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爲什麼兩次離家出走?●家和學校都扮演了啥角色?●她會順利地返回學校嗎?
一個幼小的身影徘徊在電視塔下的運河岸邊,短袖T恤衫沒遮住她雙臂上累累的疤痕,一個大大的“恨”字就浮現在那些刀疤與煙疤之間,格外刺眼……
一個還不滿14週歲的小女孩,整天不是漫無目的地流浪,就是在無遮無擋的夜裏露宿街頭。其實,她的家和學校就在這座城市裏,而且近在咫尺……
昨日,這個已經離家22天的小女孩回到了她的家,她說,她很想上學。
胳膊上有“恨”字的流浪女孩
6月17日,在彩電塔旁賣飲料的李大媽打電話告訴記者,有個小女孩已經在彩塔附近遊蕩了很多天了,沒有人知道她是哪裏人,也沒有人知道她爲什麼會在這裏流浪。
記者趕到彩塔後,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下找到了女孩。一頂發黃的太陽帽蓋住了女孩有些打綹的頭髮,滿是污漬的白T恤鬆鬆垮垮地套在她幼小的軀體上,裸露的皮膚表面堆積着厚厚的泥垢。讓記者驚心的是,她右胳膊上還刻着自己的名字“××傑”,而左胳膊上卻佈滿着疤痕,縱橫交錯的疤痕中還有一個大大的“恨”字,有的煙疤已經化了。一條厚實的看不出顏色的化纖西褲將小女孩的雙腿緊密地包裹了起來,腳上趿拉着一雙破舊的塑料拖鞋。
靠好人施捨度過的流浪日子
小女孩告訴記者,她今年14歲,是瀋陽市第88中學初一某班的學生,家住瀋陽市鐵西區,再過一個月,即7月14日,她的14週歲生日就到了。提到家和學校,小女孩就表現得很勉強地不願說起,記者好不容易纔瞭解到,小杰(化名)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進了監獄,4歲半的時候,父母離婚了,她一直和母親住在一起,而母親一直恨着父親,不知爲什麼,長期以來總因爲一些小事打罵她。
今年4月末,她曾離家出走過一次,而5月28日,她又離開了家門。小杰開始在外面東遊西逛,晚上在美國領事館旁邊的一塊綠地上休息,白天就到運河邊玩耍,吃穿都是靠一些好心人的施捨。6月初的一天,她的班主任老師和教導處主任以及她所在班的班長在那塊綠地上找到了她,便打車把她送到了她母親的廠子,把她交給了母親。小杰還告訴記者,當着她的面,學校領導讓她一個月不要去上學了……正說着學校領導的事,不知爲什麼,小杰卻突然不願再說了。
記者勸小杰回家,可小杰卻表現得極不情願,無論記者怎麼勸她都說不想回家。由於擔心,一連幾日記者都來勸說小杰。
母女相見並沒有熱淚相擁
幾天的接觸,由於記者不斷跟小杰聊起她的家,小杰已表現出想回家的慾望,最後終於同意跟記者一起回“家”。昨日上午,小杰帶着記者來到位於鐵西區保工街上的瀋陽車橋廠的一個獨身宿舍,那就是小杰和母親所住的“家”,可屋門上着鎖。小杰說:“媽媽肯定去姥姥家了。”
吃過午飯後,記者與小杰又乘車找到了上園地區的一幢居民樓,小杰不肯上樓,記者只得按照小杰所說的單元號敲開了房門。開門的正是小杰的母親。當記者帶着小杰的母親在樓下找到小杰時,母女二人的相見卻沒有記者想象中的擁抱、痛哭的場面:小杰低着頭站着,而母親就站在距離1米多遠的地方,用埋怨的口吻數落着小杰不該不辭而別。當記者問小杰想不想隨母親回家時,好一陣子的沉默後,小杰終於開口了,她說想去找爸爸。
對於小杰反映的她常常捱打的事,小杰的母親予以否認,說:“小孩子的話你怎麼能聽呢?她平時學習等各方面都不太讓我省心,犯了錯誤,我當大人的還能不說兩句,管兩下嗎?”
結束“流浪”女孩能回學校嗎?
離開母親,小杰和記者又坐了近一個小時的車來到位於瀋河區的小杰爸爸家。路上小杰說爸爸前一段時間曾向她表示過希望她過來住,以便好好地照顧她。
可當着記者的面,小杰的爸爸說他不反對小杰住在他這裏,但是由於他的生活水平不好,連小杰的學費都交不起,他希望小杰好好考慮一下。小杰的爸爸還表示,他當初是向女兒說過希望到他這裏來住,但他現在確實有實際困難……
昨天晚上,在記者的護送下,小杰又回到了母親的獨身宿舍,當着記者和母親的面,低着頭的小杰表示會聽媽媽的話,不再離家出走了,並說還是想回到學校上學。
記者從小杰母親家離開時心情還很沉重。雖然小杰已經回了家,但是,從小杰的臉上,記者還是能看出一種迷茫。監護人和學校在她兩次離家出走的過程中,都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小杰胳膊上那個刺眼的“恨”字到底因何而起?她會順利地返回學校嗎?本報對小杰的狀況會繼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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