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龍接替吳作棟成爲新加坡新總理即將變成現實。由於其顯赫的身世和背景,頗有幾分才智的他仍然難逃“裙帶關係”的陰影。未來,這位政壇新秀將如何處理臺灣問題,將新加坡引向何方,仍是一個未知數。
李氏長子走向前臺
經過深思熟慮後,新加坡總理的吳作棟宣佈他將於8月12日讓位給現任副總理李顯龍。身爲新加坡國父李光耀的長子,李顯龍羽翼早已豐滿,且等候多時,他將在新加坡慶祝獨立35週年三天之後接過總理的權力。吳先生暗示自己將留任李顯龍政府內閣,但沒有提出更具體的要求。
李顯龍上任後將立即組建新的政府,並將於8月22日首次在國慶羣衆大會上發表重要演說。很多人揣測他在演說中會重點提到刺激新加坡的出生率。其實,李顯龍很有必要提升自己在公衆當中的形象:他顯得拘謹、傲慢,與吳作棟先生平易近人的風格形成鮮明對比,。最後,李顯龍還有必要反駁有關裙帶關係幫助他高升的質疑,雖然他和吳先生對此已經矢口否認,但並不全然是事實。
惹怒中國
新加坡一直試圖和所有的鄰國和地區保持良好的關係,但作爲一個小國它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這個月情況有所改善,李顯龍在七月的一個週末祕密訪問臺灣,會見了一些老朋友,其中的一個是陳水扁,陳水扁的“臺獨”立場是中國所堅決反對的。
北京對此當然感到不快。在事先阻止李顯龍訪臺失敗後,中國官方再三譴責李顯龍的行爲破壞了中新關係。李先生對此則解釋說在出任總理前,他需要更多地瞭解臺灣。他上次訪問臺灣是在1992年。緊接着,中國取消了官員訪新以及100多位公務員赴新培訓的行程。
新加坡的重要轉折點
最近,在對哈佛畢業生髮表的演說中,李顯龍指出他的國家正處在一個“重要的轉折點”,談到這裏,他接着解釋說,不僅僅是因爲他要榮升總理之位,更重要的是政府計劃實施的經濟和社會改革。“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他說,“準備進行一次飛躍。”
然而,李先生看起來並不屬於勇於改革的類型。他是新加坡國父李光耀之子,顯然繼承了其父的謹慎、實用、專家論政的傳統。他還在某種程度上繼承了高人一等、喜歡說教、習慣斥責和告誡,不懂得寬容和鼓勵的特點。
李顯龍在演說中處處強調新加坡經濟滯後的嚴峻形勢,嚴厲要求新加坡國民繃緊神經。14年以來,新加坡人民習慣了吳作棟的和藹可親,現在,他們中的大多數會發現重新回到李氏皇朝的統治並不是興高采烈的跨入新世界,而是一盆冷水潑來,涼透全身。
家族集權
李前輩(指李光耀),年逾八十,仍然留在內閣,掌管着政府投資公司,該公司負責經營新加坡的外匯儲備。李晚生(指李顯龍)的夫人何晶是新加坡政府投資支公司——淡馬錫控股之執行董事兼總裁。淡馬錫旗下的主要上市公司佔新加坡股票交易所市場總值約21%。李顯龍弟弟李顯揚目前擔任新加坡最大的企業——新加坡電信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官。
李氏家族的崇拜者爲此辯護說,權力集中在李氏僅僅是因爲其家族成員才智非凡,與裙帶關係不相干。他們認爲小李先生(指李顯龍)在軍中服役時一路高升,32歲被授予陸軍准將軍銜完全是靠他自己所取得的功績,當然,在他們看來,是同樣的理由使得李顯龍進軍政壇僅僅6年就榮登副總理之位。
這位即將就任的新總理的確具有聰明、果敢的頭腦,他曾身患癌症最後奇蹟般生還,還曾獨自忍受前妻離開人世的痛苦。1983年,新加坡聖淘沙纜車發生意外,在軍中服役的李顯龍指揮若定,戲劇性地解救出在纜車內束手無策的遊客。
後來任財政部長期間,李顯龍主持了財政部急需已久的機構改革。李顯龍的父親曾說,如果不是考慮到家族關係的因素故意將李顯龍放在錯誤的地方,他應該早就成爲總理了。
傳言中的幕後交易
但很多新加坡人都認爲李光耀私下裏曾和吳作棟達成一項交易:李光耀保證吳作棟升任新加坡總理,作爲交換,吳作棟以後讓位給李光耀的兒子們。
無論這個傳聞真假與否,1990年,吳作棟接替李光耀出任總理時,即任命李顯龍爲副總理。這位新貴(指李顯龍)沒有遇到任何競爭對手。除了兩個席位由黨外人士佔據,新加坡人民行動黨在國會中佔據絕對統治地位,最後,國會全體一致選舉他爲總理,行動黨常委和內閣投票也得到同樣的結果。
將不同政見者送進監獄
這種安排在新總理看來似乎沒什麼不妥的。他極力採用人民行動黨的選舉伎倆爲防範,例如對那些準備投票給反對黨的地區威脅說要減少該區的財政撥款。他宣稱希望開展更加充分的公開辯論,但又誓言“摧毀那些和政府持不同意見的批評家”。這種威脅是真實存在的:近幾年,一位反對者發現他在一場誹謗罪的官司中敗訴之後破產了,而另一位反對者則因此被送進了監獄。
爲了樹立開明政府的形象,陸軍准將李顯龍最近同意放鬆對街頭賣藝和蹦極跳的限制。另外,儘管政府在廢除社團登記手續之後沒有任何新舉措,李顯龍還是宣稱,過不了多久,申請成立社團將要容易得多。
口香糖不能隨便亂嚼
新加坡當局還沒有打算允許新加坡人完全擁有嚼口香糖的自由:在美國的壓力下,今年5月,他們撤銷了一項對口香糖進口的禁令,但僅僅針對戒菸型口香糖,而且只允許在藥店出售,顧客購買必須先到藥店登記。同樣有意思的是,新加坡政府對同性戀已經採取一種比較寬容的態度,但僅僅因爲相關研究人員發現,同性戀者聚集的地區往往也是改革的中心區。
政府幹預經濟頻繁
新加坡政府在經濟前沿所進行的改革也還遠遠稱不上革命。李顯龍在很多方面持自由主義立場。在擔任副總理兼財政部長期間,他實行減稅政策,開放養老保險體系,還鼓勵銀行系統參與海外競爭。新加坡政府也在努力盡可能和很多國家簽訂自由貿易協定。但與此同時,新加坡政府一直不甘退出干預經濟的角色。當前,新加坡政府正在增加對教育和生物技術產業的投資,這和以前扶持電子和石油化工行業如出一轍。它也從不理會有關政府應減少干預經濟、減少對淡馬錫、政府投資公司這樣的企業予以支持的言論。總之,李顯龍已經和新加坡獨特的政府幹預與自由市場混合體膠着在一起了。
當然,我們得承認,這樣的政策曾幫助新加坡通過一代人的努力實現從第三世界向第一世界的跨越。而且,目前新加坡經濟仍然發展強勁:今年第二季度,新加坡經濟增長和去年同期相比達12%,雖然去年由於遭受SARS使新加坡經濟受損,使得去年同期經濟基數比較低。事實上,吳作棟直到新加坡經濟復甦並取得長足進展才宣佈卸任。從李顯龍有關改革的演講來看,他太獨斷專行,未來恐怕很難繼續保持新加坡經濟的持續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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