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發生在一瞬間。昨天上午10時40分左右,執行北京到韓國釜山飛行任務的中國國際航空公司CA129航班在韓國釜山機場附近墜毀。而據新華社消息,截至昨晚22時45分,有11名中國乘客倖存。
緊急聯繫釜山
飛機失事後不久,晨報記者與新華社駐漢城記者高浩榮取得了聯繫。據高浩榮介紹,乘客中有19名中國人,其中有一人名叫吳永根。
下午1時30分,記者與中國駐韓國大使館取得聯繫。據大使館陸先生介紹,飛機大約在北京時間10時40分左右撞山,先墜落後爆炸。
下午2時,記者與中國駐韓國釜山總領事館取得聯繫。據副總領事董敏傑介紹,當時共有44名生還者被送往金海市的5所醫院搶救。董敏傑告訴記者:“那名叫吳永根的中國乘客傷勢不是很嚴重,大約40歲年紀,正在金海的中央醫院治療。”
下午3時,記者與正在飛機失事現場的中國駐韓國釜山總領事館總領事焦東村先生取得聯繫。據焦東村講,42名生還者中有9名中國乘客,包括1名叫王澤的機組人員。焦東村告訴記者,飛機撞上了海拔500多米的神魚山上。記者和他通話時,飛機的殘骸正在燃燒,天空中下着雨。據悉,當時的金海機場已經關閉。
悲情神魚山
昨天,釜山和金海大霧瀰漫,雲層壓得也很低。據焦東村總領事介紹,釜山42層的樂山飯店,37、38層以上就消失在“雲山霧海”中。路面上能見度大約在200米左右。焦東村說,飛機在大霧中撞到山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機身解體,散落在神魚山上,完整的部分只剩下一個機翼。
據約1時30分到達現場的釜山總領事館的薛允剛領事介紹,在第一批救出的乘客中,有3個人是被別人攙扶下來的,一個是被背下來,其他的則是被擡下來,多數人處於昏迷中。這些人渾身是血,多數乘客的嘴都被磕傷,脖子被扭傷。當時被救出的傷員全身是血,驚魂未定的他們大難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
據韓國媒體報道,由於飛機的中部和後部首先撞到了山上,所以這兩部分的乘客生還者很少,空難的倖存者大部分坐在飛機的前部。事故現場的200多棵松樹都被毀壞,飛機碎片散落在周圍50米半徑的範圍內。
救援隊行進在泥濘中
飛機失事後,韓國方面緊急動員,出動了釜山、慶南地區的1500多名消防隊、警察、士兵趕赴事故現場搶救傷員。但是,現場地形複雜,不利於開展救援活動,加上天氣特別惡劣,使得直升飛機和救護車很難接近事故現場。因此,救援隊員一旦發現生還者,就揹着他們下山。
整個救援活動在雨中井然有序地進行。醫護人員先爬上去,對傷員進行包紮。隨後消防隊員和警察上來用擔架擡生還者下山,或者背下去。附近的居民自發地前來幫助。
由於路面太滑了,一架擔架由8-10名救援隊員擡着,前面有人在開路,以保證傷員的安全。不少隊員寧肯自己摔得滿身是泥,也不讓擔架上的傷員有任何閃失。看着在泥濘中爬滾的救援隊員,總領事館的不少工作人員眼睛潮溼一片。焦東村告訴記者:“現場確實很感人,不少救援隊員的臉上和身上都是泥水。”
神魚山籠罩在一片悲傷和悽慘之中:飛機的碎片散佈在林間;傷者的表情很痛苦,罹難者悲慘地離世,而救援隊員的臉上隱含着悲傷,很多人不禁哭了。
自己走出的生還者
吳永根是自己走出來的,他是韓國消防隊員救出的第一名生還者。“墜毀之前,我聽到乘務員在廣播:‘請注意,飛機5分鐘以後要着落,請乘客們繫好安全帶。’”吳永根說,“廣播之後,飛機馬上就碰到了松樹,接着就墜落了。事故發生後,現場燃起濃濃的黑霧,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和救命的聲音”。
記者從金海中心醫院獲得了中國生還者吳永根家裏的電話。電話接通時,吳龍根的妻子———李吉女還不知道丈夫已在異國劫後餘生。一聽說飛機失事了,李吉女竟泣不成聲:“這可咋辦啊?一家人都指望着他呢!”記者趕忙聲明,吳永根目前只是受了輕傷,並無大礙,李吉女這才安靜下來。據李吉女介紹,吳永根與長春市的勞務公司簽定了2年的勞務輸出合同,昨天和另外3個東北人一起到釜山報到。就在前天,吳永根還跟李吉女通過電話。吳永根有兩個女兒,11歲的大女兒讀小學三年級,6歲的小女兒讀學前班。吳永根的父親已經去世,母親患有嚴重的骨質增生症。一家人全部的經濟支持就依靠這次吳永根韓國打工的收入了,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不過還好,吳永根是生還者中受傷最輕的人,他是自己走出現場的。當記者準備掛斷電話時,李吉女有些不放心:“小兄弟,你沒有騙我吧,吳永根真的只是受了輕傷?”
不一樣的座位,不一樣的命運
金寶賢一家的運氣也不錯,在這羣生還者當中簡直稱得上是奇蹟。23歲的烏茲別克斯坦姑娘拉茜姆芭,去年12月和韓國的金寶賢結婚。夫婦倆來中國度假,回國時正好搭乘了這班飛機。他們原來買了中間的機票,位子很擠,拉茜姆芭已經身懷六甲,乘坐很不舒適。體貼的丈夫很懂得照顧已有身孕的妻子,主動要求換到前面寬敞的位子。湊巧的是,前排正好有空位,乘務員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還好飛機的中部和後部先撞到了山上,坐在前排的金寶賢夫婦和他們尚在腹中的孩子才得以劫後餘生。一位名叫金文鶴的倖存者說,客機是在乘客被告知繫上安全帶以後不久墜毀的。他說:“飛機墜毀時發出了轟鳴聲。我得以出了飛機。我看見了濃煙和大火。”來自中國黑龍江省的朝鮮族人樸春子說:“他們宣佈着陸的通知,開始播放音樂,一聲巨響後火苗竄出,每個人都感到震驚。。我們5分鐘後墜毀。”
據新華社報道,一位名叫徐秦子(音譯)的中國朝鮮族人說,他飛往釜山是爲做買賣。他說:“我被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驚醒,發現自己被掛在一棵樹上。”
失事前後24小時
晨報訊就在國航波音767-200延程型客機在韓國釜山失事的24小時之前,晨報記者恰巧在金海機場轉機返回上海,而當時該地區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誰也不會想到,24小時之後,一場不幸的災難會在此降臨。據當地導遊孔小姐事發後通過越洋電話告訴晨報記者,原本不錯的天氣持續到昨天清晨突然發生變化,釜山、金海東海域出現濃重大霧,並伴隨大風及小雨,並持續到昨日午後。
孔小姐說,韓國各大報紙相繼於事發當天刊發號外。據載,一名家住吉林省的金姓男乘客在獲救後描述了生死一瞬間的情景。
金先生描述道,當時自己坐在機艙前方7A號座位,弦艙外白茫茫一片無法看清,只是感覺機身偏向一側像是在繞圈,約10時30分左右(北京時間),機艙喇叭中傳來飛行員鎮定的話語,告訴大家飛機馬上降落。數分鐘後,金先生突感機身一沉,自己身體短暫失重,隨後,“轟”的一聲,耳膜被後方巨大的撞擊聲震疼,濃煙迅速從身後竄了出來,金先生向後看到了火光,當時機艙內一片混亂,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失去了知覺,直到自己躺在救護員擡着下山的擔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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