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扣工資、騙取中介管理費、僱傭保託、介紹陪聊——
蘭州黑心家政大揭底
5月28日爆出《黑心老闆保姆僱主兩頭騙》的內幕以後,引起了廣大讀者的強烈關注。許多讀者紛紛打電話到本報,向記者傾訴類似的受騙經歷,同時還有部分讀者和知情者站出來指認黑心家政牟取暴利的各種齷齪手段。
找保姆受水掀開牟利黑幕冰山一角
已年近七旬的蕭老爺子自從10年前退休以後,由於身體原因一直僱傭保姆。起初用的保姆都是熟知的朋友或親屬介紹的,都非常勤快也非常聽話。自從5月16日照看老爺子已近4年的保姆走後,一時之間很難找到合適的保姆,但老人的身體一刻也離不開人照顧,於是他只能通過家政中介公司想辦法。讓老人趕到鬱悶的是,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先後給百佳、婦聯家政中心、力幫、金都、蘭州住家陪護中心、慈愛、家通7家家政中介每次不等交了共計2000多元的中介費,幾乎所有的家政中介在保姆來到家中後多的三四天,少的一兩天都已各種理由脫身走人,離開的時候藉口要工資路費的有之,順手牽羊拿走家中財物的有之,更爲過分的是還有一家家政中介派出的所謂“保姆”竟然是歌舞廳的小姐。
剋扣工資——保姆入行的代價
記者幾經周折找到了被蘭州市創新家政服務公司剋扣工資的保姆蓉蓉,目前蓉蓉已經辭職不幹了。她告訴記者,其實收取第一個月工資作爲押金然後再推諉不給的家政中介還不算是最貪心的,有的公司除了收取第一個月工資以外,只要保姆在僱主家待一天,就要從保姆的工資里扣除1/3,在蘭州保姆一個月一般只能拿到150~300元工資,可是其中很大一部分就被中介公司扣除了。僱主拿出的是足額的工資,理所當然的要求能夠得到應有的服務;可是真正拿到保姆手中的工資大大縮水,一開始就帶着怨氣工作,這也是僱主保姆關係難以協調的重要原因。類似的事情一般發生在剛剛來到蘭州急着找工作的農村女孩身上,結果也無非有兩種,一種是在工資被賴,討要不得到情況下無奈的辭職不幹;另一種就是充當職業保託。
推諉賴帳——攫取離職者身上的最後一桶金
基於各種原因,本來打算來到蘭州打工賺錢的保姆有些是受不了黑心家政老闆的層層盤剝,有一部分是和僱主達成了僱傭協議充當保託,也有一部分是不願意再幫着黑心中介欺騙僱主,不少人萌生退意。可就在這部分人提出要走時,部分中介老闆還不忘撈上一筆。小張以前是蘭州惠潔家政的保姆,僱主陳女士在交了100元中介管理費後,小張在陳女士家工作了一段時間後,雙方都覺得比較滿意。於是提出要和惠潔家政解除合同,經過協商,惠潔家政的負責人王春蘭答應了小張的要求。可就在小張向王春蘭討要工資時,卻被幾經推諉,後來乾脆只給了小張40元錢敷衍塞責。記者於6月3日撥通了王春蘭的電話,卻被告知,這是她和小張之間的事情,不希望外人插手,隨後以沒有時間爲由掛斷了電話。
職業保託——無奈的施騙者
通過幾次採訪,記者發現這樣一個事實,許多家政中介公司在介紹業務時,無不例外的聲稱公司的聲譽多好,僱主的數量非常大,保姆也非常搶手,這種華麗的言辭很容易迷惑一部分僱主。但是很少有人考慮到一個問題——一般中介公司有限的幾個保姆怎麼可能同時滿足那麼多僱主的需求。一位主動到本報揭發中介牟利黑幕的知情者,一語道破了內情,其實許多中介公司內部的保姆數量只有十幾個,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爲了服務僱主,而是充當保託,在各個僱主中間遊走,不停的賺取中介管理費。這裏面有人樂此不疲,也有人卻是因爲工資被剋扣的太多,全然套牢脫身不得,無奈的賺取昧心錢。蕭老爺子以前的保姆敏敏就是這種情況,家政公司先後欠下她900元工資,她想象蓉蓉一樣辭職不幹,可是卻很是擔心她的工資再也要不會來。
陪酒陪聊——家政衍生的新業務
在記者採訪中,向記者反映情況的也不乏曾經在這行摸爬滾打厭倦後洗手不幹的中介公司老闆。一位曾在七里河做過家政中介的武先生告訴記者,在兩三年以前,蘭州的家政中介公司比較少,那時候發展業務是比較容易的,僱主的資源非常豐富,許多中介公司靠收取(或者剋扣)保姆的管理費就基本能夠維持公司運作,整個蘭州的家政中介還是以家政爲主。但是現在大家一哄而上搞家政中介,單靠保姆的中介管理費很難讓業務做大,因此許多的中介公司都拓寬業務,發展陪酒陪聊。社會關係比較廣的家政中介和一些酒吧、咖啡店聯合,酒吧、咖啡店提供客源,家政公司提供陪酒陪聊;交際不廣泛就乾脆讓保姆自己發展業務,甚至反客串的情況都時有發生,即中介公司在僱主逼要保姆太急情況下,讓酒吧的小姐臨時到僱主家充數。
家政中介管理——法規略顯遲滯?
記者就家政中介僱用保託以及超越經營範圍一事,採訪了蘭州金致誠律師事務所的張律師。張律師告訴記者,僱主在僱用家政中介提供的保姆時,一般都簽訂了相關的合同。因此,家政公司有責任爲保障僱主的權益。僱用保託明顯屬於一種消費欺詐,但是目前僱主合法權益的保障還缺少有效的法律依據。前一段時間各相關部門對中介市場進行過一場集中整治,但下一步關鍵的問題就是應該出臺相關的規章制度對部分家政中介這種不合法的行爲進行約束。至於有家政中介超越經營範圍提供陪酒陪聊服務的做法,很明顯和他們在申請相關證照時所容許的不相符合,是一種違法行爲。
家政中介規範——執法的真空地帶?
記者爲求證主管部門對此事的看法,撥通了蘭州市工商局的電話,值班工作人員讓記者找民政局。在民政局,相關工作人員聽完記者的講述後又要記者找蘭州市民間組織管理局。可是民間組織管理局的答覆是應該找蘭州市就業局,就業局又讓記者向工商部門諮詢。最後,蘭州市工商局的一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目前工商局主要管理的是家政服務和中介公司的經營許可審覈工作,對於出現保託的這種情況,保姆有選擇僱主的權利,僱主也對保姆的去留有自己的看法,只能針對具體的事情就事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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