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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莫斯科大學、俄羅斯人文大學和俄教育科學院心理研究所的一些學者參與組織了一次較大規模的俄羅斯民情調查，目的是瞭解俄羅斯人現在的價值觀念。調查結果顯示，近年來俄羅斯人思想和心態上發生了一些引人注意的變化。
最懷念彼得一世時代
俄十幾年來政治格局、經濟制度、社會體制的激烈動盪引發了人們思想意識、文化心理上深刻的矛盾、困惑、衝突和危機，他們的思想和心態正處於急劇的轉型期。這次調查結果表明，過去幾十年形成的道德及價值觀念已被破壞，但新的爲全國人民所認同的民族思想尚未形成。
在回答“什麼思想可以統一社會”的問題時，人們首選“穩定”，“富國強民”、“平等公正”和“自由”被排在其後，“共產主義”、“平均主義”等則根本無人提及。追求穩定反映了俄人民對近年來社會劇烈變動的厭倦。這同時也否定了很多學者認爲“對改革的厭倦使人民非常懷念蘇聯時代”的觀點。
對另外幾個問題的回答也許更能說明俄羅斯人的心態。受訪者認爲，“俄歷史上最光榮的時代”是彼得一世時代和衛國戰爭及戰後時期。這表明，人們懷念的不是蘇聯時代，而是國家強大、迅速發展的時期。
愛國主義被遺忘
調查還表明，俄羅斯民族一貫崇尚的愛國主義的深厚歷史根基也已受到腐蝕。在俄羅斯歷史上，愛國主義不僅意味着對祖國的熱愛，還意味着隨時準備爲國家作出犧牲。在蘇聯時期，爲了國家的利益而作出個人犧牲，被認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現在，蘇聯時期提倡的愛國主義已不能爲大衆所接受，一些年輕人已經遺忘了愛國主義這個概念。這次調查結果顯示，俄羅斯人的民族自豪感已受到嚴重挫傷，只有不到一成的人爲俄羅斯人民和國家的過去而感到驕傲。在“你感到最恥辱的是什麼”一欄中，人們首先選擇的是“國家今天的狀況”。
爲什麼在短短的十幾年裏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對此俄著名政客丘拜斯有一段論述：國家可以付給你工資，也可以不付；可以派健壯的青年去車臣，卻送回穿着軍裝的殘廢者；可以公開搶劫國民的錢財，卻稱其爲“價格自由化”或“改革”……對這些，國家都不需要付出一分錢，但卻要以政府形象的破壞，甚至愛國主義的喪失爲代價。
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家庭
研究這次調查結果的學者們還發現，集體主義、大公無私等這些在蘇聯時期人民心目中居於首位的概念，目前已被個人利益和家庭觀念取而代之。
莫斯科大學社會學教授斯維特蘭娜向筆者解釋說，蘇聯時期人們幾乎一切都可以依靠國家和社會，但蘇聯解體以來，國家幾乎沒有給普通百姓提供過什麼保護和幫助，過去賴以生存的集體也早已破產。人們發現，現在只有自己和家庭是可以依靠的。因此，追求個人利益已不再被認爲是什麼可鄙的行爲。
在家庭觀念方面，俄羅斯人與中國人比較相近。在“你追求的生活目標”一欄中，人們首先選擇的是“幸福、孩子的安樂健康”(41.2%)以及“良好的家庭”(36.0%)。近七成受訪者認爲，父母應當幫助已成年的子女；六成以上受訪者認爲，子女支配自己的工資應跟父母商量，結婚首先要徵得父母的同意。
“當代英雄”應是什麼樣？
調查中人們還發現，雖然“個人利益”和“財富”這些概念已經深入人心，但受訪者對財富和富人的態度是不一致的：1／3的人認爲俄羅斯新貴是多勞多得的結果；1／3的人認爲“他們是偷盜別人勞動成果的寄生蟲”；還有1／3的受訪者則認爲“他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最後，此次調查也反映了人們對普京政權的態度。在“俄羅斯現代英雄人物應當像誰”一欄中，俄總統普京名列榜首。六成以上的受訪者認爲：整頓國家秩序必須要靠鐵腕人物，必要時甚至可以限制人民的自由。顯然，普京言出必行的作風和鐵腕治國的措施得到了人們的認可。但近期也有另外一項調查的結果表明，70%左右的俄羅斯人對普京親西方的外交政策感到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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