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痛惜地看著遭受不幸的女兒
阿繡希望媒體能幫她一把
在記者的陪同下,阿繡到醫院做了B超
阿繡懷孕了,她纔14周歲。
母親在她出生後就瘋了,而父親自年輕時就得病。究竟是什麼人對一個身世可憐的小女孩下此毒手?
在家人的哄騙下,阿繡哆哆嗦嗦地說:她曾被『阿姨』、『乾爸』、『男朋友』等人欺騙奸污。而當時,阿繡還不滿14周歲。
8日,阿繡的家人向本報求救,本報記者連夜帶阿繡趕往閩侯縣上街派出所報案。
昨日,本報記者又帶著阿繡到省二人民醫院檢查、治病。閩侯縣上街刑警中隊當即立案偵查。
『阿姐,你肚子怎麼這麼大』
『阿姐,你剛剛吃了什麼好吃的,肚子怎麼這麼大?』小表妹摸著阿繡的大肚皮說。小孩子的一句話問得幾個大人心驚膽戰,阿繡上次從閩侯青口老家到福州玩時,能吃能睡;這次老是沒胃口吃飯,整天就愛吃山楂,難道是懷孕了?
1月6日,阿繡的小阿姨阿芳上街買了一張早早孕測試紙,一測:陽性。不可能!阿芳不相信,又測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的。
可阿繡還是個剛滿14周歲的孩子啊!阿繡告訴記者,去年10月份時就沒來月經了,她就懷疑自己是懷孕了。這幾個月,她很難受,不僅吃不下飯,而且晚上肚子痛得睡不著,『最近老是感覺肚子裡有螃蟹用鉗子夾著肉』。『有時候,我真的痛得受不了,想大叫,但怕被人知道只好忍著……』
昨日下午,記者和阿芳一起帶著阿繡到了省二人民醫院。經過B超檢查,阿繡已經懷孕將近4個月了。而且經醫生檢查,阿繡下身紅腫,味道很臭,她是患上了滴蟲性陰道炎。醫生給阿繡檢查時,阿繡大哭,全身發抖,嘴裡叫著:『打胎很疼很疼!』阿芳紅著眼睛告訴記者,這幾個月來,阿繡一直害怕上醫院,因為她覺得去那地方就是去做人流。
一杯酒讓阿繡失身
在家人的一再詢問下,阿繡纔哆哆嗦嗦地回憶,去年10月初,阿繡的父親又大罵她,正要動手打她時,她母親衝了過來,死死地拉住阿繡的父親。看著癡瘋多年的母親和勞累過度的父親,再看看一貧如洗的家,阿繡心酸地掉了眼淚。
第二天,經常在阿繡村子裡來來去去的外鄉『阿姨』(據阿繡的父親介紹,村子裡有個老頭是當地有名的『雞頭』,而『阿姨』和這個老頭來往密切,在村子裡賣淫)問她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福州玩,阿繡滿口答應了。當天,阿繡就和『阿姨』坐車去福州。在福州步行街時,一個高個子男青年已經在那等她們了。隨後,他們乘上摩托車去了閩侯上街。
到了這個男人家裡,他們給阿繡喝了一杯黃華山,喝下去後,阿繡就覺得頭昏,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醒來時,她還是昏昏沈沈的,身上很痛。洗身子時,發現大腿上有血跡。高個子男青年問阿繡幾歲,阿繡沒吭聲。高個子男青年就告訴她,『我已經拿2000元給那個阿姨了。』
隨後,『阿姨』又帶著阿繡到了另一個長得很壯的老頭家裡。在那個老頭家裡,老頭又奸污了阿繡。事後,老頭要給阿繡一部手機,阿繡沒要,老頭就把手機給了『阿姨』。
當晚,『阿姨』又把阿繡帶到閩侯上街的一個老頭家裡,讓阿繡叫『乾爸』。隨後的17天裡,阿繡就在『乾爸』家裡住下了,每晚高個子男青年都來和阿繡住。
之後,阿繡想家,高個男青年就把她送到村口,並一再對她說:『不許告訴你家裡人,否則我把你推到江裡去讓你去死。』高個男青年還把手機號碼留給阿繡,要阿繡和他聯系。
在家呆了一個多月後,阿繡接到高個男青年的電話說,要來接她。阿繡不願意,高個男青年就說要告訴全村的人。阿繡嚇壞了,只得又跟他去了『乾爸』家裡。
求助本報警方立案調查
聽阿繡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時,她的家人全懵了。一番商量後,他們決定不去報案,只要這些人願意賠錢,就算了,畢竟女孩子的名譽重要。於是,1月7日他們拉著阿繡,找到了阿繡『乾爸』家,可『乾爸』卻稱不認識『阿姨』、高個男青年等人。但乘阿繡家人不注意時,他又把阿繡拉到一邊,指責阿繡把這事告訴家裡人。之後,高個男青年威脅阿繡,說要叫幾個人過來打他們。
找不著那些人,第二天,阿繡的家人撥打了本報新聞熱線0591-7095110求助。8日,本報記者連夜和阿繡及其家人一起到閩侯上街派出所報案。
據阿繡敘述,案發時,阿繡是否年滿14周歲,成了此案定性的關鍵。如果案發時也就是去年10月初,阿繡已滿14周歲,則很難認定高個男青年等人屬於強奸罪;至於能否認定『阿姨』、『乾爸』等人介紹、收容婦女賣淫,有待公安機關進一步偵查。
昨日上午,阿繡的父親回家取來戶口簿,證實阿繡的出生是1989年10月22日。阿繡案發時正年滿14周歲。目前,閩侯縣上街刑警中隊已對此事進行了立案。
將來咋辦父親無能為力
昨日下午,在省二人民醫院時,父親看著B超檢查結果,不斷地埋怨自己,這十幾年來對阿繡關心太少。然而,阿繡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辦,她將來該怎麼辦,這個憔悴衰老的父親顯得無能為力。在撥打本報熱線前,這個父親為了保住名譽,曾決定借百來元,找家小診所,給阿繡做人流。
1989年10月22日,阿繡出生在閩侯青口的一個農村,家裡一貧如洗。阿繡的父親從年輕時就體弱多病,至今每個月只能賺300多元。阿繡的母親一生下她時,就瘋了,這十幾年來,阿繡的母親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站在家門口,嘴裡念念叨叨,但沒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據說,她瘋的原因是:過度想念四川老家導致神志不清。因而,阿繡從小到大都沒人管,小學一年級連續讀了兩年,成績還是很差,她就輟學了。
昨晚,記者連夜趕到阿繡老家。阿繡家的門開著,她母親依門站著,人很瘦,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嘴裡不停地在嘀咕著什麼。阿繡的父親告訴記者,他老婆腦子有問題已經八九年了,生活無法自理。今天為了女兒的事,他一整天不在家,沒人做飯給老婆吃,她已經餓了一天了。
走進他家,兩間房裡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一堆衣服散在床上,房間裡隨處可見蜘蛛網。『她(阿繡的母親)患甲亢已經很多年了,由於窮沒辦法去看,現在女兒又發生了這種事,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阿繡的父親說到這時,老淚縱橫。
希望熱心人能致電本報新聞熱線0591-7095055,為阿繡的未來出出主意。
編後
阿繡還有未來嗎?
阿繡是個孩子,一個可憐的鄉下孩子。
母親瘋了,父親病了。可是就在這樣的家裡,阿繡還是和其他的孩子一樣,一副天真的樣子,只要不提起『肚子裡有螃蟹用鉗子夾著肉』的感覺!
就在和她相處的兩天時間裡,記者不停地在想:阿繡纔上了一年多的學就輟學了,如果在農村,我們的義務教育制度能得到貫徹,在快樂的校園裡,阿繡也許就不會出事;阿繡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父母沒能對她行使監護權,如果有部門或組織能代替她的父母行使監護權,那麼阿繡也可能不會出事。
那些摧殘阿繡的人,必將遭到法律的制裁。但是,誰該為阿繡的現在負責?14歲就有如此境遇的阿繡還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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