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確實是想跟頌猜分手。那些分手的話,她早已經在心中想了千萬遍,也練了千萬遍。可是,兩人走進房間,頌猜便十分衝動地將她摟進懷裏,深深地吻她。她頓時在他的懷裏融化了,再沒有勇氣說出那一番話,甚至根本就不想離開他了。
兩人的感情壓抑得太久,此時爆發出來,便如火山噴發一樣無法控制。在她的耳邊,頌猜說了許多溫情綿綿的話。他告訴她,他知道那個男人來過,也知道他換電話的事。他說,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壓力,千倍萬倍於他。他很想幫她,甚至有好幾次準備帶人衝進她住的別墅,將她搶走。但是,他又時刻在提醒着自己,他沒有權利這樣做,除非她自己願意並且授權與他。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在她的別墅前面靜靜地等候着她。他
頌猜問小芳,她有什麼打算,需要他爲此做些什麼。這原本是她向他提出分手的好機會,可此時的她不是沒有說出的勇氣,而是不願說出了。她知道他是自己的幸福所繫,她不想失去這一切,而要牢牢地抓住它。
她此時在享受着人生的幸福,卻忘了女陪伴此時正在帝國酒店的大堂裏經受着這一生中最大的煎熬。好不容易,她看到小芳滿面紅光、意氣風發地從電梯中走出來,便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撲到小芳的面前,拉了她便向外跑,迅速鑽進一輛的士,一溜煙跑天了。
“怎麼談了這長時間?真把我給急死了。”女陪伴說。
此時,小芳纔回想起自己此次來見頌猜的目的,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結果與目的相距萬里。她想,女陪伴或許以爲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讓她爲自己擔驚受怕,小芳的心中產生了對她的歉疚。
女陪伴當然看出了她神色有異,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試探地問她:“你們……談得怎麼樣……都解決了……”
小芳想,自己既然將她拖下水了,她就有權知道真相,因此說道:“談是談好了,不過,結果與你所希望的可能有點不同。”
女陪伴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
“我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她對女陪伴說,“其實,今天我一直都在考慮分手的事情,就是到了帝國酒店以後,我的態度都是堅決的。可見到他以後,我知道我完了,一切都不能改變了。我不能不愛他,不能沒有他。我實在是情難自禁,已經沒有辦法將自己拔出來了。”“你……小芳姐,你可真把我害慘了……”女陪伴似乎一下子呆了,靠在汽車的後靠背上,說出這句話之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而是在大口大口地出氣。
第二天白天,女陪伴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在吃早餐的時候,她對小芳說:“小芳姐,我有些話想跟你談。”
這是一次開誠佈公的談話。女陪伴第一次明確承認,她是受了武大郎的指派,一方面陪伴小芳,另一方面也監視小芳。可是現在,她真的不知該怎麼做了。如果她不阻止這件事,不報告這件事,她對不起自己的老闆,對不起自己拿的那份工資;如果她將此事報告了武大郎,卻又覺得對不起朋友,甚至是在出賣朋友。她真的覺得難辦,所以她求小芳,不要再跑去見頌猜了,至少在她跟武大郎之間沒有徹底解決之前,暫時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
小芳卻異常堅決,說:“我早就知道你和司機都是他派來的。向他報告是你的職責,我不會怪你的。你也可以告訴他,我已經豁出去了,不管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跟定了頌猜。”
吃過晚飯,小芳故意帶着挑釁的口吻對女陪伴說:“我想出去散散步,你去不去?”
女陪伴一聽,頓時臉都嚇白了。她不去行嗎?可是,她去了以後又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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