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香今年剛滿14歲
這是一起令人髮指的強姦少女案：海南省屯昌縣一14歲少女郭香(化名)稱，她先後被8人強姦，作案人中，年紀最大的已70歲，其中竟有一家父子三人先後對其強姦。
郭父報案月餘無果上訪至人大，屯昌縣人大成立調查組展開調查，並對縣公安局提出質詢案，限期作出答
復，並通報偵查結果；三天後犯罪嫌疑人被抓獲，同村7嫌疑人因證據不足未局部。人大對公安局提出質詢案在海南省尚屬首次。
父親報案：女兒遭8人多次強姦
10月15日下午，記者輾轉找到此案知情人、少女被姦污案調查組負責人吳運啓。當了8年多屯昌縣人大法工委主任，且與公檢法司工作打交道10多年，吳運啓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如此令人髮指的強姦案。
據瞭解，屯昌縣人大就該案對縣公安局提出質詢後，在屯昌縣各機關和社會上產生了強烈的反響。但由於種種原因，縣人大主要領導要求對此事“低調處理”。
早在兩個月前，記者就獲知這一重要線索，多次欲採訪此案，但阻力重重。10月15日下午，在見到記者後，吳運啓，這位有着10多年人大工作經驗的七尺男子，說起郭香的受害經過，竟禁不住數次潸然淚下(以下是記者對吳運啓的採訪)——
記者(以下簡稱“記”)：您能介紹一下調查此案的經過嗎？
吳運啓(以下簡稱“吳”)：(沉吟片刻)這件事的起因是源於蔣主任(縣人大常委會主任蔣應雄)的一紙批示。那是今年的7月12日，蔣主任對一個信訪件批示，請法工委迅速調查此事。
記：調查什麼事？
吳：也就是郭香(化名)的爸爸反映，自己的女兒先後被8人強姦，到派出所報案一個多月後還得不到答覆的事。太慘了！(用紙巾擦淚)我們接到批示後趕到屯郊派出所調卷宗，發現了一個問題：派出所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把案子轉到縣刑警大隊？我們瞭解到：這個女孩在家中排行第二，今年14歲。她的爸爸媽媽在今年5月7日發現孩子經常嘔吐不止，反應不正常。帶她到計生服務站檢查，結果是“宮內妊娠54天”。5月9日，郭父就到屯郊派出所報案，稱女兒郭香被村裏幾個人姦污。接案當天中午，派出所就到村裏傳喚了三個人做筆錄。
記：筆錄你見到了嗎？
吳：見到了，筆錄中那三個人都承認與郭香有過性關係。但郭父在上訪中提到的同村另外幾個人沒有筆錄。
嫌犯中年齡最大的70多歲
記：接下來呢？
吳：接下來的3天時間，我們到村裏找到村書記、民兵營長等了解情況。那時，郭家很久沒有人住，全都搬山上去了，說4個月不能回村(當時郭香墮胎不久——記者注)。我們找到郭香的堂叔，請他帶我們上山。考慮到要了解案發過程的細節，女孩子又不方便與男同志講這件事，我們還請縣婦聯的副主席王桂霞一同前往。就這樣，14日上午我們調查組一行4人上山找人。
(一起少女被姦污案引起縣人大領導的重視，並責成調查組對公安機關辦案進行監督並獨立調查，在屯昌乃至全省都少見。也正是人大領導和調查組成員的正義、剛直不阿和鍥而不捨追查到底的決心，才使這起罕見的不知還要被拖多久的強姦案能水落石出，得以告破。7月14日，郭香的堂叔帶着法工委主任吳運啓、副主任許秋敏、縣婦聯副主席王桂霞及一名鎮幹部，頂着烈日沿着山間小路上山找郭香。步行2個多小時後，他們在山上的小草寮中見到了這位命運悽慘的女孩。)
記：你們見到了受害人郭香？
吳：(用紙巾擦了擦淚水)是的。在山上的小草棚裏，找到了郭香和父母三人。我們剛說明來意，郭香這個女孩一下子就哭了。我真沒有想到啊，這個女孩子被那些畜生害得那麼慘。郭香哭着訴說她是怎麼被人侮辱，最早的第一個人是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回憶每次被強姦的細節，對這個還不諳世事的女孩子是怎樣的一種折磨！郭香甚至還對我們說，她第一次被強姦時，內褲的帶子打的是死結，但還是硬被扯斷了。
(讓吳運啓、許秋敏等人意想不到的是，郭香說，在一年多時間裏數次強姦郭香的人竟有8人，年紀最大的都70多歲了，應該屬爺爺輩的了。更不可思議的是，8人當中，竟有一家三口父子三人，在不同地點不同時間對郭香實施了強姦行爲。採訪中，調查組的法工委副主任許秋敏也不時地向記者介紹他們瞭解調查的細節。)
記：郭香在事發後沒有向父母說嗎？
許秋敏：郭香說那些人事後嚇唬她說，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們就打死你爸爸和你弟弟。郭香始終不敢說，這樣一來，犯罪嫌疑人更加有恃無恐，甚至一傳十十傳百，說這個女孩“好上手”，久而久之，村裏人認爲郭香這個女孩子“勾引男人”、“傷風敗俗”。
吳：當時我一聽這種說法，肺都要氣炸了。(加重語氣)一個不到14歲的女孩子，說難聽點，連乳房都沒有發育成熟，怎麼就能勾引男人？這樣說簡直就是畜生不如！我們調查瞭解到，因爲郭家所在的村只有少數幾個異姓人家，同姓同族人相互包庇或欺負異姓人成風，所以說一個小孩子怕被打死也不足爲奇。
(吳、許兩位主任告訴記者，據他們瞭解，郭家直到發現女兒妊娠反應，一再追問下，郭香才向父母哭訴被辱經過。當天，郭父即向屯郊派出所報案。但在焦灼等待了一個多月後，郭家發現，當天被派出所傳喚過去做筆錄的三個人竟然一點事也沒有。
調查中，派出所認爲郭香“智力有問題”，又說“發生性關係時(被強姦時)已滿14歲”，“屬自願的，且證據不足”，所以不予立案。)
“再喊就打死你，連你爸也不放過”
2004年5月7日，郭家發現女兒郭香嘔吐，反應不正常，便帶女兒到縣計劃生育服務站檢查，證實宮內妊娠54天。
2004年5月9日，郭父到屯郊派出所報案。當天，屯郊派出所傳嫌疑人馮××、陳××、郭××到所裏問訊，三人均承認與郭香發生過性關係。
2004年6月11日，屯郊派出所幹警下到××村，調查符、李、樑三婦女都證實郭香同她們的孩子同1990年生。但屯郊派出所戶口檔案中郭香的出生年月日是1989年2月28日。
2004年5月13日，屯郊派出所傳郭香到所裏詢問，主要情節是：
2003年2月某日上午9時，郭香在洗衣溪邊放牛時，被陳××強暴姦污，手段毒辣。郭香喊救命，陳××威脅說：“再喊就打死你，連你爸也不放過。”第三天下午4時，郭香又在洗衣溪邊被陳××姦污。
2003年6月某天早上，郭香在村邊被陳××(另外嫌疑人——記者注)摟到樹林裏姦污，陳××威脅叫喊就打死你。第三天，陳××再次姦污郭香。
2003年農曆二月十九日下午3時，郭香在縣林業局荔枝基地放牛時，被馮××拖倒在地說：“今天是搞定你了。”郭香大聲喊，但沒有人聽到，郭香被姦污，褲鏈也被拉斷了。郭香被馮××先後強姦三次。
2004年3月某一天，郭香在洗衣溪邊放牛時被郭××姦污。不久後，郭香又在山上檳榔園的田頭邊被郭××姦污。
2004年6月24日，屯郊派出所送該案至縣公安局，局法制股同意立案，吳多東副局長6月25日簽字。
2004年7月5日，縣公安局對該案做立案決定書。
父子三人先後對少女實施姦污
2004年7月13-14日，縣人大法工委深入瞭解了村支部書記王××、民兵營長周××(該村人)，郭香的父母郭××、王××及她本人。
郭香父母說女兒出生時是陳××(嫌疑人)的母親接生的，時間是1990年3月28日。
郭香身體健康，智力正常。當我們問第一個強姦你的是誰時，她眼眶流淚，向我們控訴：第一個姦污者是周××，第一次是在洗衣溪邊放牛時，周××把郭香的內褲拉斷進行姦污，周××的內褲扔在附近。第二次在郭××家後邊姦污。第三次在嶽寨路邊被姦污。
第二個姦污者是周××，第一次把郭香引誘到他家，把前門關上，對郭香進行姦污，有九福、麼東、麼師的弟弟等一羣小孩看見。第二次是郭香從他家旁邊路過，被周××抱到他牀上姦污。
第三個姦污者是陳××，第一次是在村邊的大便池，第二次是在他家，他家老婆打牌去了。
第四個姦污者是陳××的兒子，第一次在洗衣溪邊，第二次是在村邊大便處，手段殘暴。
第五個姦污者是陳××的另外一個兒子，第一次是在村邊大便處，第二次是從麼昌家的黃皮樹頭抱到村邊大便處的樹林裏姦污，非常兇狠。
第六個姦污者是馮××，第一次在荔枝園，第二次在他家。
郭香就是在放牛時多次遭強姦
第七個姦污者是郭××，第一次從夾嶺好遠的地方來到洗衣溪邊姦污郭香，第二次是在郭香家檳榔園的田頭邊。懷的孩子就是郭××的。
(第一個實施強姦行爲的楊××屬外鄉人，調查報告中未提及。——記者注)
2004年6月17日，郭香母親帶女兒到縣計劃生育服務站做人流手術，單手術費就720元。
我們問郭香，最恨的人是誰？是周××。最殘暴的人是誰？是陳××。爲什麼不講給父母聽？不敢。是不是都不願意？都不願意。爲什麼不反抗？無力，跑不掉。你今後怎麼嫁人？不嫁好，就嫁差。
在法工委的報告中，吳運啓寫道：“一個幼稚無知，剛剛發育的少女被這麼多人姦污，我們感到極其痛心，我們對公安機關在辦理該案中，表現麻木、懈怠，甚至誤解，感到非常失望。是什麼性質的案件都認不清？”
報告質問說：要是你的親生女兒被這麼(多)人姦污，你的心情怎樣？你是黨和人民培養的合格的人民警察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