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位消防官兵在衡陽“113”特大火災中臨危不懼、捨生忘死的氣概感動了全國觀衆。而他們的犧牲,也爲查清衡陽“113”特大火災事故真相,抹上了一層凝重的色彩。在昨天的節目中,《經濟半小時》記者馬洪濤通過層層調查,發現衡陽113特大火災中倒塌的衡州大廈,在施工前後存在違規行爲。它的開發商永興集團至今無法提供建築單位資質證明、施工許可和驗收合格證明。
今天,在國務院調查小組的帶領下,《經濟半小時》記者又深入了衡州大廈的廢墟。他從事故現場給我們發回了報道。
11月10日中午11點左右,記者在調查組副組長陳家強的帶領下通過警戒線,進入事故現場。爲了保證現場取證工作的正常進行,從11月7日開始,這個現場就被層層封鎖起來。
“113”火災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但是廢墟中仍然有一處地方濃煙滾滾,空氣中仍然瀰漫燒焦的氣味。
公安部消防局局長、衡陽11·3特大火災建築坍塌調查小組副組長陳家強:“因爲它裏邊有一些貨物,比如什麼乾貨啊被埋壓了,裏邊還有陰燃,它這個陰燃持續的時間很長,而且上邊打水還滅不了。”記者:“陰燃?”“陰陽的陰,是消防的術語。”
現在,消防部門正在對這個火點進行嚴密地控制,一輛消防車隨時待命,確保現場不出現新的火情。陳家強:“它對這個樓房沒有影響。”“對你們取證也沒有影響?”“沒有,因爲我們協助把現場調查取證結束以後就解決它了。”調查組成員進行了詳細的分工,火災調查小組主要對火災原因進行調查,而建築調查小組的調查重點是衡州大廈爲什麼倒塌。記者在現場採訪的時候,這兩個小組的專家正在緊張的工作。火災調查專家金河龍是公安部專門從吉林省消防總隊調來的,他從事消防工作已經34年,但是像這樣的高層建築在火災中坍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衡陽11·3特大火災建築坍塌調查小組專家金河龍:“大量的痕跡物都埋在下面,又遭到破壞,這樣我們獲取痕跡物證的難度就大了。需要挖掘,挖掘之後找到痕跡物證就復原,這個難度就很大。因爲這個物證可能就被建築物本身給破壞了、燒了,被火災給破壞一次,砸了一遍又破壞一次。所以我們對證據的認定,在找到以後,還要進行一定的鑑別這個過程需要時間。”
雖然存在很多困難,但是火災調查專家們已經初步認定釀成火災的具體位置,只是由於保密的需要,目前他們還不能向外界透露。
調查取證的困難對建築調查小組同樣存在,這個小組的主要成員來自建設部、中國建築科學研究院和湖南省建設廳。
記者:“我們在這裏現場取證的重點是什麼?”建設部工程質量安全監督與行業發展司調研員鄧謙:“現在我們取證的重點主要是現場的實物,對它的觀察、對它燒損的狀況進行觀察。”“主要取哪些實物?”鄧謙:“主要是現存建築的柱子,混凝土柱、混凝土樑、混凝土板和牆體的燒損情況。”記者:“哪一些證據可能是跟我們調查到結論,比如說與質量問題有關的證據是哪一些?”“整個事故的發生就是一個火災坍塌。那麼它着火的時間、着火的溫度以及建築物的質量,還有燃燒物的種類都會是形成坍塌的原因。”湖南省建設廳總工程師張大剛:“它這個房子就是地層是框架,上層實際上是混筋土砌塊的。這一部分是我們第一層頂部框架的樑。”“那實際上是二樓的一個底座?”“二層的砌塊所砌的,承重的部位。”記者:“它實際上是從二樓上掉到一樓這個地方?”張大剛:“對,這個地方就是坍塌的這個房子砌擺腳的柱子的位置,大家看到鋼筋都斷了,這個柱子頂着的樑就交叉。現在這個柱子已經清理完畢了,看不到了。所以我們現在現場取證最困難的就是,因爲在搶救我們的犧牲的官兵以後,我們不得不鋸斷,而且就把這個東西都給拉走,所以給我們現場取證帶來困難。”“所以現在還不能下結論,是質量問題還是因爲燒火時間太長的原因?”張大剛:“現在我們下任何結論都爲時尚早,我們還正在工作之中。”目前,現場調查的主要工作是開挖廢墟,儘快清理出有價值的證據,這些證據將被送到長沙或者北京的檢測機構進行分析,然後通過這些證據找到建築物坍塌的真正原因。
在艱苦尋找證據的同時,調查組成員還必須要提防現場隨時可能出現的種種危險。張大剛:“現場現在的危險主要是,它這兩個房子都是相對的平衡。任何一個地方如果要是掉下來什麼,比如掉下幾塊樓板或者什麼的可能會影響這個平衡,那麼這個房子有可能倒。現在我們就採取了幾個點,進行24小時監測,這個說不定。”陳家強:“你看前天我們一進去,針指正在跑。當時國家安全監督管理局的陳處長他們正在檢測,就告訴我們檢測儀已經在出問題了。”記者:“能看出來嗎?”“他能看出來,他有儀器啊,馬上我們就跑出來了,專家們都撤出來了。”“你們遇到過這樣的危險?”陳家強:“遇到過。現在是不能再出現新的傷亡。”張大剛:“如果有危險,那就是這裏邊可能還有煤氣罐。130多個煤氣罐我們現在只找到30多個,另外有一些當然也可能是在陽臺上還沒掉下來,究竟在廢墟里面還有沒有(煤氣罐),現在誰也說不清。”出於安全的考慮,幾位專家建議我們還是儘快離開現場。因爲現場的情況比較複雜,所以調查組現在還不能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夠最終完成現場的取證。但是調查組的負責人對我們說,他們會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拿出一個結論,而且這個結論一定要經得起歷史的檢驗。國務院事故調查組的負責人告訴記者,除了在現場調查取證以外,他們也正在質詢相關當事人,瞭解建築材料的來源,找到當初的規劃設計圖紙。負責人強調,調查組獲得的相關證據,將作爲將來追究責任的依據。
衡陽“113”特大火災震驚全國,讓我們記住大樓倒塌前後的分分秒秒。20位消防官兵英勇犧牲,生命已經遠去,現在我們最重要的責任,就是調查清楚大樓倒塌的真正原因。如果建築質量沒有問題,那可以告慰英靈,而如果質量有問題,那就更應該引起我們的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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