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大套。
『沒得一分錢了!』
『走啥?!打的回家!!』
深圳警方擋獲一個搶劫團伙,老大竟是個13歲的男孩,4個手下都是20歲左右的青年,對他服服帖帖。
上月15日凌晨2時,深圳蓮花派出所民警在蓮花山公園巡邏,見五個人鬼鬼祟祟躲在一對情侶身後。守候時,一便衣民警隱約聽見個子最矮的在說:『怎麼覺得有便衣呀?』一個高個子問:『真的嗎,我怎麼沒感覺,在哪裡?』
民警抓住其中兩人:『蹲下!』一人不蹲,男孩突然厲聲喝斥:『警察叫你蹲下,你還不蹲下?馬上給我蹲下!』那人立即蹲下。民警當即被這戲劇性一幕逗樂了。
因搜出一把刀,五人被帶回派出所審查。四個大人說,他們都聽那男孩的,叫搶就搶。警察不信,覺得男孩太小,還讓他自個兒到院子裡玩。
但男孩承認他在指揮這四個大人:『阿Sir,我13歲,不到14歲的,關我24小時,頂多48小時,就必須得放我走,不然我會起訴的。我只是讓他們去搶,我在旁邊站著,沒有動手的。』
男孩名叫張彪,1990年4月份生,家住重慶潼南太安鎮廳房村7社,兩個月前獨自到深圳。在他的筆錄裡還寫著,去過緬甸、泰國及中國香港,並在那些地方做過案。
48小時一到,張彪順手從派出所拿走一部手機。第五天,警方查出張彪打的電話從東莞一路向老家重慶移動,最後在貴州境內消失。
大人眼睛裡的張彪
太安鎮廳房村村民陳某說,張二娃遭寵壞了,常乾壞事,爸爸要打,媽就威脅離婚,爺爺大吵大鬧。今年7月,張彪敲開門上小窗鐵條逃跑,母親反說兒子能乾。
張彪兩年前小學畢業。張紹雲說,男廁所和女廁所寫在一堆,兒子絕對分不清楚。
『這小娃兒嘴巴特甜,腦筋轉得快!』張彪在潼南塘壩場賣了一年皮帶,人緣很好,半條街的生意販子對他念念不忘。據說,工商和稅務人員,一般不向他收費。
他怎樣當上老大的
張彪拒絕透露在深圳如何指揮四個成年人搶劫秘密,被問得不耐煩了,他指著自己腦袋:『兄弟,找錢要動這個!』
他不經意透露,搶要搶女的,誰卡脖子,誰拉腿,自己全有安排,而張彪只負責在人家口袋裡摸錢,摸手機。
張彪說,這次被深圳警察抓的幾個手下跟了他20多天。他管吃管喝,有時也給他們一點零花錢,以前那幾個不行——沒膽量,不醒豁,常常被抓。
張彪昨天中午神秘現身江北,被逮進花園村派出所審查。
當時記者正在潼南太安鎮張彪家采訪,張父張紹雲突然接到民警電話:『去重慶接你兒子!』老張一臉猶豫:『他今年外出闖江湖,我已不下六次去派出所接他了。任何地方喊拿錢取人我都不想去,除非交的錢買子彈,槍斃他!』
晚上六點,花園村派出所。張彪斜坐在椅子上,閉目靠牆,時而全身發抖,時而緊縮雙眉。見父親進來,他繃著臉視而不見。民警說,聽說父親要來,張彪反復用頭撞牆:『我不回家,否則絕食!』
張彪突然緊盯記者操起普通話:『幫個忙,給鄧哥打個電話,喊他來接我。』他說鄧哥是招聘小姐的人,也是他的恩人——他身無分文時,鄧哥管吃管喝,且從不提取一分他找的錢。
民警撥通所謂鄧哥的電話,對方冷冷一句:『不認識!』張彪不信:『回重慶後,鄧哥每天給我30塊錢,兩包煙。』以前他非軟玉溪不抽,因為錢用光了,現在5塊錢一包的宏聲也將就。
其間,張彪反復拍打椅子,伸直手指質問民警:『抓我來,我到底犯了什麼罪?』民警正告:『你剛剛在深圳搶劫,回來必須到公安機關登記,這是正常審查。』張彪左右扭了兩下頭,雙眼眼皮連跳幾下後,不再吱聲。
突然,張彪指著父親鼻子:『你不要管,過十多天我就回來。』張紹雲臉露慍色:『你到底想做啥子?你不是說給老子寄兩三千塊錢嗎?』張彪雙手插進褲袋,滿臉不屑地仰起頭:『住賓館,玩小妹。一分錢沒得了!』
民警招呼警車送張父子去菜園壩。張彪眼珠子骨碌碌一陣亂轉後欣然答應:『不用警車,我們打的!』
眾目睽睽下,張彪不緊不慢起身,摸出一條筷子粗的白鐵鏈子戴上:『這是純白金打造的。』他甩甩衣袖,掏出半包宏聲,抖出一根叼上點燃,再遞給父親一根,然後一甩肩膀,楞起眼睛:『走呀!』
張紹雲磨蹭一會兒,略帶恐懼地低頭瞅著兒子:『你狗日地勢比我熟,莫耍花招哈。』兩人走出派出所,轉眼消失在街頭蒙蒙雨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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