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都市生活造就了龐大的單身族,年齡差不多了卻還是孑然一身,怎麼辦?除非看破滾滾紅塵心如止水,不然……惟有徵婚。徵婚可以有一百個理由,而徵婚路之難,又難於上青天。人心隔肚皮,從天而降的餡餅未必美味。即便如此,婚還是要結的,徵婚也許能爲你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想愛的親愛的人來告別單身。而婚介所內就像一個小社會,那裏面有形形色色的人物,每天都有可能上演一出出活報劇,婚介所內有太多太多故事,近日,本報記者深入南寧市多家婚介所內調查採訪,挖掘出一些鮮爲人知的故事。
徵婚之痛
故事一:徵婚上百次至今仍獨身
南寧市某雜誌社年過40的劉明(化名)最近情懷落寞。國慶期間,他的最後一個夥伴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看着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過起幸福的兩人世界,他心裏感覺很酸楚。“10年來,我徵婚上百次了,屢徵屢敗。我等待的她,不知何時能‘徵’來?……”10月2日晚,記者在廣西殘聯希望心理熱線見到了劉明。眼前的他雖談不上是個美男子,但也算是一表人才。1.8米左右的個頭,標準的身材,斯斯文文的外表,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
性格開朗的劉明一見到記者就打開了話匣子。他告訴記者,大學時,曾談過一個朋友,畢業時,女友分到別的城市,於是,兩人便“勞燕分飛”。或許是過於珍視大學的那段感情,總感覺“曾經滄海難爲水”,參加工作前8年,他從未考慮過感情的事情。隨着年齡的增長,當他開始考慮個人問題時,卻發現身邊已沒了可選擇的對象。無奈中,他只好試着走進婚介所。
劉明說,從第一次徵婚起,至今已走過近10年的徵婚之路,徵婚上百次,卻總是陰差陽錯。在他眼裏,婚介所就像一個小社會,在那裏,他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在他身上也發生了許多故事。最讓他難忘的是在徵婚過程中遇到的“婚託”。當時,他在報紙上看到朝陽路上一家婚介所刊登的徵婚廣告,感覺女方條件不錯,便前往應徵。該婚介所的“紅娘”對女方誇讚不已。劉明交了20元見面費後,在婚介所內等了一個多小時後,纔看見女方從樓上下來。女方和劉明交談不到十分鐘,就以有事爲藉口離開。劉明當即說了句:“現在有些徵婚有點假。”女方回答:“沒有緣分,什麼都是假的。”這話讓劉明如鯁塞喉,什麼也說不出。
如今,劉明仍經常出入各種婚介所組織的交友活動,但他已不再輕易加入婚介所,成爲會員。他告訴記者,實際上徵婚真正能成功的不多,據瞭解,目前國內徵婚成功率最高的是成都市,僅爲7%。劉明說,除此之外,確實也沒有更好的擇偶方法,只好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重來。
故事二:徵來老伴兩月離婚要房產
提起徵婚,南寧市某新聞單位的陳小姐氣不打一處來。陳小姐告訴記者,徵婚陷阱實在太可怕。經瞭解,原來陳小姐的父親深受徵婚之苦。去年5月,陳小姐的母親去世多年後,她父親通過徵婚“徵”來個桂林老伴。剛結婚時,老父親還開心了一些日子。可好景不長,愛時髦的老伴就以各種藉口與老人分居。陳小姐知道後非常惱火,可老人們的事,她也無權過問。
沒想到,這個時髦的“後媽”卻在父親單位到處散播流言,說陳小姐和弟弟經常打她。已經在外安家的陳小姐聽到後更加氣憤。一個多月後,時髦“後媽”乾脆提出離婚,要求把房產分給她,還要給5萬元損失費。這下把陳老伯惹火了,一氣之下,陳老伯將離婚訴狀送到了南寧市新城區法院。這時時髦“老伴”有點怕了,便降低要求,只要3萬元養老費。陳老伯也不想再見這個“老伴”,遂答應了她的要求。陳小姐認爲,像這樣借徵婚騙錢的人不在少數,想徵婚可得睜大眼睛。
誰在徵婚
現象一:“富翁”千里徵婚記者應徵先交會費
記者在廣西一本公開發行的雜誌第九期上看到,很多海口“富翁”“富婆”在該雜誌上刊登徵婚廣告,不遠千里徵廣西“媳婦”“老公”。在這些徵婚廣告中記者發現,徵婚的“富翁”“富婆”大部分是臺商、港商或歸國華僑,有“實業”且“非常重情義”。一個臺商的徵婚廣告上寫道:46歲,喪偶,一女兒隨父母定居臺灣,在臺灣有房產,在深圳有商鋪,海南有工廠、公司,事業輝煌,住別墅,駕名車,雖然經濟富有,但很正派,有責任感;中年喪偶,深感人生可貴,誠覓一位能勤儉持家,溫柔賢淑,善解人意,熱愛家庭的女士共建家園,可帶子女與父母共同生活……一名52歲的澳籍華人在徵婚廣告中這樣寫道:幽默風趣、正直,有責任感,喪偶,有一女兒在法國上大學,1995年到海南投資酒店、旅遊業;有多處房產,幾輛名車,惟缺個女主人……看了這樣的徵婚廣告,可能很多女士都會動心。
這些“富翁”“富婆”真的都有這麼優秀嗎?近日,按照徵婚廣告留下的電話,記者以應徵者的身份打通了前者留在廣告中的婚介所電話。聽完記者的“徵婚”意圖,接電話的“紅娘”很熱情地介紹這位“臺商”的情況,聽得令人感覺到這位“爺”似乎是世上最好的人了。當記者提出想看徵婚者的照片和詳細資料時,“紅娘”說,必須成爲該公司會員後,才能查看資料。會員費是399元,成爲會員後,該婚介所會終身服務,直至找到另一半。當記者表示相距太遠難介紹時,“紅娘”不耐煩地說,你好好考慮吧,便掛斷了電話。
記者隨後在刊登該徵婚廣告的雜誌上看到這樣一則啓事:主持人敬告應徵的朋友,徵婚廣告文字內容爲徵婚者個人或中介公司發佈,請讀者慎重覈查,由此產生的爭議與本刊無關。
現象二:幹好不如嫁得好
女大學生也徵婚
南寧市新竹路一婚介所唐經理告訴記者,徵婚者大部分是離異或喪偶的中、老年人,還有一些因工作忙碌耽誤了婚姻的大齡青年。今年以來,一些女大學生也加入了徵婚隊伍。這些大學生應徵者的要求非常高,大多要求有文化修養、有房子、有車子、票子的應徵者。唐經理說,一些年齡太小的女大學生來徵婚,都被他們婉拒了。
現代女大學生究竟持怎樣的婚姻觀,爲何加入“徵婚”一族?記者就女大學生徵婚一事,採訪了廣西大學、廣西民院、廣西商專等院校部分女大學生後發現,接受採訪的女大學生小敏說,畢業後,面臨着擇業等各種壓力,如果徵婚能找到一個有一定事業基礎的男友,還可以幫忙找個好工作。即使找不到也沒關係,反正徵婚又不會損失什麼。而學英語的小覃就現實很多,她認爲,幹得好不如嫁得好,找個有錢的老公,可以少奮鬥二十年。“我們班有很多女同學都有有錢的男友。”小覃滿不在乎地說。大三的小韋則認爲,大學生還是應該以學業爲重,網上有很多有關婚介的騙局,萬一受騙,受傷的還是自己。
記者在調查中發現,邕城各婚介所基本都實行會員制。想徵婚,只需出具《身份證》、《離異證》,再交200-300元不等的會員費,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求偶”了。至於徵婚者的實際情況,婚介所並不做過多核實。
相關鏈接:從原始社會到網絡時代中國人的漫漫相親路
●原始社會:處在母系氏族社會的華夏族人,尚無宗法理制來約束男女情事,穹廬做帳,草木爲牀,原始的激情於曠野上奔騰。今天,生活在瀘沽湖畔的摩梭人還保持着走婚的風俗,一年一度的三月對歌節是阿哥阿妹們的集體相親禮。
●封建社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這兩千多年的主題,兩個素未謀面的青年遵從父母大人的指令結爲夫婦,婚前的溝通全賴媒婆的一張巧嘴。嚴密的包辦婚姻系統下,反倒助長了電光石火般劇烈爆發的愛情傳奇的流傳--通常是青年公子在牆頭馬上或者元宵燈下與佳人驚鴻一瞥,從此神魂顛倒,兩下相思。
●民國時期:失去了天子的中國重新開始百家爭鳴,西方的浪漫故事和好萊塢電影一起攪亂了千年帝國的生活,在時尚的大城市,新派人物的作風之一是與原配妻子仳離,在社會交往中尋找自己心儀的新女性。他們在那個時代寫下的情詩直到今天依然燦爛。
但對大多數溫良中庸的國人而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然沒有過時。民國報紙上常有這樣的結婚啓事:某男某女經某人介紹,雙親同意,於某日永結同心,特此昭告親友。置一桌酒席由父母親戚陪着相親,合完了生辰八字,然後定下的婚姻關係纔是正當和光彩的。
●解放初期:經歷了多年戰火和革命浪潮的洗禮,於是“同志”這個沒有性別色彩的稱呼和“愛人”聯繫在一起。通過相親獲得“愛人”的途徑只有兩種,一是朋友介紹,二是組織安排。花費太多時間追求個人感情雖然沒有不被允許,至少也被認爲不夠先進。介紹人以談革命工作爲理由將兩個人召集在一起,往往就是戀愛關係確定的標誌。結婚照上,這個時期結合的大多數夫婦穿一個式樣一個顏色的衣服,惟一的區別只是尺寸大小。
●文革年代:八個樣板戲中聽不到一句跟相親有關的臺詞,溫情和愛戀被批判爲“小資產階級作風”。中國人被分爲三六九等,選對象要看出身,看成份,工人和貧下中農是硬槓槓,共產黨員是最佳配偶。地、富、反、壞、右分子則註定是被愛情遺忘的角落。
但是革命鬥爭仍取消不了男婚女嫁,在上海的外灘,一對一對緊挨着倚靠在黃浦江的欄杆上談情說愛的情侶,他們用自己的身體築起了一道“情人牆”,把革命的高音喇叭變成了背景音樂。
●改革開放之初:一部《廬山戀》成了國人重新直面情感生活的標誌。青年男女們又在公園裏談起戀愛來,相隔兩地的情侶耐心地互致情書,大學校園裏偶爾也能看到某個衷情男子站在女生宿舍的樓下等上一晝夜。個人徵婚廣告也鋪天蓋地地出現了。但無論自由戀愛如何正大光明,對大多數人來說,相親仍是逃不掉的選擇。
●網絡進行時:現代相親的裝備如下:電腦,手機,信用卡,安全套。新新人類的心情就像風一樣自由,網絡隨時爲他們開啓通向異性的大門,只需要手指輕敲鍵盤,他們就開始暢想電腦另外一邊那個是輕舞的仙子還是醜陋的恐龍,還沒等電腦屏幕燒得發熱,相親的時間地點就已經定好了。第一聲問候總是這樣:你是萬人迷嗎?我是小李飛刀。天知道,他們的相親是在天亮之前還是天黑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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