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載,《廈門市鼓浪嶼風景名勝區管理辦法》日前出臺,將於4月1日正式實施。根據這個辦法,過去遊客僅需幾元輪渡費就可以自由上島的歷史將一去不復還,取而代之的是每人每次80元的大門票費(俗稱上島費),包含了船票、上島費和皓月園的門票。但日光巖和菽莊花園仍按原標準購票。此前的票改方案對門票收入的分配做了解釋:大門票屬上島費(資源費),系行政事業性收費,全部歸市財政,再由市財政返還給管委會使用。爲了配合票改,該市還進行了行政區劃改革,2003年10月18日,根據廈門市民政局和體改辦的方案,廈門市將思明、開元和鼓浪嶼三個區合併爲思明區,此後不久又成立了萬石山-鼓浪嶼風景名勝區管委會(以下簡稱管委會)。管委會行政級別爲副廳級。這樣,鼓浪嶼“一島兩制”,思明區和萬石山-鼓浪嶼風景名勝區管委會都對其有管轄權。根據改革方案,管委會每年可得到門票收入8000萬元。(《新京報》2004年12月8日、2005年2月12日)
儘管此前聽證會上的代表中僅有11人是經自由報名後篩選出來的,佔總數43位代表的四分之一多,其他代表都是經單位推薦管委會點頭認可的;儘管聽證會上只有3位代表支持80元票價,其他人一致反對,但最後還是按原方案中的80元收取。很明顯,鼓浪嶼的所謂上島費,是地方政府與民爭利的一個典型,政府爭利的結果,不僅直接影響當地居民的經濟收入,而且直接影響其與島外居民的親情、友情聯繫。雖然居民親友憑指紋確認可以免費,但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老朋友,或者親戚和藝術以及其他領域的慕名而來者呢?
誰都知道,收取上島費將使鼓浪嶼遊客人數下滑,各類服務行業的收入肯定隨之減少。票改方案本身也考慮到這個問題,他們認爲,鼓浪嶼現有遊客每年160萬,實行大門票制度後將有可能降至100萬,淨損失60萬遊客。相應的購物、消費等方面的損失是巨大的;而且,就是剩下的100萬遊客,因爲被收取了80元上島費,其他方面的消費也可能隨之減少。按照一般的旅遊規律,門票價格的提高或降低,將直接影響到大於門票價格的旅遊消費。這也是著名的“人間天堂”杭州市寧可丟掉數千萬元門票收入,換來上億元整體旅遊方面增收的原因。可以肯定,票改如果實施,鼓浪嶼將走向蕭條。這方面,上海七寶古鎮可爲前車之鑑。試行了半年的上海七寶古鎮10元門票收費,終於在春節前叫停,鎮上商戶無不拍手叫好(2月13日《勞動報》)。古鎮管理方透露,收費之初,曾預計一年的門票收入可達200萬元。但從去年8月至今年2月試行門票收費的情況看,實際門票收入與預期相去甚遠,除了去年國慶黃金週收了20萬元外,平時收入寥寥無幾。
但廈門市有關部門不顧這些,是因爲看中每年8000萬元門票收入這塊肥肉,它是實實在在落在市財政兜裏的,再由市財政返還給管委會使用。至於其他方面的旅遊收入,則是散落在民間的。因此,這不是典型的與民爭利是什麼?而且,廈門市有關部門似乎並未考慮由此增加的鉅額行政成本(比如增加了上島的指紋鑑定等程序,“一島兩制”增加的管理機構,由此大幅度增加了行政成本並妨礙了居民進出島的自由),這的確是耐人尋味的。可以預料,這個方案一旦實施,受傷害最大的將是島上居民:鼓浪嶼之於當地居民,是別無選擇;之於外地遊客,卻絕非無可替代。
竊以爲,鼓浪嶼是否應該收取上島費,至少有三個繞不過去的問題:一,上級政府有沒有權力不經當地居民同意,擅自將其居民區圈起來進行收費?即使收費,這錢該不該歸收費者(即管委會)所有?二,該項收費是行政事業性收費,能不能繞過《行政許可法》?三,上島費給當地居民帶來的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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