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2002年底，一個農貿市場攤位的拍賣現場。拍賣已經開始被更多的中國人接受 |
故宮為何收購？
故宮博物院在一片嘈雜聲中毅然決定以2200萬的天價收購頗受爭議的《晉索靖書出師頌》，那是7月10日被《南方周末》稱作『突然』的下午，距7月13日的拍賣還有3天。在故宮博物院看來，這種購買是『合法，正常』的交易。
但是，這種『突購』一樣遭到了媒體質疑，一封匿名信則扯出了故宮博物院肖院長與嘉德員工的父子關系。這封落款為『一名深感羞恥的故宮博物院工作人員』的舉報信，正文內容約400字，簡單分為兩部分：一是稱『(故宮)副院長肖燕翼的兒子肖洋在嘉德公司書畫部工作，故宮人均知，這次突購是由肖副院長……』二是指出一名主張購買的鑒定專家與故宮『關系密切』。
嘉德公司有關人士在談及『親屬關系』一事時，並沒有正面證實關系的存在。她說，那是員工的個人問題，與公司無關。
那麼故宮為何要以天價收購呢？鑒定專家劉光啟先生認為有兩個原因，一是作品為孤本，並且藝術價值較高；再有是該作品確為皇家所收藏，故宮博物院是在收回從故宮中流失的東西。從這種意義上來講，收購成為必然，其他的只是價格上的問題。
藝術品價值幾何？
2200萬的天價始終是爭論的焦點之一。那麼，《出師頌》到底值多少錢？這一點恐怕沒有人能夠說清楚。有的人比照同時代的其他作品定價，這裡邊又有一個藝術價值的不同問題。更有人認為這是在『花納稅人的錢買一件年代不詳、作者佚名的作品』。文物局有關負責人則在談話中巧妙地回避了矛盾焦點，『作為一級文物的《出師頌》，2200萬元的價格究竟是不是過高，這應由市場說了算。』
市場又是怎樣的呢？『可以肯定地說，中國的藝術品市場價格不是太高了，而是太低了。』鑒定專家劉光啟說。他指出，從這次嘉德春季拍賣會的高額成交來看，中國的藝術品市場正在啟動，正在走入一個上昇的通道。但是，與同時代其他國家藝術家的藝術作品相比，我們的市場價格顯然是低了很多。
有業內人士指出，生於1853年的荷蘭人凡高，其作品在國際市場上的售價高達幾百萬美元，而他的作品中最著名的一幅《向日葵》的真偽同樣受到質疑。我們的隋代書法孤本為何不值2200萬？
不過，藝術品的絕對價值可以比較，但相對價值卻不可橫向比較。價格是否合理，關鍵是看交易雙方能否接受，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市場說了算』。
鑒定如何公平？
1998年，拍賣界印象最深的便是當年被炒得沸沸揚揚的『中國拍賣第一案』。原浙江中澳紡織品有限公司總經理王定林在杭州的一次拍賣會上，以140萬元的價格競拍得10件書畫作品，其中一件張大千的作品是由兩位中國頂尖鑒定專家題跋的，但是恰恰就是這件作品被不少人認為是贗品。由此引發了中國拍賣史上的第一起因畫作真偽之爭而引起的買家狀告拍賣公司拍賣假畫的訴訟。盡管訴訟結果是王定林獲勝，但是法院並沒有以書畫作品的真偽作為評判依據，而是以拍賣程序違規為據進行宣判。
由此看來，由於中國書畫的特殊表現方式和師承教育方式，使得對它的鑒定問題成為關鍵。著名的王羲之《蘭亭序》現存的都不是王羲之原本，而都是後人的摹本。不過這些摹本還都是有記載的，這便免去了後世人的鑒定之爭。
可是，大多數的古代書畫作品都需要現代人的鑒定。於是，鑒定師的水平就顯得尤為重要。目前，全國的權威鑒定專家也就是那麼屈指可數的幾位，而且年齡都在七八十歲，更有九十高齡的老先生，今年71歲的劉光啟先生竟被其他相熟的專家稱為『小劉』。那麼年輕的一輩都在做什麼呢？劉先生說，現在不比從前了，年輕人『看』的作品少了，經驗自然沒有老一代的豐富，再加上市場經濟的誘惑，教的學生不少，幾乎都『下海』了。
至於鑒定的水平問題，從業60年的劉光啟先生認為那需要長期的經驗積累，積累書本知識和社會經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可能左右鑒定水平的因素，劉先生用了兩個字『良心』。他解釋說，鑒定是決定一件作品『上天還是入地』的問題，對得起良心纔是真正的『鑒定水平』。每天都騎自行車10公裡上下班的劉先生調侃道，『一輩子淡泊名利，到老了還得保持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