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威特美軍營地中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有一個鮮爲人知的白色帳篷羣,四周還放置着很多集裝箱作掩護——它就是美軍在伊拉克軍事行動中統一使用的太平間,一個負責後勤的分隊專門在這裏處理陣亡美軍將士的遺體。2月21日,美聯社記者獲准進入了這個不太願意被曝光的特殊場合。
***停屍房位置隱蔽,殯儀部隊壓力巨大
在美軍駐科威特軍事基地中,一般人都很難發現在集裝箱後掩藏着的一片白色帳篷,帳篷外面也沒有任何明顯標誌。伊拉克戰爭打響後,只有一個晨跑的美國大兵誤闖到了這裏。當他看到牀上的一具具屍體和旁邊的棺材後,立即跑開了。
負責處理美軍陣亡士兵遺體的小分隊,編號爲美軍第54後勤部隊(實際上就是美軍的殯儀部隊)。分隊隊員們每天的工作,就是要和死人打交道——處理從前線運回來的美軍士兵遺體。幾乎每隔一兩天,就會有一輛軍用卡車開進這個白色帳篷羣,從車上卸下數個或者十幾個藍色的大塑料袋。後勤小分隊的隊員們隨後就將這些塑料袋搬到帳篷裏面去。
塑料袋裏面放置的就是美國大兵的屍體。根據美國國防部的統計資料,從戰爭打響的第一天開始,已經有544名士兵犧牲了,而其中大部分的屍體都在科威特的這個停屍房呆過。按照軍方有關殯儀的規定,陣亡士兵的遺體在回國前必須經過處理,其中包括清除血跡、縫合遺體、整容、更換服裝等。
史蒂夫·羅林是這個小分隊的負責人。他表示,屍體運到後,他們會先將屍體身上攜帶的一切小物品取出,放在一個專用的盒子中,然後仔細處理屍體。畢竟這是戰爭,很多屍體都遭到過較爲嚴重的損傷。
羅林回憶道,在2003年11月2日的契努克直升飛機遇襲事件中,一次就送來了16具屍體。由於直升飛機在墜毀後發生了爆炸並燃起了大火,因此所有的屍體都有或輕或重的焚燒痕跡。清理這些屍體的難度十分大,尤其是他們還要儘可能地恢復死者面貌。那個時候,整個太平間的工作人員都在徹夜忙碌。誰知,剛剛將這16名大兵的屍體裝入棺材,11月15日,美軍兩家“黑鷹”直升機在曼蘇爾相撞,又造成17人死亡。看來,只要美軍不撤出伊拉克,科威特的這個太平間就還要繼續忙碌。
還有一次,運屍的卡車從前線拉回一個塑料袋,裏面的屍體已經被炸彈炸得四分五裂。爲了將這個屍體較好地縫合起來,工作人員們足足幹了兩天。
***經過特殊處理,大兵屍體乾乾淨淨回國
負責處理屍體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是畢業於相關學科的軍校士兵,或者是在戰前應徵入伍的醫務人員。一般來說,屍體在這個太平間僅停放1~2天的時間就要送回美國本土。因此,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工作人員要給屍體整容、換上嶄新的軍裝、塗抹上防腐劑和香料,然後放在盛滿冰塊的棺材裏。而死者生前的一些遺物,則放在棺材的一個角落。
屍體數量太多的時候,小組工作人員就是全負荷,也不能保證在兩天之內處理完所有工作。於是,放置在帳篷一側的大型冰箱就派上了用場。
羅林和他的同事們說,這個地方是美軍陣亡戰士回國前停留的最後一站,因此他們必須做好所有的工作,讓士兵們安息。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們也時刻保持停屍房內的整潔。在這裏採訪的記者可以看到,9個棺材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太平間的一側,都有塑料紙包裹着。其中一個棺材的上面還蓋上了星條旗——顯然是剛剛放入了處理好的屍體。
屍體在這裏接受處理後,將會有車輛直接將其運往軍事基地的機場,搭乘班機回國。一般來說,死者的長官也可以一同乘機護送棺材回到國內,並將其移交給專門用於接收陣亡將士屍體的特拉華州多佛爾空軍基地。經過這些細緻的工作,美軍方纔可以放心地將屍體交給其家人,因爲大部分屍體在經過處理後面部都十分整潔。這樣,死者家屬也能獲得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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