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凌晨4時15分,北京第二位爲搶救“非典”患者不幸染病的白衣天使--北京人民醫院急診科副主任丁秀蘭永遠地離開了我們。“選擇做醫務工作者,就是選擇奉獻”,這是她常說的一句話,也是她一貫工作作風的真實寫照。
開完一個“非典”會議回來,她病倒了
在急診科所有工作人員的眼裏,丁秀蘭總是那樣的和藹可親,工作一絲不苟,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們得對得起病人”。在她所負責的急診重症監護室,面對每一位病人,丁秀蘭無論再忙都要親自詢問病史、查體,安排就診的相關事宜。在此次抗擊“非典”的戰役中,她還是像平時一樣,一如既往地奔波於患者的牀前,問診、查體。匆忙的腳步聲似乎告訴人們,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個人的安危,她不停地勞碌着,用自己年屆中年的身體抵禦着疲倦。
4月14日晚上,忙碌了一天的丁秀蘭仍沒有脫下白大衣,而是急匆匆地奔向急診監護病房,那裏躺着6名發着高燒的急診科護士。丁秀蘭仔細地爲她們一個個地查體,細緻到連每個人的眼瞼和咽部都要認真地檢查一遍,接着書寫病歷。
就在這一晚,她受了風寒。隨後的幾天,丁秀蘭覺察到身體的不適,但繁忙的工作使她無暇顧及。終於有一天,她在院裏開完一個“非典”工作會議回來時,對護士長說了一句“我感覺有些冷”,接着就病倒了。不惑的年紀,加上長時間的勞累,使她的病情發展很快,持續的高熱和渾身痠痛乏力折磨得她寢食難安。
她不停地“攆”護士:“快出去吧,別傳染你們!”
躺在病牀上的丁秀蘭依然不肯閒下來。她時刻未忘自己是一名醫務人員,不失時機地與前來查房的“非典”疾病診療專家探討病歷,詳細地將自己的患病感受、病情發展情況記錄下來。她說:“這些都是難得的資料,出院以後我還要好好研究”。
在疾病面前,丁秀蘭鎮定而平靜,以一個醫生特有的責任感,維護着醫術的聖潔和榮譽。她躺在病牀上,不能醫治病人的身體,就盡力安撫寬慰病友們那一顆顆被病魔痛苦折磨的心。有一位年輕病友病情加重,心情煩躁,丁秀蘭舉着輸液瓶捱到她的牀前,用一個醫務工作者的親切關懷安慰她,指導她如何正確使用呼吸機,使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有一次,丁秀蘭打電話讓愛人給她包些餃子送過來,當餃子送來後,丁秀蘭卻不吃也不碰,而是讓護士用一次性消毒碗把餃子分成幾份,送給同病區的幾個病重的年輕人吃。當護士問她爲什麼不吃時,她無力地笑笑說:“就是給她們包的,替我轉告她們,一定要好好吃飯,病纔會好得快。”
在病房裏,丁秀蘭總是“批評”護士們進她房間巡視次數太多,每次護士進她的房間時,她總是不停地“攆”她們:“快出去吧,別傳染你們!”爲了減輕護士的辛苦,她竟夜間不睡覺,自己盯着輸液,任憑護士們怎麼勸她,她總是固執地說:“你們不能太勞累,不然會抵抗力下降,我反正晚上也睡不着,無所謂的”。在她這個病區工作的醫護人員,一提起丁秀蘭來,眼圈都是紅紅的。
最後的日子,北京各方全力搶救
作爲母親,丁秀蘭不能算是十分稱職的,她顧不得照顧唯一的女兒,甚至顧不上參加高三畢業班的家長會,她把全部身心投入到了醫院的工作之中。丁秀蘭的愛人長年在外地工作,等他回到北京後,丁秀蘭已經在崗位上奮鬥許多天了,他們只能在電話裏說上幾句話,一直到最後,他們連面都沒有見上。
4月22日,丁秀蘭被轉到北京地壇醫院,她對送行的同事們一再說,“離我遠點,不要傳染你們。”在地壇醫院的日日夜夜,丁秀蘭的心裏想的還是自己患病的戰友和依然工作的同事。在自己已經說話很困難的情況下,讓醫生轉告其他有病的同志:“用呼吸機時,要多抹石蠟油……”
北京市委、市政府一直關注丁秀蘭的治療搶救工作,有關領導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搶救丁秀蘭。入院第3天,地壇醫院組織了院內專家會診,對她患重型SARS進行了確診,決定給予抗病毒、抗感染、提高機體免疫的治療。
5月2日,丁秀蘭呼吸困難加重,醫院當夜組織朝陽醫院、復興醫院知名專家參與組成的治療搶救小組。5日,丁秀蘭的呼吸困難進一步加重,呼吸頻率每分鐘30次上下,血氧飽和度爲85-89%。6日,專家組請來人民醫院、協和醫院、北醫三院、朝陽醫院、復興醫院、地壇醫院的21位專家和特意由廣東趕來的肖正倫教授一起會診。會診意見認爲,丁秀蘭目前存在瀰漫性血管內凝血,應立即輸注新鮮血漿、血小板及肝素進行治療。
10日,廣州的鐘南山院士和北醫三院趙明武教授、朝陽醫院王辰教授等親臨指導搶救。11日,市裏再次組織北京、廣東的27名專家會診,認爲丁秀蘭已處於多臟器功能衰竭,建議施行牀旁連續血液濾過治療。當日,醫院緊急施行了牀旁血液濾過透析,治療持續24小時後,又進行了分子吸附再循環的新型血液淨化治療。
13日清晨4點15分,經11天的積極搶救,丁秀蘭終因多臟器功能衰竭被宣佈臨牀死亡。
丁秀蘭雖然離開了深愛着的崗位,但她的音容宛在,笑貌猶存,她的精神永遠鼓舞着我們,去奪取抗擊“非典”的最後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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