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土生土長的關中子弟,卻把10年的青春時光留在了天山腳下;他是科班出身的大學教授,筆下的文字卻充滿粗獷的力量。雖然已經在6年前回到故土,他魂牽夢繞的還是千里戈壁和大漠雄風,美麗的維吾爾樂舞和醉人的哈薩克民歌,仍時常飄蕩在耳際,迴旋在心頭。
作家紅柯1998年在新疆天山。 鄭文華 攝
他就是被稱爲陝西文壇一匹黑馬的青年作家紅柯。近兩年來,他發表了一系列描寫西部風情的中長篇小說,在當代文壇引起了廣泛關注。去年,他的長篇小說《西去的騎手》在中國小說學會評定的2001年中國小說排行榜上名列首位,短篇小說《吹牛》獲得中國作協魯迅文學獎,併成爲“馮牧文學新人獎”兩名得主之一。
天山,草原,馬羣、羊羣,大漠戈壁,是紅柯小說中經常出現的意象。1986年,剛剛從寶雞文理學院畢業留校1年的紅柯,懷着理想主義的熱情,給當時的校長留下一封信,踏上西行的列車,一走就是10年。
遼闊的西域在紅柯40年的人生經歷中已經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烙印,大漠雄風已經溶入了他的血液,成爲他生命的一部分。“一個內向靦腆的關中漢子在那裏脫胎換骨。當我頭髮曲捲、滿臉大鬍子回到故鄉時,親友們以爲來了個草原哈薩克。”紅柯說。
早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紅柯就對西北少數民族的文化十分感興趣。1985年,他就買下了伊斯蘭教經典《古蘭經》。1986年,他來到新疆奎屯一所技工學校工作後,開始大量接觸圖書館裏面的少數民族書籍。
“當時圖書館幾乎成了我的個人圖書館,裏面豐富的少數民族典籍讓我欣喜若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世界上還有《福樂智慧》,還有《突厥語大詞典》、《熱什哈爾》和《蒙古祕史》。”紅柯說。
說起西域文化,紅柯有他獨特的見解:在遼闊的草原和戈壁上馳騁千年的少數民族文化,浸透着一種血性,一種原始的生命激情。新疆維吾爾族能歌善舞,善於追求快樂;而哈薩克族則是很憂鬱、很抒情的一個民族。他們民族特點不同,但是表達感情的方式都非常直接。在他任職的學校裏,有一些少數民族學生,有時候他們在路上走着,心裏想到什麼傷心事,突然就會抱住樹幹大哭起來,高興起來則又立刻手舞足蹈,在他眼裏,“那就是一種生命的本真。”
紅柯感到,浸潤在千年儒家傳統之中的漢族文化,相對缺乏的就是西域少數民族文化中的這種血性力量和生命激情,所以,他在小說中着力渲染和張揚這種充滿蓬勃張力的內容。他覺得這正是漢族文化需要向少數民族文化學習的地方。
紅柯的近作《西去的騎手》,描寫的是西北迴族傳奇人物馬仲英和新疆軍閥盛世才之間相互爭鬥的故事。血性的張揚、生命力量的勃發,滲透在這部作品的字裏行間。在另一部中篇小說《庫蘭》中,紅柯以激情的筆觸,述說了一個在戈壁荒原上風馳電掣的普氏野馬的傳說,將人類進化中久已失落的原始力量展現在讀者的面前。
到目前爲止,紅柯已經發表了《百鳥朝鳳》等3部長篇小說和《金色阿爾泰》《哈納斯湖》等多部中短篇小說以及詩歌散文作品,共達300多萬字。
紅柯透露,目前正在寫作另一部長篇小說同樣是以西域爲背景的小說,暫定名爲“白天鵝”,靈感來自一首哈薩克民歌。
“西北的大戈壁、大沙漠、大草原,必然產生生命的大氣象。絕域產生大美。在這塊偏遠荒涼而又富饒瑰麗的世界裏,所有的故事和人物都讓人有遏制不住的寫作衝動。”紅柯神往地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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