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世界報》6日刊登了一篇記者與車臣“黑寡婦”的對話:
格羅茲尼,車臣首府,我等待有人來接待我。這時,一輛車來了。上車後,我被要求坐在前排位置。
車內一片黑暗。駕駛員的位置上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車內瀰漫着緊張的空氣。女駕駛員打開收音機,一首頗感另類的歌曲隨即響起。看來車臣“女聖戰者”們深諳現代音樂。可是我又想到,也許她是想再感受一下自己最喜歡的音樂,因爲她的肩上擔負着死亡的重任。我點亮了車內的燈,第一次看清她的臉。她沒有穿斗篷,也沒有戴伊斯蘭式的面罩,只用一個黑色髮箍挽起她的捲髮。她非常漂亮,看上去像一個性感的、生活幸福的女大學生。我打開錄音機,她清了清嗓子,說:“你問我爲什麼想要幹這一行。因爲這不是任何人都能幹的。我不是伊斯蘭瓦哈比教徒。我失去了哥哥,他被聯邦政府抓了去。”
從他哥哥被捕到被槍斃已經兩年了。她輕聲說。那些士兵就是她的復仇目標。“我不會傷害平民。平民沒有罪過。我也是平民。”
“爲了救哥哥,我走訪了所有的政府部門: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監獄。我到處求助,卻沒得到一點消息,最後連屍體都沒有。雖然我還有許多兄弟姐妹,但是不幸已經降臨到我家。”
爲了實現復仇計劃,她從朋友處獲取各種信息。其中一人告訴她,可以去當自殺式襲擊者。她答應了。
自殺式襲擊者的網絡建立在襲擊者互不相識的安全體系之上。領導者也是由那些素不相識的人組成,他們通常都用假身份。
一個領導鏈可以同時掌握多個自殺式襲擊者,大多數都是準備以死抵抗的平民。他們不聽命於任何一個具體的人,他們都有自己的動機。
“我只是暫時住在這個城市,不會想明天的事情。我已準備好了去死,我要殺死儘可能多的俄羅斯士兵,至少10個。”她看了看我的採訪提綱,在一個問題前停了下來:你害怕被發現嗎?“不,我不害怕。沒有人害怕。我覺得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比現在要好。我死了就是給哥哥報仇了。”在整個採訪過程中,她一次都沒有提到過真主或宗教事業,或是聖戰。
她告訴我一個瓦哈比教徒和一名“黑寡婦”間的區別:“瓦哈比教徒都是受過訓練的,而我們沒有。”
“他們給你炸藥了嗎?”我問。“沒有。”“會發生什麼?”“我知道會發生什麼,那就是轟隆一聲響。我不害怕去死。”
線人告訴記者,要綁在“黑寡婦”腰間的炸藥都藏在一個祕密的地方,俄羅斯安全部門也找不到。只有在被稱作“D日”的那天,自殺式襲擊者纔會見到炸藥。此前,她們的生活一切如常,唯一要做的就是隨時待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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