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發生的日本新瀉大地震已導致23人死亡,其中多數是老人和小孩,一幕幕人間慘劇在地震地上演:直升機孤村救險、駕駛員回憶新幹線列車脫軌前瞬間、小學生倒在家中、難民缺少物資……
故事一:地震破壞所有道路直升機孤村救險
位於冰天雪地的新瀉縣山古志村由於這次地震成爲人們注目的焦點,崩裂的土地使通往該村的道路全部斷裂,村子陷入孤立的境地。這個村子裏每3人中就有一人年紀在65歲以上。就在24日,日本陸上自衛隊使用軍用直升運輸機把村民們救出了險地。目睹宅子、道路和田地遭到巨大破壞,村民們感到極度不安。
一位82歲的老人4年前喪夫,獨自生活的她在地震之夜和4個鄰居躲在了車中度過。24日白天,她沒有能聯繫到住在長岡市的次女。她說:“附近的熟人都已經走了,我也想快點離開,想盡早聯繫到孩子。”
同村的小池五郎作已經73歲了,他家裏的鐘停在了6點10分,小池和全家其他8人逃到了山古志中學避難。在那裏度過一夜的小池說:“又冷,又怕,完全睡不着。從昨晚開始就什麼都沒吃,能夠活下來,就是萬幸了。”
村子西北的金倉山,北部的猿倉嶽和東南的烏屋峯把村子圍住,全村大半屬於傾斜地。如果不能修復寸斷的道路就無法運送食物和水,可能會影響村民生存。
日本自衛隊的大型直升機從24日下午開始援救活動。下午3點45分,長岡市商業學校的操場上迎來了第一批搭乘直升機的村民。在該校一共降落了兩批共約70人,然後通過汽車運送到市內的安置地點。
69歲的小池淳子是第一批到達安全地點的,她不斷對着4個孫子說,“奶奶在這裏,不要緊的噢。”從登機到避難所中間沒有食物供給,老太太把飯鍋裏剩下的飯做成飯糰分給孩子們。丈夫和兒子則留在村子裏,收拾家中殘局。
第二批到達的村民中有64歲的關沙達,臨行前她把去年亡故的雙親牌位放在包裏,“我不忍心把父母留在無人的地方,拼了命也要跑回去拿出來。”“那個家已經住不了了,以後住到哪裏去好呢?”
一個和3名家屬一起避難的男性職員在23日晚上,一直在收聽廣播。但是他沒有聽到“山古志村”這個名字,他深感不安,“是不是已經完全中斷聯繫了呢?”他嘆息道:“沒想到就這樣離開了生我養我的山古志村。”
農民鬆井房江已經71歲了,在搭乘直升機前,他又跑回住慣的家,對着自己的兒子說,“就這麼結束了。”
故事二:駕駛員證言新幹線脫軌前200公里劇震
地震發生時,新瀉縣長岡市境內運行的“朱鶚325號”駕駛員回憶了當時脫軌前後的驚險一幕,“大約200公里的行駛中感到劇烈搖晃。”在現場發現了約2公里的鐵道破損,這可能是導致列車脫軌的原因。目前東京到越後湯澤的新幹線恢復了每小時一班的運行,但是越後到新間還要幾天才能恢復運行。
“朱鶚325號”隸屬於東日本鐵路公司,當天的駕駛員回憶道:“在大約200公里的運行中,列車劇烈搖晃,我用力剎車,車廂震動非常厲害,我不得不努力坐在駕駛臺的椅子上避免摔下來。”列車長也說:“從站臺開出來後,感到列車好像受到橫向的風壓迫。”
鐵道檢查的結果表明,脫軌現場離東京約2公里,鐵軌的連接裝置和鐵軌基盤有破損。有的鐵軌甚至已經橫向斷裂。以210公里時速運行的新幹線即使最大剎車,到停車爲止還要運行2.5公里距離。鐵道公司說:“現在還不能確定鐵道破損是列車脫軌引起的,還是地震導致的。”
脫軌現場到東京之間的魚沼和妙見站,都發生了新幹線高架上下歪斜,側壁水泥脫落的現象。
“朱鶚325號”由10節車廂組成,除了6、7號車廂外,其他8節全部脫軌,兩端一共40根車軸中有22根脫落,最後的1號車廂車輪離軌道最大距離達1.4米,車體傾斜30度。
故事三:老人目睹孫女遇難小學生在洗澡時夭折
小千谷市72歲的星野時在地震發生時正在廚房。第一次搖晃使窗戶一片片破摔,房間裏一片黑暗。
“你在哪裏?”“沒受傷吧?”家人紛紛喊道。孫女和美是東山小學的6年級學生,11歲的她正在洗澡。“快點出來,只要穿上內褲就好了。”老人聽到和美回答“出來了”。
緊接着,第二次搖晃發生了。從2樓掉了什麼東西下來,老人只能循着聲音摸出去。和美的聲音卻再也聽不到了。
附近的人把家裏還留着的3個孫女救了出來。在2樓的兩個人被梯子壓住了。人們切斷柱子把孩子們拉了出來。和美則在換衣的地方,被橫樑壓在下面。
“是個好孩子,都是我不好。”和美身上已經穿了內褲,老人責備自己遲了一步。
該地區的四周都是山區,共居住了51戶人家195人。星野姓不少,一般互相稱呼門牌號。由於房子倒塌死亡的,除了和美還有5年級的星野有希和6年級的星野一輝。在老齡化的村子裏,無疑是痛失愛子。
當地的小學是6公里外的東山小學。學校有11名5年級學生,16名6年級學生。
“我也會死嗎?”
一輝的妹妹真樹和母親當時在1樓看電視。2層樓的屋子被地震摧毀,1樓的祖父武次郎打破窗子逃了出來。真樹被鄰居救出。一輝被大梁壓住。數名鄰居合作把他拉了出來,在附近的停車場徹夜爲他做心臟急救。但是回天乏術。
一輝的同學友野正貴和友野佑樹說,“我們約好了中學要一起加入棒球部。”佑樹和正貴的家也崩塌了。他們在下午10點在避難所從大人談話中聽到了朋友的死訊。正貴說,“我害怕地想,我也會死嗎?6年級學生不過16人,2個人已經不在了。”
孫女的“救命”悲泣
小學六年級的古田島千秋被壓倒在1樓到二樓的樓梯上。在她位於川口町中山的家裏,64歲的祖父和她一起死去。
千秋的祖母逃了出來,附近的人說,祖母幾次從倒塌的家中聽到千秋呼喊“救命”的悲泣。整個晚上,老人哭着說,“是千秋,是千秋。”旁邊的人說“真是太悲慘了。”
千秋房間的牆壁上,貼着男明星的海報。窗外掛着笑眯眯的晴天娃娃在風中晃動。
故事四:震後第二夜物資緊缺一家兩聽烏龍茶
長岡市南部,高町南公園附近的居民約100人聚集在30頂帳篷裏避難。附近的水電都已經停止供應。24日下午3點半,政府的救援物質剛剛到,一戶分到2聽烏龍茶,一個孩子一個飯糰。一位剛剛分娩2個月的女性說,“我還以爲會給我們水,烏龍茶有什麼用?能餵奶嗎?”
雪域地帶的小千谷市需要取暖器。但是,近年來流行的電子取暖器在停電時毫無用處。一名42歲的主婦說,“手機在這個時候是救命的,”但她的手機電池容量很低,想要去買補充電池,結果便利店也關閉了。
開着的加油站門外排起了長龍,有的站已經關閉了。
十日町市立西小學的體育館內有100多人避難,玻璃窗很多都破了,人們拿廣告紙擋着。全家6口在這裏避難的一名主婦說,“很擔心”3個月的兒子。昨晚在車子裏過了一夜。幾乎沒有睡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