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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車臣歷史中，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反政府武裝男子給自家的女人和孩子縛上死亡的繩索，打發她們去奔赴所謂“神聖的”死亡。可如今這一極其殘忍的恐怖破壞活動的手段成了車臣叛軍頭目最主要的武器。這些不幸的人體炸彈都是些什麼人？是什麼迫使她們放棄如花的生命？這一切又是以什麼神聖的名義？
9月25日，俄羅斯《勞動報》特邀記者撰文試圖對這些問題給出答案。
哥哥送妹妹入黃泉
靜謐的庫爾契洛伊街，一幢矮小的不起眼的房子。其中的一間房間裏，懸掛着一幅鑲着黑邊的美麗姑娘的照片，一雙睜得大大的眼睛。這是20歲的祖莉漢·埃莉哈吉耶娃在家中遺留下的一切。今年7月5日，祖莉漢在莫斯科圖什諾機場引爆綁在身上的炸彈，年青的生命一瞬間灰飛煙滅。
一提起小孫女，70歲的祖達·埃莉哈吉耶娃便老淚縱橫。擦乾眼淚，她向記者講述說：“那是個善良、聰明的好姑娘。讀醫學院三年級，常常幫忙做家務。我們大家對她都喜歡得不行。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失蹤了。鄰居們看見，曾有一輛小汽車開到家門口，一個女人把祖莉漢叫出來後，便粗暴地將她塞進了汽車……我同孩子她爹蘇爾坦找了她好幾個月，尋遍了庫爾契洛伊街和周圍的地區，但是一無所獲。在莫斯科發生爆炸那天，我們纔在電視上看到了她的照片。”
在庫爾契洛伊街道管理處，我瞭解到一些老人所不知的細節。大概因爲這些細節對鍾愛孫女的祖達老太太來說太沉重了，所以大家一直都有意瞞着她。劫走祖莉漢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同父異母兄弟達尼爾漢、阿布·哈比比匪幫的一名積極分子，綽號“阿富汗”。
不久前，達尼爾漢被捕，供出了令人震驚的證詞。他承認說，他用暴力將其妹妹劫持至他藏身的印古什共和國，並喪心病狂地強迫祖莉漢與他同居，玩兒膩了以後把她仍給了另一個車臣武裝分子。達尼爾達供認說，爲了使備受凌辱的姑娘在心理上屈服，他使用了毒品及專門錄製的磁帶。結果一位聰明能幹的姑娘變成了一個願意執行任何殘忍指令的“活的木偶”，聽任別人給她綁上炸彈，送到了圖什諾機場。
姊妹花的不歸之路
在阿西諾夫斯基車站我聽到有關法吉瑪與米拉娜姊妹倆的悲慘故事。這兩人都是被車臣分離分子所利用的人體炸彈，死於2002年10月莫斯科劇院人質事件中。她們的親姐妹拉伊莎說，她的五個兄弟早在杜達耶夫(車臣武裝分子頭目，後被俄軍導彈擊斃)時期就不顧父母的反對，加入了非法武裝組織。僱主許諾他們以權力和金錢，讓這些車臣青年拿起衝鋒槍，替他賣命。
金錢與榮耀的夢想只是虛幻的泡影。三兄弟相繼死於非命，只剩下伊布拉吉姆和魯斯塔姆，分別在格拉耶夫匪幫和巴薩耶夫匪幫效力。魯斯塔姆因爲“工作熱忱”得到車臣頭號恐怖分子巴薩耶夫的賞識，後者委任他招募並培訓女性敢死隊員。
爲了儘快“打開局面”，魯斯塔姆竟然打起了親生姐妹法吉瑪和米拉娜的主意，對她倆威逼利誘，要求她們接受激進的伊斯蘭教義。而在車臣的民族傳統中，長兄的威信對車臣女子來說是不可違抗的……這位“好心的”哥哥將兩妹妹帶到了巴薩耶夫營地，用殘無人道的方法對她們進行心理培訓。
然後，法吉瑪兩姐妹被充當人體炸彈命喪莫斯科劇院，其兄魯斯塔姆卻因“表現出色”而獲得巴薩耶夫的3000美元獎勵。唯一倖存的拉伊莎目前正躲着長兄魯斯塔姆，如果後者找到她，她將被迫重蹈法吉瑪和米拉娜的覆轍。
孕婦也被當作人體炸彈
另外一名女性自殺性爆炸者魯伊扎·阿斯馬耶娃的命運也非常悲慘。車臣內務局向我講述了她的遭遇。今年2月9日她在納烏爾斯克區的家中被一幫匪徒強行帶走。6月22日在格羅茲尼附近被警方抓獲，當時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名車臣武裝分子。警方從武裝分子身上搜出了炸彈、衝鋒槍和手槍，從阿斯馬耶娃身上發現了一條填滿彈藥的“自殺腰帶”。
原來，這夥人想潛入車臣首府策動恐怖活動。被俘獲的阿斯馬耶娃的身體狀況讓調查及醫務人員震驚不已：嚴重營養不良，遍體是遭人毒打留下的傷痕。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這名準備赴死的車臣女子當時正懷着四個月的身孕！在拘留期間，魯伊莎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臨死前她告訴調查人員說，被劫持後她一直呆在武裝分子營地，在那裏她備受凌辱：匪徒們強暴她，強迫她吃那些損壞神經、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片。魯伊莎承認說，對那些備受侮辱的婦女來說，死是唯一的解脫方式。
“暗地裏”利用無辜兒童
車臣分離分子還有一種欺騙婦女和兒童的殘忍方法：“暗地裏”利用她們。他們往往選擇那些貧窮家庭中的沒受過什麼教育的女孩子，從生活窘迫的父母那裏把她騙取或者收買出來。將她們隔離一段時間後，便讓她們去執行一些乍一看“光明正大”的任務。
在格羅茲尼至今祕密居住着一位叫扎列瑪·伊納爾卡耶娃的未成年少女。俄羅斯特工人員目前正保護她免遭車臣武裝分子的報復。她當時也是在家裏被劫持，在格羅茲尼郊區被關押了一段時間後，車臣武裝分子曾試圖“暗地裏”利用她發動恐怖活動。
“武裝分子們將我帶有一幢大樓前，讓我把一隻袋子(記得它很沉)送到三樓某個頭頭那裏，”扎列瑪告訴我說，“至於袋子裏裝的是地雷，而我的‘監護人’的車上放着遙控裝置，我當然不知道。幸運的是，在過道里爆炸的只是雷管，炸彈本身並沒有引爆，我和警察們才都活了下來。”
一些投誠的武裝分子披露了車臣匪徒們一些新“發明”：馬斯哈托夫和巴薩耶夫曾要求利用一些5-10歲的兒童充當人體炸彈。譬如說，遞給小孩子一書包或者購物袋，“去，把它送給那位叔叔，”自己卻站在一邊，等待時機摁下炸彈遙控器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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