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12月7日,五角大樓終於公佈了曾經轟動一時的美國空軍學院性侵害醜聞事件調查報告。美國軍方調查官員最終認爲,學校方面一系列官員沒有認識到多起性侵犯事件的嚴重性,也沒有在事後認真採取補救措施,因此他們的失職行爲是空軍學院性侵害醜聞事件的主要原因。
院方失職是主要原因
空軍已撤換學院所有高層領導
據美聯社報道,負責調查醜聞的檢察長約瑟夫·施密茲在12月3日致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的一份備忘錄中寫道:“我們的結論是,空軍學院性侵害醜聞的根本原因在於,過去10年間,學院官員始終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出現了一連串的失職行爲。正是因爲如此,直到最近他們才採取了適當的補救措施。”
雖然沒有向外界公開調查報告的全部內容,但在媒體得到的備忘錄摘要中,施密茲還是不點名地批評了空軍學院8名負責處理性侵害投訴工作的官員。施密茲同時表示,空軍學院領導層需要樹立自己的模範形象,並高度關注學院的管理工作。
負責人事與戰備的副國防部長大衛·朱則在新聞發佈會上承諾,五角大樓將很快擬定一項各軍種都要執行的新政策,保護那些冒着危險舉報軍中性侵害事件的告密者。他同時呼籲受害者能勇敢地站出來,接受軍方的幫助。
空軍學院也公佈了另一份自行調查報告,表示學院方面對性侵害醜聞的正式調查工作處理得當。對於院方的這種意見,大衛·朱副部長迴應說:“真正的問題要比處理幾個個案要嚴重得多。”
美空軍方面則強調說,自性侵害醜聞曝光之後,空軍方面已經撤換了學院所有的高層領導。
“性侵害傳統”是重要原因
空軍學院拆掉“讓我成爲男人”標誌
在施密茲備忘錄外,圍繞着空軍學院性侵犯醜聞展開的外圍調查則得出了幾乎同一個結論:除了院方失職之外,學院,甚至空軍的“傳統氛圍”都是導致醜聞發生的重要原因。根據調查,空軍內部對於女性加入的抵制情緒仍然很強:儘管女性加入空軍已有25年的歷史,但現在有22%的軍校學生將女性同學視爲外來者。
美聯社此前曾報道說,爲了找出空軍在性騷擾問題上的現狀,調查小組連續走訪了美國本土和海外大小85個空軍下屬單位。結果發現,有很多女性軍人和軍校學員在遭到性侵害後,因爲害怕遭到軍紀懲處而選擇了沉默。調查報告指出,衆多性侵犯受害者在接受調查時都提到了一點,那就是性侵犯已經成爲空軍的一個“文化傳統”。
在先前爲期四個月的調查中,調查人員發現,以往調查所統計的受害者數量不準確,而且空軍更是缺乏相關的政策法規,無法在性侵犯事件發生後做出及時反應。此外,目前空軍中爲女性士兵和軍校學員開設的“防色狼”訓練項目更多的還是停留在防範一般性騷擾,而不是性質更爲惡劣的性侵害上。
就性侵犯案件分佈範圍來看,管轄夏威夷、阿拉斯加和日本有關基地的空軍太平洋司令部出現了不少軍內性侵犯的案件。而得克薩斯州參議員哈欽森也向調查人員呼籲,儘快處理2000到2003財年該州某空軍基地20多位女性軍人遭性侵害的案件。
美國空軍主管人員和預備役工作的副部長邁克爾·多明格斯在一份調查報告的序言部分中指出:“要解決美國空軍的性侵犯問題,需要對空軍內部的文化和制度進行深入持久的改革。”報告特別強調了要通過制度改革解決問題,比如說要儘快出臺覆蓋全空軍的性侵犯預防和緊急處置政策;任命專門的官員,來監督該政策的執行運轉情況;建立性侵犯案件數據調查的資料庫;還要在部隊部署前就教授軍官如何應對性侵犯的專門培訓課程。
空軍部副參謀長邁克爾·莫斯利將軍說,空軍學院已經作出許多改變,包括拆掉一個寫有“讓我成爲男人”的巨型標誌,還修改了學員訓練內容,更加強調尊重與紀律。
“性騷擾傳統”
其實美國軍隊中的性騷擾乃至性侵犯現象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早在1991年,美軍就傳出了飛行員集體騷擾女軍官的“尾鉤”事件。令受害者心寒的是,軍方除了在媒體曝光後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對個案當事人進行處罰外,一直沒有拿出真正有效的措施來徹底根除軍隊中對女性的根深蒂固的歧視,並阻止性醜聞的再次發生。最新調查報告再次證明,美軍中這種現象的存在和蔓延與軍方高層的漠視、推委乃至阻撓調查的做法有很大關係。
美軍內部性侵犯之所以屢有發生,主要和女性在軍中不平等的地位有關。此外,軍內高級將領對性騷擾事件的冷漠態度也助長了這種風氣。由於受傷害的往往是下級女軍人,她們在遭到性侵犯後如果向更高一級彙報這件事,往往要受到報復性的處罰,遭受進一步的傷害。而且,美軍中不少高級將領也不願這樣的“小事”影響了自己部隊的聲譽和士氣,在處理下級報上來的性侵犯案時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女學員在電視上潸然淚下
一年前,科羅拉多州美國空軍學院曝出系列性侵害醜聞,當時數十位離校和在校的女性學員對美國媒體控訴說,她們遭受性侵犯,希望學院領導能伸張正義,但學院卻對她們的痛苦漠然置之,甚至還找藉口懲罰她們。性騷擾事件曝光後,有關機構對空軍學院的領導和相關政策展開了全面調查。
去年8月下旬,一羣來自美國空軍學院的女學員在美全國廣播公司(ABC)的電視新聞節目中潸然淚下地控訴自己在學院中所遭受的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傷害。
據先前一份報告指出,在接受調查的579名女學員中,有109人承認自己曾受到過不同形式和程度的性騷擾和性侵犯,而且高年級女學員和新入校的女學員最容易遭受男性學員、教官,甚至學校領導的性侵害。
更令人心酸的是,很多遭受性侵害的女學員在事後選擇了沉默,高達89%的性侵犯事件都是通過其他人透露出來的。而學院當局的放任不管,甚至懲罰勇於告發侵害者的行徑,是阻止她們開口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國會此前的調查報告披露,直到2003年初醜聞公開之前,在過去的10年針對女性學員的性侵犯案件就高達142起,但院方既沒有采取措施阻止事件的繼續發生,也沒有對侵害人進行懲處。
此外,該學院的性別氛圍也是造成侵犯事件愈演愈烈的一個重要原因,學院自己的統計數據顯示,有1/5的受訪男性學員認爲女性不屬於這個集體。就連空軍學院的高級官員也承認,這是該學院的“文化氛圍”造成的惡果。
就在性醜聞鬧得沸沸揚揚時,學院660名女學員中有398人向空軍高層報告自己受到了各種形式的性騷擾,但空軍工作組在去年6月發表的調查報告中仍然宣稱,空軍學院不存在“有組織的性侵犯行爲”,也沒有“逃避自己的責任或對舉報的女學員打擊報復”。國會獨立調查委員會當時就指出,該報告完全是在爲空軍領導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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