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揚揚的璩美鳳遭偷拍案前日在臺北“地方法院”首度開審,而女主角璩美鳳並未出庭,名噪一時的璩美鳳去哪了?
噢,此時她正在香港接受鳳凰衛視中文臺《魯豫有約》節目主持人陳魯豫的專訪。在此次專訪中,璩美鳳已無所顧忌,所有知心話語和盤而出……
光盤將當庭播放
璩美鳳遭偷拍案,臺北“地方法院”前日首次開庭審理,郭玉鈴的律師在庭上驚爆性愛光盤女主角並非璩美鳳本人,合議庭決定在5月8日上午9時30分,傳喚性愛光盤男女當事人璩美鳳、曾仲銘到庭,並將當庭播放性愛光盤,進行勘驗。
郭玉鈴的律師質疑,璩美鳳本人背上有胎記,但市面流傳光盤中,可以明顯看出片中的女主角背部有拔罐後留下的瘀血痕跡。但璩美鳳在檢方偵查中卻表示,不記得在被偷拍前,是否曾經拔罐。
所以合議庭決定在下月8日傳喚性愛光盤男女主角璩美鳳、曾仲銘到庭,當庭播放流傳已久的性愛光盤進行勘驗。合議庭指出,由於光盤畫面盡是性愛鏡頭,有傷風化,在勘驗時將清場審理。
律師說,如果璩美鳳不是流傳在外的性愛光盤女主角,她就不是被害人,依法不能提出告訴,有必要勘驗光盤,並請璩美鳳到庭說明。檢方亦請求法院傳召臺灣《壹週刊》總編輯裴偉等,證明當初是郭玉鈴散播璩美鳳光碟及手札。以下是專訪內容。
忍不住要看自己的新聞
陳魯豫旁白:在決定採訪璩美鳳之前,我徵求了身邊很多人的意見,90%的人都表示反對,有一些人表達得簡單直接——看着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說,你採訪她幹什麼呀。他們的表情、他們的語調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還有一些人則非常替我擔心,他們說如果在採訪過程中我說得過重的話,那些同情璩美鳳的人會認爲我太嚴厲而責備我;而我說得太輕的話,又有人會說我完全不顧忌公衆的感覺,甚至有違社會的道德標準而有傷風化。但想來想去,我決定還是去採訪璩美鳳,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她受衆人的關注度太大了——從臺灣到香港,到祖國大陸,甚至新加坡、東南亞乃至全球。而挑選一個合適的採訪場地,也令人頗費腦筋,最後我們把採訪地點定在鳳凰衛視總部的一間辦公室,在這兒我們開始了專訪。
陳魯豫:你還記得你第一時間知道自己出事是在什麼時候嗎?還記得嗎?
璩美鳳:因爲我個人造成社會的影響,我要深深地跟大家表達我的歉意。
陳魯豫:你知道自己遭偷拍之後,那段時間你是怎麼度過的?
璩美鳳:我把自己關起來了。
陳魯豫:那你家人怎麼對待你呢?
璩美鳳:他們當然是希望守在我身邊,但是其實那個時候我最期望的是,能夠獨自一個人呆在一個不受人打擾的地方,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人類特有的那種自然反應。
陳魯豫:那段時間你能不看電視,不聽廣播,不看報紙嗎?
璩美鳳:我極力控制自己不看,但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而看的時候又想趕快把它關掉。
陳魯豫:怎麼會忍不住呢?
璩美鳳:天性的那種想知道的那種好奇吧,實在憋不住。
陳魯豫:看過以後有什麼感觸?
璩美鳳:看過以後很激動,又很後悔,問自己幹嘛要看。早知道看了以後心情會很激動就不要看。
陳魯豫:事情發生後多少天你才第一次走出家門?
璩美鳳:現在記不大清楚了。
陳魯豫:大約多長時間後?一個星期,一個月?
璩美鳳:這怎麼算呢?因爲有時候我會清晨去買報紙然後馬上回來。
陳魯豫:那時候出去你化妝嗎?戴上帽子,戴上圍巾?
璩美鳳:就戴頂帽子,用一個自己覺得最舒坦的方式出門。實際上人家也不會注意你。
陳魯豫:那個時候沒有人注意你?
璩美鳳:一個人在外面走不會去注意路上每一個人,但是我自己覺得好像沒什麼安全感,出外時的打扮我會今天穿這套,明天穿那套,但在路上,又覺得其實沒有人注意我,或許是別人沒有察覺吧。
我只注重將來
陳魯豫旁白:在聯繫採訪的過程中,她的助手一再對我們表示,璩美鳳不願意涉及有關偷拍的任何話題,當時我們表示理解,並說我們會善意地、有分寸地對待這次採訪。當採訪開始以後,我發現璩美鳳對於有關她的所有話題,都習慣性地用一種很空洞的、抽象的方式來回答,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習慣的講話方式,還是偷拍事件以後,她找到的一種自認爲最佳的自我保護的方式。
陳魯豫:美鳳,有一點我必須要跟你講一下,我並沒有看過關於你的那個偷拍的VCD。我想很多事情怎樣發生的,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如果你願意我們大家一起來分擔你的痛苦,這對治療你的心靈,我覺得可能會是一個很好的幫助。
璩美鳳:我不知道心理治療要怎麼做。
陳魯豫:我認爲到現在爲止,大家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不是出於你自己的意願,你是無奈的。如果讓旁觀者聽到你發自內心的聲音,是治療你心靈的最好方法。難道你不覺得現在大家對你的瞭解,也許沒有多少是真實的呢?
璩美鳳:每個人都有他自己想象的一個空間,只是我覺得……
陳魯豫:只是你覺得沒有必要再給別人增加這個想象的空間,對不對?
璩美鳳:我不會再把太多的力量和注意力放在過去,我會盡力把我的注意力放在將來。我心裏只把過去的東西當作是一段歷史,一個歷程。
陳魯豫:一個人經歷那樣的事情之後,不可能輕描淡寫地說一句,過去的事情就是一個生命的歷程。你不覺得這樣太輕描淡寫了嗎,那樣的傷痛不是說這樣一句話就能過去的。
璩美鳳:那你來教教我吧。
陳魯豫:不是我來教你,是你來跟我分享你的過去。
傳爲蔡仁堅墮過兩次胎
陳魯豫旁白:臺灣《獨家報導》雜誌,一向都以揭發政壇名人娛樂紅星的負面新聞爲賣點,是當地的暢銷雜誌之一,但是自從《一週刊》在臺灣出版之後,《獨家報導》發行量大受影響,《獨家報導》主編沈野本是璩美鳳的校友兼師兄,這次卻打出捍衛新聞自由和讀者知情權的口號,隨刊附送璩美鳳桃色光碟來吸引讀者,結果這期雜誌出版不到3個鐘頭,就被搶購一空,創下《獨家報導》有史以來銷售之最,但也引來了社會各界的嚴厲抨擊。我希望大家能夠以善良的眼光看待璩美鳳,我相信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大家留給她一條生路吧。
陳魯豫:我還是想知道你第一次知道自己出事時的那種心情?當時那個場景,我在你的書裏面讀到了一點,但是你好像把它輕描淡寫了。
璩美鳳:對呀,其實我覺得大概不大敢相信吧。然後希望那不是我,只是希望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我。
被深愛着的人陷害
陳魯豫旁白:璩美鳳事件牽連甚廣,策劃偷拍行動的人,據傳更是她身邊最親密的朋友和戀人,整個案情據估計是涉及桃色糾紛和金錢利益,璩美鳳誤交損友令自己名譽掃地,事發後臺灣警方曾經多次調查,搜查她近半年工作和居住的地方,最終發現她位於臺灣市郊海喜大廈的家,新竹市“市政府”大樓的辦公室及私人手提電話裏面,分別被人安裝了竊聽器和真空攝影機,而有能力在這些地方安裝偷拍器材的人就只有兩個,一個是她的前男友蔡仁堅,另一個就是她的紅顏知己郭玉鈴。
陳魯豫:你覺得你是被你曾經最信任的人,最善待的人給傷害了嗎?
璩美鳳:對,說不是也不太可能。
陳魯豫旁白:今年49歲的蔡仁堅,曾任職新竹市“市長”,而璩美鳳曾經是臺灣華語有線電視臺的主播,由於工作關係,他們經常有機會接觸,直到1999年初,兩人正式對外公開戀情,這一段跨黨派和跨年齡差距的戀情深受各界矚目,但是在1999年的7月,有一名姓王的女子宣稱,她和蔡仁堅其實已經相戀多年,而且還跟他有一個18歲大的私生子,其實在他們相戀期間,璩美鳳曾經爲蔡仁堅墮過兩次胎。其後有傳聞說,璩美鳳利用自己的美色和政、商兩屆要人交往,來換取金錢和政治利益。到了2000年5月,蔡仁堅終於對外界公佈,他和璩美鳳之間已經感情歸零,在偷拍事件發生後,很多人都懷疑蔡仁堅就是事件的幕後黑手,而在前日法庭當庭對質時,蔡仁堅矢口否認參與或知情。蔡仁堅還說,璩美鳳畢竟是他曾經深愛過的人。
蔡仁堅邊看錄像邊說不錯
陳魯豫旁白:而證人只稱蔡仁堅在“市長”辦公室看錄像,還贊說效果不錯,璩美鳳得知後,心情十分複雜。
爲了採訪璩美鳳,我特意去買了一本她寫的書——《璩美鳳懺情錄》,在這本書裏篇幅用得最多的那個人就是蔡仁堅,我想這可能是她用情最深的一個男人,也可能是傷她傷得最深的一個男人,一談到蔡仁堅,璩美鳳的語速明顯地變快了,她一直想壓抑自己的真實情感,正是在這個時候的璩美鳳,我覺得是真實的璩美鳳。
陳魯豫:你會不會認爲蔡仁堅是你最不應該碰到的一個人?
璩美鳳:其實我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對不對?每個人都有好跟壞的一面,你說他完全好,也不是,說他完全壞也不是。
陳魯豫:我不想知道每個人,我只想知道你對那個人(蔡仁堅)的看法?
璩美鳳:我現在不想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陳魯豫:你甚至不願意提他的名字?
璩美鳳:對呀,你知道我的心聲。
陳魯豫:爲什麼覺得厭惡痛恨,讓過去的都過去吧。
陳魯豫旁白:郭玉鈴是臺灣一個阿凡達的臨修課程導師,當時璩美鳳在新竹出任“文化局局長”的時候,在朋友介紹之下,去參加了郭玉鈴所教授的課程,自此郭玉鈴就成了璩美鳳的閨中密友,成了她的傾訴對象。璩美鳳並且借出自己在淡水海悅大廈的家給郭玉鈴作臨修課程的教室,使她有機會在璩美鳳的睡房內,安裝偷拍器材。
陳魯豫:她爲什麼要這樣對你呢,像你書裏面寫的,你對她特別好,她爲什麼這麼對你?
璩美鳳: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
陳魯豫:純粹是出於同性之間的嫉妒?
璩美鳳:你可能是從人性的觀點試着去猜吧,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選擇現在站出來,是因爲我連這一年也不知該怎麼過
陳魯豫旁白:被偷拍和璩美鳳有色情關係的男人,不單隻有曾仲銘一個,涉及的男士都是政界商界名人,複雜的男女關係使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從中謀取金錢和權力。面對社會的壓力,2001年12月25日璩美鳳終於出來面對傳媒,承認自己所犯的錯誤,還6次鞠躬向社會道歉。她說:“我要跟大家表達我的歉意,一個女人要面臨這樣的打擊,事已至此,情何以堪!”
事發一個月後,2001年1月15號,璩美鳳主動與臺灣中天電視臺聯繫,表示願意接受專訪。璩美鳳也刻意改變了形象,身穿黑色外衣,換了髮型,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陳魯豫:你有沒有覺得出來的時機其實選擇得不是特別好?也許一年以後,當大家把這事淡忘了,你再出來可能比較好
璩美鳳:因爲我連這一年也不知怎麼過,除非這一年不找工作,不出門買東西,那樣的話,你說的那個時間算是最好的。其實有很多人寫信給我,說你應該儘快地、勇敢地站出來,我們給你力量,可是當我嘗試着要站出來時,他們又說,美鳳你誤會了,你不要那麼快。
陳魯豫: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公衆的承受力沒有那麼強,他們覺得我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還沒有調適好心情,璩美鳳怎麼就出來了。
璩美鳳:我覺得你講得對。
陳魯豫:從中國老百姓一般的道德觀念來說,他們好像接受不了,他們覺得一個女人遭受這樣的事情……
璩美鳳:一定要很久。
陳魯豫:應該有很長一段療傷的過程,她怎麼能這麼快就出來?
璩美鳳:我覺得,人們也在學習,學習如何去善待一個要重新經營生命的人,這個世界也在學習,譬如一個人或者一隻小白鼠被放在生命的實驗場,不管是3天或3個月,這個世界也在學習如何來了解它。
陳魯豫:你爲什麼不讓人們多學一段時間呢?
璩美鳳:我不曉得他們什麼時候準備好,因爲有的人說1個月,有的人說1年。
新加坡演唱會是散心的一種方式,我要讓心情處在無壓的狀態
陳魯豫旁白:從遭受重創到現在四面出擊,璩美鳳變化之快令人驚訝,她先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一本《璩美鳳懺情錄》,將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和她複雜的男女關係,全面向公衆交代。3月初,她開始在臺灣主持一個電臺的談話節目,3月中旬她又在新加坡舉行了璩美鳳首場驚天動地演唱會,上座率高達90%,看來光碟餘波還將隨着璩美鳳的一舉一動而波瀾起伏,給人們提供無盡的話題。
陳魯豫:你爲什麼會選擇去新加坡登臺唱歌呢?
璩美鳳:我覺得是散心的一種方式吧。
陳魯豫:可是你不覺得那是一種不太會保護自己的方式嗎?演唱會後,我在網上看到很多報道講,璩美鳳穿衣服如何,走光如何如何,那種場合本身就會給別人提供很多談資。你現在,我覺得最需要的不是這種曝光,而是自我保護。
璩美鳳:因爲我已經不太容易去思索什麼方式是最佳的自我保護,除非我把自己關起來,一不出門,二不看報,三不看電視,四不買東西,五不逛街。
陳魯豫:可以出門,可以去買東西,頂多別人多看兩眼,說兩句這是璩美鳳,但是可以不上臺唱歌。璩美鳳:你已經知道,不管我做什麼,只要他們覺得跟他們想像當中不一樣,大家就會覺得我有問題。
陳魯豫:所以你覺得反正我做什麼別人都會說,那我不如做一件我想做的事情。
璩美鳳:我覺得就是放開吧,讓自己心情自由一點,讓自己儘量處在自己心情當中,處在無壓的狀態,如果我永遠去想別人的看法,我就爲別人而活了。
如果男性多擔當些的話,女性受傷會少一點
陳魯豫旁白:璩美鳳色情光碟內的一場真人表演,令碟中的男主角成爲全臺灣男女所討論的焦點。光碟事件之後,曾氏夫婦從來沒有露過面,有傳聞說他們已經離開了臺灣,逃避記者的追訪,但是近日也有消息傳出,說曾太施靜芬正和律師討論打算控告璩美鳳通姦之罪。
陳魯豫:其實你知道嗎,璩美鳳這個事件中受傷最深的肯定是璩美鳳,她很痛苦,但是另一些女性(也很痛苦),比如曾仲銘的太太。
璩美鳳:事情發生之後,如果男性多擔當些的話,我相信女生受傷會少一點。
陳魯豫: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都是成年人,如果事情是雙方當事人共同做的話,讓其中一個人來承擔所有的指責,是不公平的。
璩美鳳:對。
陳魯豫:但實際上你是那個惟一能夠讓大家都能看到的人,所以你是那個目標,所有的指責只能指向那個目標。
璩美鳳:所以,我要讓生命儘快地回覆到一個常軌的軌道上,最好的方式就是儘量走平順的路吧。
陳魯豫:對你來說常軌是什麼?
璩美鳳:未來生活的常軌,比如平順的工作,平順的生活。
陳魯豫:我不知道有一件事情你會不會想起,這個世上流傳了那麼多那個光碟,它們什麼時候會消失,它們一天不消失,你的生命就一天不能平靜。
璩美鳳:所以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這件事情。
陳魯豫:是我在提醒你嗎?我覺得這是你肯定會想到的一件事情。
璩美鳳:有時候儘量不去想,能夠少想一次就少想一次。
陳魯豫:對於這些人,你的心裏會不會有一份對不起。
璩美鳳:這就是我當初爲什麼想道歉的原因。
當人們問我對偷拍是否知情時,我覺得非常殘忍
陳魯豫旁白:璩美鳳色情光碟曝光以來,在臺灣不論是賣光碟的、賣報紙的,還是賣衣服的,似乎只要沾上“璩美鳳”3個字就生意興隆。今年2月5號,《璩美鳳懺情錄》在臺北上市,書中詳細講述了她和8位男性的關係,反省了自己對性、愛情和金錢的看法,還有她在偷拍事件曝光後內心的痛苦和掙扎。而在新加坡,從3月15日到19日,璩美鳳連開9場演唱會,收入不菲。臺灣報章一針見血地指出,璩美鳳顯然很懂媒體,運用每次露臉的機會,搶盡鎂光燈的閃爍。
過去這段時間,璩美鳳一直表現得很高調,跟傳媒有很多次接觸,而她對傳媒,我想是不信任的,甚至是充滿敵意的。比如在臺灣,在新加坡,她都有不少不愉快的經歷,這一點我也能夠理解,而我總想,只要我從善意的角度出發,她應該不會有被傷害的感覺。在我們談話過程當中,從頭到尾,她一直表現出一種不應有的平靜,但是在這種平靜的背後,我感受到了一種憤怒,這種憤怒是針對我的,也是針對我身邊每一個人的。
陳魯豫:美鳳,我有一些問題怕會刺激你,但這不是我的看法,我聽到過很多這樣的聲音,所以我想讓他們借用我的嘴來告訴你,比如有人說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想明白地聽到你的回答。
璩美鳳:我覺得如果講這句話的人,他尊重自己的話,他就不會對我這麼殘忍。
陳魯豫:你的意思是他們完全在胡說八道,但你要先有這樣一個答案。
璩美鳳:問題是……
陳魯豫:問題是什麼?
璩美鳳:問題是,即使我不知情,人家還是要怪我。到後來,我知道與不知道,在他們眼裏已經不重要了。
陳魯豫:你覺得是這樣嗎?但我覺得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前提,待這個前提清楚了以後,才能夠說璩美鳳是不是一個受害者,我覺得這是一個必須要表明的很嚴肅的立場。
璩美鳳:你知道嗎?當人家狠心地問這個問題時,就夠讓我難過了,我覺得非常殘忍,覺得這種人性讓人失望。但直到現在,還有人會問這個問題,那我要對他的人性提出質疑,我要給予他無限的祝福,祝福他未來不要遇到任何艱難,因爲人一輩子做善事是永遠做不完的,但是造孽是很簡單的。他造孽了,有沒有可能挽回呢?很難,他可能要做更多的善事來彌補。
陳魯豫:你是一個講話非常感性的人。
璩美鳳:因爲我的生命使我如此。對,我已別無他法,只能這樣子,我才能夠每天很平順,不激動地過日子。要不然,我的玻璃一定摔不完,我會被活活氣死,你想想看,當我被活活氣死時,誰關心我,誰會擁抱我。當我摔完杯子之後,我還要花錢去買,誰會真正打心底痛惜我?
陳魯豫:我知道你在新加坡,當地的傳媒訪問你時,你非常生氣,還表現得很激動。
璩美鳳:有的傳媒看到我,不覺得是看到一個人。
陳魯豫:那他們把你當成什麼?
璩美鳳:就覺得看到一個話題,而不覺得我是有生命的,他們不害怕我會痛不欲生,不去關心我會不會很難受,他們覺得反正你就是一個話題,沒有感覺我是一個活生生的個體。
我要學會一個人過日子,我珍惜每一刻的好感覺
陳魯豫旁白:外表清純、模樣甜美的璩美鳳,過去每一次出席公衆會場,都是一身白色打扮,所以很多人認爲她是臺灣政壇的白雪公主。雖然她可以用白色的外表來掩藏自己複雜的內心世界,但是色情光碟事件爆發,使她真實的一面終無法掩飾,在加上早在偷拍光碟事件之前,臺灣一雜誌刊登了璩美鳳的私人日記,當中內容涉及她個人的複雜男女關係,以及她和政界商界名人的金錢來往記錄,更加令人懷疑傳聞中不道德的交易是否真有其事。她說:“這一點我是絕對否認的,任何一分錢都跟我的身體沒有任何的關係。”我聽到過很多有關璩美鳳的評價,其中很大一部分都非常苛刻,很多人都說璩美鳳很會演戲,我想公衆的反應我能理解。而對於璩美鳳,我更願意相信,不論是不是作秀,她都有自己難言的苦衷,畢竟不論偷拍事件的起因是什麼,最終的結果使璩美鳳成爲最大的受害者。
陳魯豫:還會有人再愛你嗎?還會再有愛情嗎?
璩美鳳:可能要問別人吧。
陳魯豫:非常非常難吧,你甚至已經不抱幻想了吧。
璩美鳳:不抱幻想,有幻想也沒什麼用,還是讓自己心情放開,放輕鬆,然後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陳魯豫:沒有愛情,那還剩下什麼呢?
璩美鳳:剩下生命本身吧。所以你知道,當我在喝咖啡的時候,我就會很認真地去感覺那個咖啡的滋味。當我在看電影的時候,我就會很清晰地去感覺那個電影。我以前有時候喝咖啡都心不在焉,有時候看電影,也沒看進去。但是現在我每做一件事情,我就會用我全部的感覺,很認真地去體會,我珍惜每一刻的好感覺。
陳魯豫:你在書裏面設計自己未來是很孤獨的,你說你甚至有可能一個人孤獨地到老。
璩美鳳:很有可能,所以我要學會一個人過日子,還是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最重要。
陳魯豫:你覺得璩美鳳沒有被打倒,已經站起來了?
璩美鳳:我不希望自己倒下,爲了我自己,也是爲了我的家人,我倒下,他們一定很痛的,我怎麼忍心讓他們看到我很傷感、很痛苦。我會盡我的能力把自己過得更好。
陳魯豫旁白:在我採訪璩美鳳之前,我也做了一些心裏準備,準備她可能會流眼淚,會發火,甚至會憤而離席,但是我沒想到她會表現得那麼平和,以至於我覺得非常不真實。我們的談話一直進行得很平靜,但在這種平靜的背後,我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她對於我的戒備,甚至有一絲敵意。當我們談話結束後,我們站起來握手道別的時候,我還是由衷地說了一句:祝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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