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在上海市徐彙區的收容遣送站度過了24天后,瀋陽人郝小姐在熱心人的幫助下,回到了瀋陽。上海市徐彙區公安分局和徐彙區收容遣送站在這個事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24日,今報與上海《外灘畫報》兩地聯手,對此事進行了採訪。
24日,郝小姐接到了上海某公司總經理徐雲的電話,他說上海市徐彙區刑偵七隊的辦案警員打來電話,表示知道郝小姐對收容一事已公佈於衆,但徐雲沒有透露更多的細節。在今報,郝小姐對記者講訴了她的遭遇。
第一幕白領麗人住進遣送站
今年1月16日,瀋陽人郝小姐應聘到上海巨池數碼科技有限公司任總經理。到上海的第四天,郝小姐的生活就變了,“這24天的生活是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擁有的。”談起這段經歷,郝小姐心情十分沉重。
1月22日,公司員工告訴郝小姐說有人要買盜版軟件,有點可疑,希望郝小姐能和他一起去交易的現場看看。郝小姐表示同意。
交易的地點是一家大型超市,當郝小姐等人進行交易時,大概有20多名警察圍住他們,警察的到來使她不失所措。在徐彙區公安分局刑偵七隊,郝小姐才知道警察是對公司賣盜版軟件的情況進行調查。1月23日凌晨,警察將審訊後的郝小姐送到了徐彙區收容遣送站。郝小姐說,當時自己帶着身份證、護照、駕照,對於爲何被送進遣送站,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
第二幕多方營救“白領”歸家
郝小姐進了收容遣送站,可急壞了家裏人,他們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多方打聽後,才知道她進了收容遣送站。
2月5日,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家人王女士就開到上海。在上海,王女士找到當時在刑偵七隊任隊長的張某,他告訴王女士,郝小姐並沒有事情,不放她的原因是老闆沒出面。找到老闆徐雲後,徐雲說保郝小姐需要交150萬,他不能拿出那麼多錢。
2月13日,王女士和朋友向《解放日報》諮詢,記者陳斌在瞭解郝小姐的情況後,立即給徐彙區公安分局朱局長寫了一封信,建議他迅速解決此事。王女士說,她拿着信找到朱局長後,當天夜裏,公安局就連夜召開會議,第二天,郝小姐就被放出。
昨天,郝小姐說,她爲了感謝熱心人的幫助,也爲了爲自己討回公道,想再到上海一次,但爲自己的安全着想,她要爲自己買一份保單。
相關鏈接:
《上海市收容遣送管理條例》(1991年12月19日上海市第九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三十次會議通過)第七條規定,下列人員應當予以收容遣送:
(一)流浪街頭乞討的;
(二)露宿街頭,生活無着的;
(三)在本市無正常居所,又無正當生活來源的;
(四)流落街頭無監護人監護的精神病患者或者智力嚴重缺損的;
(五)輕生獲救後,身份不明,暫無家屬、單位領回的。
時空連線:上
第三幕上海警方:投石無音
瀋陽白領上海被收容24天背後的內情究竟是什麼?上海市徐匯警方在這起“蹊蹺”的收容案中扮演的角色是什麼?作爲法律規定的收容主體,上海民政部門對此事的態度是什麼?記者昨天欲就郝小姐被收容一事深入查證,然而得到的答覆卻頗令人玩味。
記者電話打到上海徐彙區公安分局,在簡單聽取記者的採訪意圖後,總機將電話接到政治處,政治處又推到督察處,督察處轉到宣傳科。幾經周折,記者終於找到了該局一名負責對外宣傳的潘先生。潘先生表示,收容的主體是民政,作爲公安不好發表言論,況且對收容這個敏感問題,公安方面已經作出明確規定,任何基層部門不得隨意接受記者採訪。
潘先生答應記者把相關見報的複印件傳去後,儘快向領導彙報,給記者一個答覆。但截止下午6點,尚未有來自徐彙區公安分局方面的信息。
第四幕民政:一直爲公安揩屁股
上海市民政局一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官員在電話中向記者表達了對公安的不滿。他認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把事情推給民政,由民政來收拾殘局了。“他們拆爛污(上海話,意即“把事情辦糟”),我們揩屁股!”該官員如是說。
據瞭解,雖然收容的主體是民政,但具體的收容程序一直是公安方面在操作。“其實民政連放人的權利都沒有,只要公安在收容的材料上寫上一句‘此人有輕微犯罪嫌疑’的話。”該官員說。
主管收容遣送站的上海市民政局社會福利處任副處長對記者說,收容問題現在相當敏感,實在不方便發表太多的言論。郝小姐反映的情況是否真實,值得推敲。如果她真的來上海,行使法律賦予她的權利,倒有利於查清事實的真相。任副處長表示,廣州孫志剛事件曝光後,許多曾經被收容過的人員紛紛對自己的收容提出了疑義。這也給民政的工作帶來了相當的難度。現在的政策是,對按當時法規已經做出處理的,將不再重新予以甄別。上海市有關方面對此十分重視,估計近期對宣傳口徑會有一個統一的說法。
據悉,國務院22日公佈社會救助法的次日,上海的民政和公安部門均進行了及時的傳達,其中對具體的宣傳口徑做了嚴格的規定。23日,記者撥打位於上海普陀區的收容遣送總站電話,提出採訪要求,同樣被婉言拒。該站一名工作人員表示,當天上午已經拒絕了中央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和上海電視臺三方面的採訪請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