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勞動、工資、物價、人事、教育、社會福利等社會管理制度都不改,而只是糾纏在戶籍制度的改革上,怎麼改都不會有效果。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治安系教授王太元
“戶口本身不阻礙任何人發展,造成不公平問題的主要是那些用戶籍‘打掩護’的各類計劃限制性政策。”5月10日下午,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治安系教授王太元接受記者電話採訪時這樣說。
有人說,戶口是限制大城市人才交流的主要原因,但王教授並不這樣認爲。在他看來,世界各國的戶籍管理都一樣,都是爲社會管理提供了可查詢的個人信息和可識別的身份標誌。我國的特殊之處就在於,計劃經濟時期,政府把政治、經濟、文化資源佔有與利益分配都集中到戶口本上,用戶口來一併解決這類短缺難題,才使戶口變得如此重要了。
“說戶口限制了人才交流,其實勞動部門嚴格執行勞動法、不搞地域歧視、不用戶口當門檻不就行了嗎?”王太元認爲,當附加在戶口上的就業、教育、社會福利等種種不公平待遇被剝離之後,戶口對自由和公平只有幫助與保障的作用,而不會有限制甚至阻礙的影響。
他認爲,從來都不是戶籍管理需要這些限制———任何戶口政策,包括1958年的戶口登記條例都沒有做過類似規定———相反,倒是一些相關的管理制度甚至一些具體的辦事部門喜歡用戶口來限制人。
“比如買手機號吧,爲什麼不讓沒有常住戶口的外地人買,我覺得問題出在管理手段上。人家電信部門會說,你一個外地人買了號,欠費怎麼辦?難道要我跑到全國各地去追你?站在電信部門的角度來看也有道理,利用戶口來限制確實很容易降低運營風險。但這樣的想法不僅在某一個部門有,出現得多了,人們沒覺得是這些部門的問題,反而說是戶口在歧視自己,其實,這絕對是對戶口的濫用。”王教授認爲,戶口所承載的這些沉重“責任”,一些是管理手段跟不上而不得不倚重戶口來承擔個人信用風險的問題,更多數的是因爲計劃經濟時代遺留下來的各種社會管理制度的問題。
現在,除了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很多地方的戶口都不再走俏了。王教授說,這其中主要是市場發育的結果,是市場規則在起作用。“但需要指出的是,北京、上海戶口還繼續走俏的現象,主要是因爲計劃經濟所形成的壟斷市場至今還在,這是不正常的,需要通過相關部門逐步改革才能解決。”
目前所謂的“戶口改革”,王太元認爲,正確的改革方向是,把計劃經濟附加在戶口上的所有不公平權益都剝離出去,通過其他相關領域的改革實現公平,主要是規則、起點和過程的公平而非結果的公平。如果勞動、工資、物價、人事、教育、社會福利等社會管理制度都不改,而只是糾纏在戶籍制度的改革上,“怎麼改都不會有什麼良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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