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喚醒在島內被淡忘的那段歷史,一個臺灣人花了10年時間蒐集抗戰歷史圖片
讀圖知史
一幅抗戰影像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當年因爲看到日本軍人用武士刀砍下祖先頭顱的照片,臺灣無黨籍民意代表、泰雅族人高金素梅決心要到靖國神社討個公道。
此後富有震撼力的抗戰影像成爲高金素梅街頭鬥爭不可或缺的部分,而臺灣文史研究工作室的秦風則負責爲她提供這些照片。
如今,秦風把這股“抗戰影像風”刮到了大陸。他精選歷經10年蒐集到的有關抗戰的歷史照片和圖片集結成書在大陸出版,此外在各地抗戰勝利60週年的展覽上,經常可以看到秦風提供的珍貴圖片,而他本人也經常帶着書中未發表的照片出現在大陸,在北京三聯書店和南京先鋒書店他都用圖片講述着抗戰的歷史。
秦風蒐集的抗戰歷史照片最大特點在於大多照片都屬首次公諸大陸,而且畫面清晰。10年來,他近乎癡迷地追求高質量的抗戰影像,甚至爲此放棄了在臺北一家大型報紙的工作。
這一切都源起於1995年在東京看到名爲“日本戰後半世紀”的影像書,當時的他深受觸動,大陸和臺灣出版的那些抗戰畫冊,畫質幾近模糊不說,多次翻拍的結果,帶來的是質量的每況愈下。秦風說:“如果說,做好抗戰影像紀錄是抗戰精神的某種延續,那麼我們顯然是有愧職守的;如果我們沒有盡一切力量來呈現那個驚心動魄的時代,我們如何繼續塑造那不容輕辱的民族精神?”
“錢是最頭疼的問題”,秦風告訴《國際先驅導報》。有報道說他已經爲此散盡家財,但他依然樂此不疲:
“影像讓我感到開心”,他說,“尤其是有時間沉澱內涵的影像,那就是歷史照片,因爲它帶給我們更多關於生活生命的情感、情懷以及想象。”
秦風將歷史圖片按質量分爲四類:底片、原照片、第一版印刷(一般都登在過去的畫報上)、後來的翻印版。底片當然是他追求的最高境界,但在他的記憶中,買到底片的經驗只有一次,原始照片也很少,最常見的還是在第一版印刷的書籍上。
臺灣:抗戰記憶被淡化
“從目前來看賣得還不錯,”儘管大陸市場抗戰圖書出版近來非常密集,但秦風對自己的抗戰圖集的市場表現非常有信心。圖片質量高固然是一個重要因素,另外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用心的編著者,“與同類著作相比,我的書中對圖片的運用,並非編輯的一種很花俏地擺放,圖片和作者創作意圖中有一種強大的情感的契合”,他說“我覺得讀者應該可以感覺到!”
與大陸的熱銷相比,秦風反而對自己著作在臺灣的銷售並不看好。他半開玩笑地說:“有錢消費的、有能力創造的,都跑到大陸去了,包括我。”
秦風告訴記者,現在的臺灣人對抗戰歷史不是很感興趣,主要責任不在臺灣普通民衆,而在當局。“因爲我們有一個‘臺獨’當局,它如果對抗戰很強調,就無法避開中華民族屬性,這和它的政治主張是矛盾的,所以自然要淡化處理。”在秦風看來,普通臺灣人對權力是很敬畏的,既然當局做了這種示範,普通人何從表現對那段歷史的關注呢?
在秦風看來,“在臺灣,抗戰歷史變成一段被淡化的歷史”,就連臺灣擺脫日本侵佔前50年的抗戰經驗也被淡忘。
“所以有心人還是應該全力恢復這段歷史記憶”秦風說,“我自己從事的就是這樣的工作。”
思考日本
眼下,秦風正在籌備下一部作品,這次他把鏡頭對準了日本。日本是秦風蒐集抗戰影像的重要來源地。
“我們今天反對日本右翼勢力的所作所爲,但如果不知道右翼思想產生的根源,就不能反擊到要害,也不利於最大程度上爭取日本人民的理解與感情。”秦風準備在下一部作品中,用第一手的從日本蒐集到的資料,解釋日本戰前爲什麼會變成那樣、而戰後爲什麼某些想法還會存在。
對於日本的右翼勢力,秦風有自己的看法:我們應該看到,日本並沒有悠久的民主傳統,右翼的刺激性言論有其社會土壤,但更多是一種情緒消費,甚至帶着商業市場的動機。再者,戰後的日本實際上是處於美國保護的狀況,這個保護的背後涉及美國在二戰中的道德角色以及在戰後東亞的戰略利益,右翼如果要恢復戰前軍國主義富國強兵的之路,勢必首先要顛覆美國的角色,這種念頭必定受到美國的遏止。最後,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國力迅速強大,對日本右翼形成強大的制約力量,中國可以使用經濟力有效地壓縮右翼在言論市場上的消費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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