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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被歹徒刺上『妓女一號』的甜甜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
深圳孕婦在商場被疑偷洗發水遭折磨致流產一案也得以告破
省委省政府有關領導親自督辦,並表示兩案犯罪手段令人發指,法理難容
少女臉被刻字
被綁架後,遭歹徒針蘸墨刻字,受盡凌辱的甜甜和芳芳,昨日大概會感到一絲安慰——警方宣稱,在省委省政府有關領導親自督辦下,此案迅速告破,兩名在逃犯罪嫌疑人已被抓獲!至此三名疑犯全部落網。
此外,深圳沙井孕婦在商場被疑偷洗發水遭折磨致流產一案也得以告破。省委省政府有關領導表示,兩起案件性質非常惡劣,犯罪手段令人發指,危害後果非常嚴重,法理難容,天理難容。
慘案發生驚動全國
8月11日,在寶安公明的發廊上班的15歲甜甜和18歲芳芳,先後被兩名男子帶回出租屋,兩名少女隨後遭綁架勒索。在勒索無果後,歹徒在長達11天的時間內,不僅對兩少女進行多次強奸,並用盡各種凌辱手段。包括用針蘸墨,分別在兩少女的額頭、乳房、後背等部位刺上『妓女一號』、『騷貨』等侮辱字眼。本報連續報道了該事件,新浪、搜狐等門戶網站也專門制作專題進行報道,兩少女被虐事件在全國掀起了巨大反響。兩位遭虐待少女的命運,牽動了無數讀者的心。
省級領導親自督辦
據了解,省委、省政府分管政法公安工作的領導對兩少女被虐案和8月13日發生的深圳孕婦被打事件高度重視。省委副書記、省紀委書記王華元,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省公安廳廳長梁國聚,副省長李容根均迅速作出批示,並親自督導案件的偵辦工作,要求深圳市和寶安區政法公安機關主要領導要極度重視此案,親自抓好辦案工作,抽調強大力量組成專案組,全力緝捕犯罪嫌疑人,盡快查清全案,依法從重從快嚴懲涉案犯罪分子,堅決伸張社會正義,維護法律尊嚴;案件辦理情況要及時向社會公布,給公眾一個明白的交待;對受害者要給予積極治療和關懷、幫助,使她們盡快恢復健康。梁國聚還多次對辦案工作做出具體部署。
發廊女老板被刑拘
公安機關介紹,虐待兩少女的犯罪嫌疑人一共有三人,分別為案發後被抓的張忠明(化名宋光緒,男,20歲,重慶市巫溪縣人)和案發後逃跑的李喜錢(化名宋光明,男,25歲,重慶市巫溪縣人)、柏智林(男,28歲,重慶市產新區人)。經過深圳市、寶安區公安機關連續奮戰,案發後逃跑的李喜錢和柏智林分別於8月29日、30日被警方抓獲。同時,容留並介紹他人賣淫的發廊女老板(王芳,女,32歲,四川省鄰水縣人)也被公安機關刑拘歸案。
毆打孕婦疑犯被抓
此外,8月13日,沙井一孕婦被疑偷商場洗發水,而慘遭商場折磨暴打致流產的案件,也已告破。犯罪嫌疑人陳鵬飛(男,40歲,湖南省邵陽市人,東方紅百貨商場老板)、劉桂友(男,35歲,湖南省邵陽市人,東方紅百貨商場『防損員』)、黃先雲(男,28歲,東方紅百貨商場『防損員』)案發當晚即被公安機關抓獲,主要犯罪嫌疑人黃東華(男,22歲,湖南省祁東縣人,東方紅百貨商場『防損員』)也於8月28日在湖南省祁東縣被警方專案組抓獲。8月31日凌晨3時許,另一名犯罪嫌疑人鄭庚斌(男,20歲,江西泰和人,東方紅百貨商場行政主管)也於惠州市陳江鎮被抓獲。
目前,這兩起案件的後續偵辦工作正在加緊進行之中。
綁匪何來對小姐的道德優越感?
虛擬@現實之十年砍柴專欄
深圳的兩個外地務工女青年芳芳和甜甜,被人挾持敲詐其家人未果後,在她們臉上刻上『妓女一號』之類的侮辱性印記。這樣的慘劇發生在《婦女權益保障法》修訂案通過前夕,不能不讓人五味雜陳。
這類傷害侮辱兩個女青年的行為,是不折不扣的暴行,這些人將為他們的暴行受到法律制裁,我想是沒有異議的,這些施暴者將受到何種懲罰,是司法部門的事情,我並不特別關注。我關注的是為什麼施暴者那樣殘忍,傷害人家的身體之餘,還要侮辱其人格。也許是因為這兩個女青年有從事色情行業的經歷,這些綁匪在所謂的『小姐』面前,都有一種道德的優越感,實施如此的肉體和精神侮辱仍自我感覺有理。而在大眾輿論中,一些人在認為這種傷害確實過分的同時,也認同賣淫者被侮辱可以說自作自受。
對此,社會學家李銀河認為要實行賣淫者非罪化,以此根治對性工作者的犯罪。我以為從司法的層面來說,賣淫本來就非罪,它不觸犯刑律。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等法律法規,賣淫的行為也許是應當受到行政處罰的非法行為,但非法並不等於有罪。
我對李銀河此論中『罪』的理解是廣義的,即『有罪感』。在傳統社會裡,從事此類工作的人是為主流道德所不容的,是帶有濃厚『罪惡感』的。其時,對性工作者有著道德優勢的人,也只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正人君子。像朱熹這樣的大儒,將妓女嚴蕊關進大牢時,嚴蕊一首《卜算子》,道盡了『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之苦,繼任者岳大人讀之感動,將其釋放。
我不能理解的是,綁架兩個女孩的那些男青年,是乾著犯罪勾當的『匪』,他們有什麼資格鄙視賣淫者。現在的社會裡,連『匪』都沒有古代同行的行業約束和自我認知。看過《水滸傳》的人都知道,張青在十字坡開出售人肉包子的酒店時,立下了規矩:三種人不能謀害,其中就包括妓女。張青的理由是這些人衝州撞府、出賣色相、強裝笑顏,那點錢掙得不容易。這說明強盜也有規矩,這種規矩的由來根本原因是強盜和妓女都是被主流社會不容的邊緣人,他們擁有同一種命運。你梁山上殺人越貨的宋江大哥,比東京城的李師師乾淨到哪裡去?
像前幾年殺人越貨的張君,其社會危害性比賣淫者大多了,因為他直接危害了公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直接危害了社會秩序,可是一些人竟然流露出佩服這類『大盜』的神色,認為其有膽識、有氣魄、有能力。而對那些不去偷盜搶劫只能出賣肉體的女子,則將其看成『賤人』。在這樣的人心中,道德的優越感只相對於弱小者,面對那些強悍到可以侵犯他的利益的人,連道德的評判都變了味——對強者,似乎道德標尺失去了作用。這樣的道德優越感是怯弱的表現,是阿Q面對小尼姑時的優越感。我相信,那些綁架兩個女孩子的男青年,也是來深圳討生活的,在都市中他們也許是弱勢者,可是面對更弱勢的可能從事賣淫的女青年,那種阿Q似的道德優越感竟然膨脹了!
在宋代,對罪犯的刑事處罰中,人格侮辱是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歷史書和話本小說中會發現那時候有關某人刺配某地的描述很多。這種以公權力名義行使的不人道懲罰方式,在今天的文明社會裡已經被擯棄。那些綁架者竟然拾起來這招,我看人家即使賣淫,人格也比綁架敲詐搶劫者高貴,也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收受賄賂貪污公款的官員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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