在的旅行社大發善心,而是他們不希望將這些憔悴不堪似乎很快就會死去的女人送出去。就像人們在賣雞賣豬的時候,會盡可能地讓它們多吃多睡,養得白白胖胖一樣,那樣纔可能賣到一個好價錢。
相對於她們在緬甸所坐的那輛破車,莉妮他們所帶來的這輛小型客車要豪華舒適得多。幾個女人也不管前面開車的是個男人,在莉妮的指揮下,脫掉了那已經無法遮羞、髒臭不堪的衣服,換上了莉妮帶來的新衣,又喝了水吃了東西。大概見到接自己的人中有一個女人,知道不會再被那個男人強姦吧,精神上也就輕鬆下來,不一會兒就全都睡着了。
莉妮的任務,只是將她們接回曼谷。以前,接回的這類偷渡女,通常都是由公司自己消化了。在公司無法自行消化的情況下,就會賣給其他的一些機構,例如伴遊公司等。至於這些女人後來的去向,莉妮也不會去過問,即使同情她們幫助她們,也根本不可能,她可沒有那樣的能力。
據明子說,這幾個女人後來全都被賣給了伴遊公司,而且大多數都在曼谷。有時候,她們還會在一些旅遊景點見到。當初,她們原本就不熟悉,彼此之間所經歷的那幾天,雖然也曾交換過姓名,但後來的經歷實在太多了,也就將那些給忘了。最初見到的時候,可能會說上幾句話,留下聯繫地址及電話。可她們一來工作太忙,每天都是疲於奔命,二來自己的處境實在可悲,見到那種與自己處境一致的女人,更是一種痛苦的經歷。與其相互間大吐苦水,不如誰都不聯繫。
明子被安排進入了我所去過的那家伴遊公司。
進公司的第二天,她被安排進了一個培訓班,並且已經拿到了某國的護照。那張護照上的名字,她根本就不認識,只是認識那張照片,確實是自己的。她當時就覺得奇怪,這泰國人辦事的速度可真是快,昨天交了幾張照片上去,今天護照就辦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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