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知,男,土家族人,1961年10月出生,1978年11月參軍,198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83年退伍回鄉後,先後擔任湖北省宣恩縣原椿木營區(後改鄉)後壩鄉鄉長、粟谷鄉鄉長、椿木營鄉計生辦主任、民政助理等職。工作期間,周國知愛民勝於一切,他用短暫的一生譜寫了勤政廉政為民的動人篇章,得到了當地人民群眾的衷心愛戴。2003年9月,周國知同志積勞成疾病逝在工作崗位上,年僅42歲。他去世後,數百名村民從高山深谷自發到他家通宵守靈並送葬。近一年來,椿木營鄉、宣恩縣、恩施自治州、湖北省民政廳、湖北省、民政部先後作出了向周國知學習的決定,人事部、民政部追授他為"為民模范"。
近日,記者深入鄂西山區,采訪了椿木營鄉大量群眾和周國知的家人、同事、領導,他們講述了周國知生前的感人事跡。這些山裡人朴實的語言或許比記者的妙筆更能打動人,故記者將采訪實錄整理於下,讓讀者通過采訪對象的口述實錄來了解基層乾部的典型、群眾的"貼心"人--周國知。
群眾篇
羅群林(男59歲椿木營鄉勾腰壩村村主任)
『他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心裡老想著群眾。』
『1990年周國知作為鄉乾部到我們村推廣玉米地膜,老百姓認為投資大,不願意搞。他就帶著我們,每天背著背簍走鄉串戶給老百姓送地膜。最後全村344戶剩了最窮的48戶,有天下午他去鄉裡領了筆救濟款回來,馬上召集我們開會,連夜和我們一起把地膜給這48戶送去。後來村裡玉米豐收了,以前最高畝產300斤,用地膜後翻到800到1000斤,老百姓拍手叫好,說「幸好周主任,是他勸我們搞的。'』
『1993年,他任椿木營鄉第一個民政乾部。9月的某一天我去他家,看到他弟弟的房子因為沒瓦樓頂上放的幾千斤玉米全被雨淋濕了。我說:「你哥哥是民政乾部,你也是群眾,可以找他批點錢解決問題。」他弟弟不敢去找他。我找到周國知,說了他弟弟的困難,他死活不同意批錢,我又找區裡領導批了100元,他把他弟弟喊來,說:「我管國家的錢,每用一分錢我都要想想對不對得起國家。我現在手裡只有100多元錢,你領50元回去把房頂蓋上,其他事情還要自己多想辦法。'』
『2002年冬季,後壩鄉村民齊懷清外出打工去了,兩個孩子也在外面,他妻子做完結紮手術後正碰上種冬洋芋,周國知不僅想辦法照顧他妻子,還組織鄉上的乾部把他家的冬洋芋種好了,齊懷清回來後感激得不得了。"』
熊昌餘(男40歲椿木營鄉楊柳坨村村長)
『周國知點點滴滴做實事,做得都是評不了獎的事。群眾都說,周國知不是病死的,是累死的。』
『原來鑼鼓圈村和楊柳坨村之間有座獨木橋,是村民們來往和學生們上學的必經之路,橋上留下了許多悲慘的故事,群眾連年反映要求修橋。1988年周國知當後壩鄉鄉長後,向上級爭取了資金,請老百姓投勞乾一起修橋。從後壩鄉政府到修橋的地方有十多裡山路,周國知親自扛著50公斤一包的水泥經過懸崖沿著陡峭的山路,小心翼翼地「溜」到谷底。那時是三、四月份,河水冷得浸骨頭,周國知親自下河淘沙,他帶頭乾了十多天,老百姓都跟著他乾。橋通了後,村民們放了兩三天的鞭炮,並立了一塊碑紀念,碑上刻了周國知的名字。一個多月後我去看碑,發現他的名字被磨去了,我去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作為一名共產黨員,為群眾做一點好事就要立碑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楊柳坨村有74戶村民,山大人稀,最偏遠的土地埡離鄉政府有40多公裡,走路會走得人眼睛鼓。去年4月的一天,周國知給我說:「土地埡有8戶人家要消茅,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們約好了時間,那天早上他6點就從鄉裡出發,那一天我們走了很多路,一直沒吃飯。當下午走到離最後一戶袁玉雙家還有20多分鍾的一個水溝邊時,他捂著肚子說胃痛,然後說他明天要去縣裡開會,時間緊任務重,讓我先去袁玉雙家幫他拍照,他休息一會。我到袁玉雙家拍完照片後,他還沒有來,我和袁玉雙去找他,到水溝邊看到他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色發白……。』(說到這裡,熊昌餘的眼眶濕潤了,眼淚忍不住悄然滑落,久久默然無語。)
胡頂成(男60歲椿木營鄉勾腰壩村村民殘疾人常年臥床不起妻子是侏儒)
『我們捨不得他(周國知),對他我一世都不能忘記。』
『前年農歷四月,周主任(即周國知)來給我家送化肥,我正生瘡流膿臥床不起,他到我家後進了我的房間,不顧臭味翻我的被褥,發現被褥壞了,不久他就送來了一床新被子。』
『以後他只要回家就會到我們家來,不忙的時候一、兩天要來一次。有時候他自己給我錢花,一年下來他要給我百把塊錢,過年過節的時候他還要給我送來國家給的補助。每年農歷5月27日是我的生日,他都要來看我,給我錢叫我去買東西。』
『每到(農耕)季節,他都會幫我們買肥料送來,還指導我們種地。』
『去年農歷五月,他已經住進醫院了,自己走不動路,還讓他父親給我送來一床被子。』
丁玉蘭(女35歲椿木營鄉勾腰壩村村民)
『周老二(即周國知),確實很感謝你!』
『我結婚後懷了一個孩子流產了,後來整整8年一直沒懷上孩子。周老二當計生辦主任後,給我們介紹說武漢有治療不孕不育的專家到宣恩來,讓我們去檢查。1996年4月的一天,周老二帶著我和鄉裡的另外4個婦女去宣恩檢查。我們中午12點坐中巴出發,下午4點到了,他帶我們直接去了計生服務站,當天就做了檢查。後來我又去了兩次,前後花了2000多元買藥打針,到1997年9月的時候我懷上了孩子。等我生了兒子四、五個月後,周老二碰到我問我檢查的效果怎麼樣?我說:「有效果,娃兒都四、五個月了。周老二,確實很感謝你!」』
彭雪峰(男38歲椿木營鄉長槽村村民)
『周主任好,他比我的親哥哥還好!』
『我以前住的茅草房一吹風就「嘎吱嘎吱'響,住在裡面提心吊膽的。前年7月,周主任來看了我的茅草房,對我說:「這個房子危險,不搞新房子不行。'我說:「我沒得這麼多錢。'他說:「公家幫你出點錢,你自己再想點辦法。'沒過多久他通知我說給我搞了1500元錢,然後他找我的兩個哥哥做工作,讓他們支援了我1000多元。後來周主任幫我買好了磚讓我去拉,那段時間他每天來催我兩三次,讓我快點弄房子,有時候還給我們指導一下。到前年冬天的時候,新房子弄好可以住人了,周主任又催我們快點搬下來,說怕上面房子倒。新房子暫時沒瓦頂上蓋的尼龍紙,去年開始「消茅」後,周主任又給我搞了1500元,幫我買好瓦拉到門口。現在這個房子風吹不進來,比以前不曉得好到哪裡去了。』
何澤貴(椿木營鄉楊柳坨村村民)
『周主任做的好事講不完。他踏實忠厚、一步一個腳印,乾一件事就成一件事,三更半夜打電筒也來做實事。』
『2002年4月,我家的房屋屋頂蓋的塑料紙被大風吹沒了,周主任知道後很快趕到我家。他從自己身上掏出50元錢,要村乾部熊昌餘給我家買10斤薄膜,打3斤白酒,請幾個人幫忙再蓋上。』
梅德春(女46歲椿木營鄉福利院工作人員)
『聽說周國知去世了,全院的老人哭得象麼子!』
『2003年4月我調到福利院,一起工作27天他就病倒了。他幫老人買棺木,病中把棺木運回來,一直用手按著腹部,轉移棺木時幾乎被壓到棺木下。聽說周國知去世了,全院的老人哭得象麼子!』(說著說著,梅德春忍不住哭了起來。)
乾部篇
李明山(男宣恩縣政協副主席原椿木營鄉黨委書記)
『和他比起來,我們有很多差距。』
『我和周國知一起工作了20年,和他比起來,我們有很多差距。首先在學習上,他凡是在分管某一項工作,總是對上面的政策和法律要求吃得透。比如他分管計劃生育時,將政策條款都能跟計生對象說得清清楚楚,大家都說他「記性好」。二是在公而忘私上有差距,他捨小家、顧大家,我們的家庭都比他家好。三是親近老百姓有差距。他天天和基層群眾打交道,百姓越窮,他和百姓越處得來,群眾說他的門最好進。四是他服從意識很強,只要安排的工作,他都沒有怨言,總是帶頭完成任務。五是他平易近人,和誰都搞得好。』
『他讓我最感動的是,他知道自己是癌癥後,哭著對我說,好多事情沒完成,如果早知道就不花國家的錢了。後來他堅持要回去,只要鎮痛藥就可以。放棄治療回去,是一般在職乾部做不到的。他寧願在家坐著死,不願多花國家一分錢,棺材擺在堂屋裡等著死。』(談到這裡,李明山的眼睛濕潤了。)
黃子成(男宣恩縣經貿局主任科員)
『周國知一生把心撲在工作上,情與群眾連在一起,對黨和政府是負責的。他任何苦都吃得、任何氣都嘔得。』
『1987年3月24日我任後壩鄉黨委書記,當時周國知是鄉武裝部長,我們共事了4年,兩人同住一間房、同睡一張床上。那時周國知擔任經主抓經濟的工作組組長,1998年10月他提出要抓「黑白黃':黑是硫鐵礦開采,白是地膜玉米,黃是硫黃。通過開采硫鐵礦和生產硫黃兩項,後壩鄉創造銷售產值1500萬元,鄉裡財政稅收增加收入120萬元,村民也因此增加了收入,不少人在當時就買了摩托車,後壩鄉被評為全州的「紅旗鄉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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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知生前用這個背簍給群眾送去了肥料、種 子、棉被等物資 |
『他實乾、帶頭、善於發動群眾。他愛學習,時事、政治學習從不放松,愛記筆記。他為人謙虛,尊重人,與群眾、同事關系處理得相當好。他的性格是既活潑又內向,原則問題寸步不讓,平時相處有說有笑,靈活機動。』
『他當後壩鄉鄉長時,我多次推薦提拔他,但因為他沒有大專文憑,不能提拔,而我得到了提拔,想起來我內心確實有愧。』
張興武(男44歲椿木營鄉鄉黨委書記)
『他對昇遷沒什麼意識。他說當縣委書記也是為群眾做事,當基層乾部接觸群眾更多,有更多時間去為群眾辦事。』
『在每個崗位上,周國知都能迅速進入角色,乾一行愛一行,兢兢業業,換崗位從沒跟領導提過要求,從來不鬧情緒。當後壩鄉武裝部長時,他帶領民兵在武裝訓練中表現出色,還幫扶貧困戶發展藥材,受到州裡表彰;他當鄉長時,管理乾部都有一套,村乾部都服他管;當計生辦主任時,他能耐心細致做好計劃生育工作,對鄉裡的計劃生育工作貢獻很大。』
『他很艱苦朴素。八、九十年代基本上穿的都是部隊服裝、解放鞋。我曾經勸他買輛自行車,他不買,說是騎車只能到路邊的幾戶,他想多走幾戶農家。』
『我曾三次動員他通過函授得文憑。他說組織交給我的任務肯定完成,當乾部都是為群眾做事,一去函授就是半個月一個月,群眾來找我辦事會找不到人。第二次他還是這樣回答。第三次,他說年紀已經不小了,而且家裡負擔重,不可能花幾千元去讀書。』
萬志安(男42歲椿木營鄉鄉長)
『周國知精神的核心是真心為民,反過來群眾也很愛他。』
『周國知去世那天,天上下雨,很陰冷,氣溫接近結冰。四鄉八裡的群眾都趕來參加,他家100多平方米的四小間屋裡,四、五百人人擠人、人挨人,大家鴉雀無聲。從黃書記致悼詞到他女兒講話,在場的人都掉眼淚了,認為他死得早、死得可惜。殘疾人嚴紅兵趕了十幾裡路,天黑時趕到,連鞭炮都放錯了。第二天早上,十幾位群眾自發在凌晨2點冒著大雨、打著手電開挖墓地;移送靈柩時,玉米快要成熟還沒收割,他家的鄰居砍掉玉米開了一條幾米寬的通道,棺木有上千斤重,山灣裡有幾道坎,群眾人踩人人抬人地把棺木送上了山安葬,當地的老人都說沒見過這種場面。』
親人篇
周東海(周國知父親82歲椿木營鄉勾腰壩村村民1951年參加抗美援朝,在戰場上受傷後於1953年回鄉,曾擔任16年的小隊長、4年副隊長)
『養兒望成龍,雖然他這樣(去世)了,但是我仍然很高興。』
『我11歲時,我們這裡成立了蘇維埃政府,我的母親死了後是紅軍幫助安葬的,所以我一直想入黨,也教育娃兒要聽黨的話。他(周國知)母親也是土改積極分子,1996年她去世的時候也給娃兒說要聽黨的話。』
『他(周國知)從小就愛學習,吃飯時都把書拿在手上。他十幾歲的時候家裡困難,他就和大哥就砍柴賣掙學費,後來全村就他兩弟兄讀了高中。』
『我歷來不佔國家便宜,2002年吹大風把我家包谷吹倒了,他管別人家不管我們,我一點都不怪他。』
『他對我很好,每次回來都要喊我到他家裡喝酒。我喜歡吃魚,過年過節他就給我買魚回來。每年過年他都給我發壓歲錢,給娃兒五塊、十塊,給我是四十、五十(塊)。』
周靈知(周國知長兄47歲宣恩縣畜牧局主任科員)
『我弟弟一生都愛群眾,心裡始終裝著困難戶。』
『他(周國知)一歲時,母親因病缺奶,家裡有8個小孩,父親是老生產隊長,很少顧家,家裡很貧困。他小時候就很刻苦,他的志向是當兵,在部隊裡當了班長。復員後,他先做了半年多木工,然後當村民兵連長、團支書,1984年被招聘為國家乾部。』
『(2003年)6月9日他和汪碧秀到縣裡,臉黑黃黑黃的,走不動路。第二天我陪他去醫院檢查,發現肝部有問題,次日做CT發現是肝癌晚期。我沒告訴他病情,說醫生建議住院治療,他說「消茅'任務重,不肯住院,我做了半天工作他纔同意了。』
『住院時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茅房戶和福利院的老人。他惦記著福利院沒有煤了,讓我上椿木營鄉去辦理,我沒找到存折回來了,他又讓汪碧秀回去辦理。他還一直擔心消茅戶的進展,要我去找一個叫餘宏進的司機,我把這個人找來後,他給餘宏進「你岳父王定國要消茅,費用政府不能全部解決完,你能否資助一點?'餘宏進同意了。第二次住院時,他又要我上椿木營去給「消茅'戶湯生朋老人捎信,說幫他聯系好了買好瓦的地方,但是他不能幫他拉回去了,讓我幫他拉回去。』
『8月31日晚他苦苦求我告訴他病情,我忍不住就告訴了他,他聽說自己得了肝癌後並不震驚,而是切切哀哀地對我說:「哥,我得的是這種病,你們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把我往醫院送?我花的醫藥費就是幾個乾部的工資啊,我對不起國家!'當天晚上我們徹夜長談,他對我說:「哥,我感謝黨和政府對我的教育培養,感謝民政部門的領導同事,但是他們交給我的消茅任務我沒有完成,我死後你們不要向他們提什麼要求,如果可以的話,給我家裡人一點適當的照顧吧。'』
汪碧秀(周國知妻子41歲椿木營鄉勾腰壩村村民患有嚴重類風濕病,已基本喪失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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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知生前帶著公家的相機為100多戶"消茅"戶拍照,卻從未為家裡人照一張照片。直到他去世後,家裡人纔和他的遺像照了"全家福"。 |
『他走得太早了,如果再讓我選擇,我還是會選擇他。』
『他沒吃什麼,也沒穿什麼,每個月600元的工資交給我兩、三百元,自己留點煙錢、酒錢。他在家裡總是說笑,有時罵他幾句,他還說我在家你們還有趣些,我不回來你們還沒趣。』
『去年,搞「消茅'公家配了個相機讓他給茅房戶照相,(兒子)周輝給我說:「媽,我想照張像。'我說「你給你爸說去'。他說「我不敢。'後來我就給他(周國知)說了,他摸給我十塊錢,說」這是公家的東西,要照到照相館去照。'』
『他平時十天半個月纔回來一次,家裡農活他基本上幫不了忙,但是他很關心我,我得風濕病三年了,只要聽說哪個醫生能治風濕病,他就聯系給我看病。他對老人特別好,如果我父母有什麼困難,他就貸款支援我家。1999年我兄弟結婚沒錢,他貸款2000元給我兄弟,我們兩年後纔還清這筆帳。』
『他住院時,疼得厲害也不叫,只是用嘴含著鋪蓋,把鋪蓋都含濕了。我說:「你實在忍不住就喊兩聲吧。'他說怕影響醫生和其他病人。後來他知道自己的病了,第二天就堅決回家。剛回家時還能走幾百米,三天後就不行了,我們讓他躺著,他說怕群眾來了看到他躺在床上的樣子難過,就一直在椅子上坐了七天七夜。那些日子隊裡(勾腰壩村二組)的家家戶戶都來了,每天家裡都坐滿了人。去世前的四個小時,他一直緊緊抓住我的手,說:「麻煩你了,辛苦你了,我沒照顧好你,你還這麼年輕,以後找個人好好照顧你。'』(說到這裡,汪碧秀哽咽難語,不停低頭擦眼淚。)
周莉(周國知女兒17歲恩施職業技術學院學生)
『他忽略了我們,是為了給別人更多的關心。』
『我從1歲多開始就跟著爸爸,在我眼裡,他是慈父,我做錯事情他從來多不打我,都是給我好好講道理,最多只是揪我的耳朵,所以我不怕他,有時候他逗我我還和他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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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木營的"消茅戶"住上了新家,而周國知的家仍然用塑料布遮風擋雨。 |
『我上初三時,有一次我去爸爸辦公室,看見他桌上有一支筆一堆信簽紙,我說:「爸爸給我筆和紙吧,我拿去做作業。'他吼我說:「公家的東西,怎麼能給你!'我當時氣壞了,衝出門就回學校了。從那以後我和爸爸就有些疏遠了,現在想起來很後悔,其實爸爸是愛我們的,只是他把時間和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
『他給我記憶最深的是他教育我要好好讀書,不然就會象媽媽一樣在農村,將來要找個好工作。以前,爸爸說我做的飯不好吃,我說最大的願望是把飯做好,讓他高興;現在我最大的願望是好好讀書,做個好人,象爸爸一樣為國家做貢獻。今年上半年我在學校交了入黨申請書,因為爸爸是黨員,所以我也要入黨。』
周輝(周國知兒子10歲椿木營鄉中小學四年級學生)
『我總覺得爸爸還會回來。』
『以前我和爸爸一起在街上住,但是他經常下鄉,一下鄉他就給我幾塊錢讓我去買方便面吃,我吃方便面都吃煩了,所以寧願每天走兩、三個小時,也要回來和媽媽一起住。每次爸爸回家來,都要和我一起睡,睡覺前還要給我出題讓我做,早上醒過來他又給我出題。』
『我爸爸是個好爸爸,我覺得他只是象以前那樣下鄉去了,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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